蕭劍來幫郭靖解圍道:“好了,我逗你呢,我們開始學‘大日掌’吧!”之所以要逗郭靖,當然不是為了好玩,不過是讓郭靖把心思用到學掌法上,不再想東想西。
“第一掌旭日初升,所謂紅日初升,其道大光,出掌就要封住敵人所有退路,讓敵人退無可退,這一掌包含兩重變化,即右掌為主,左掌為輔,不動則已,動則石破天驚……”蕭劍來仔細給郭靖講解著“大日掌”第一式“旭日初升”的第一重變化,從招式,到發勁技巧,再到內力運轉路線,都原原本本,來來回回講了好幾遍,郭靖才勉強記得。
雖隻教得一招,卻也費了一個多時辰功夫。
郭靖資質魯鈍,內功卻已有基礎,學這般招式簡明而勁力精深的武功,最是合適他,當下苦苦習練,兩個多時辰之後,已使得有模有樣。
蕭劍來招手,讓郭靖來到身邊,說道:“丐幫的‘打狗棒法’講究兩點,一為精,二為妙,所以你要把第一掌‘旭日初升’煉成一種身體本能反應,不管對方再如何變招,你隻管一掌。”
郭靖傻傻問道:“打不中呢?”
蕭劍來哈哈一笑,自信道:“這一掌看似簡單,實則出掌時已封住敵人九成九的逃跑路線,哪怕是梁子翁那樣的江湖高手受你一掌也躲無可躲。”語氣一轉,又道:“當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更何況是區區人間後天掌法,自然也是有漏洞的,所以現在我教你第二重變化,化副為主,如遇意外,左掌頃刻間打出,任敵人花樣再多,也是無用,逃無可逃。”
郭靖卻擔心道:“我和蓉兒比武,她擋不住,豈不是打傷了她?”
蕭劍來點了點頭道:“這就要你多練習,不僅要煉成一種身體本能反應,還要練的收發自如,你看。”說著,一掌打在旁邊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樹上,“嘭”的爆裂聲中,木屑橫飛。
郭靖凝目一看,不由雙目圓睜,嘴巴微張,只見大樹被蕭劍來一掌擊中處,左半邊完好無損,右半邊已不翼而飛,多出一個三寸來高的缺口。
“好了,我接著講。”蕭劍來又把第二重變化娓娓道來,因為有了第一重變化的基礎,第二重變化學起來快不少。
郭靖學武的法門,向來便是“人家練一朝,我就練十天”,當下專心致志的只是練習掌法,一遍一遍的打著,也不嫌煩,毫不松懈,根本不用蕭劍來操心。
這時黃蓉提著兩個食盒過來,也不知道她何時去做的飯。
洪七公聞到食物的香氣,叫道:“好香,好香!”從樹林中躍出,搶過一個食盒,揭開盒子,只見裡面是一碗熏田雞腿,一隻八寶肥鴨,還有一堆雪白的銀絲卷,黃蓉顯然也知道蕭劍來飯量大,另一個食盒中備有炒菜和一大盆的米飯。
洪七公顯然早已釋懷,把黃蓉真當成自己的弟子,兩人有說有笑,交流著各路美食,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徒弟。
吃過飯,蕭劍來讓郭靖自個練習,一人進了鎮子。
郭靖自在松林中繼續苦練,直至天黑方罷。
晚飯後四人分別回房就寢,洪七公見郭靖與黃蓉分房而居,奇道:“怎麽?你們倆不是小夫妻麽?怎地不一房睡?”
黃蓉一直跟他嬉皮笑臉的胡鬧,聽了這句話,不禁大羞,燭光下紅暈雙頰,嗔道:“師父,你再亂說,明兒不燒菜給你吃啦。”
洪七公奇道:“怎麽?我說錯啦?”他想了一想,恍然大悟,
笑道:“我老胡塗啦,你明明是閨女打扮,不是小媳婦兒,你小兩口兒是私訂終身,還沒經過父母之命,媒約之言,沒拜過天地。那不用擔心,我老叫化來做大媒,你爹爹要是不答應,老叫化再跟他鬥他媽的七天七夜,拚個你死我活。” 黃蓉本來早在為此事擔心,怕爹爹不喜郭靖,聽了此言,不禁心花怒放,一笑回房,蕭劍來心中一動,有了主意。
次日天方微明,郭靖來到樹林中,就見樹乾分枝上不知何時多出十幾個鐵球,由一根根鐵鏈系著,離地四尺多高,圍在方圓一丈內。
蕭劍來讓郭靖進去,然後他會彈出一個個石子激活鐵球來回擺動,郭靖用“旭日初升”反擊,一開始雖隻激活兩個鐵球,郭靖仍然總是顧頭不顧尾,或者被自己一掌打飛的鐵球擺動回來後擊中,一整日下來,渾身都是淤青。
黃蓉心疼的要死,他卻渾不在意。
如此三日,郭靖終於把“旭日初升”練的收發自如,意未動,身先動,哪怕五六個鐵球一起擺動,也未能砸中他。
至此,郭靖第一式“旭日初升”已摸到手熟門檻,蕭劍來又傳了他第二式“日照大地”,這一掌應對的是群攻,掌法以“捋”勁和“切”勁為主,一掌打出,哪怕遭遇數十人圍攻也不懼。
又三日,鐵球對郭靖已無用,哪怕十幾個鐵球一起擺動,也休想再碰到他。
如此一月有余,蕭劍來已將“大日掌”中的前八掌傳給了郭靖, 自“旭日初升”一直傳到了“霞光萬道”,至於最後一掌“九日逐空”並未立刻傳給他,而是以密信的方式交給他保管,並嚴詞警告,不到大周天境,萬萬不可偷練。
這並不是蕭劍來小題大做,這一掌需以深厚內力催動,如果內力不足,強行習練輕則經脈受損,重則經脈斷裂,成為廢人。
這一日,比鬥雙方相對而站。
卻不是郭靖和黃蓉,而是換成了蕭劍來與洪七公,照洪七公的說法,兩個小娃娃打架有什麽好看的?難道要看他們打情罵俏不成?
蕭劍來自是明白,洪七公一來是手癢,二來多半是想報先前激他之仇。
這正合蕭劍來之意,兩人一拍即合。
蕭劍來抱拳道:“七公請!”
洪七公抱拳道:“趙兄請!”
蕭劍來也不客氣,一掌“旭日初升”打向洪七公,洪七公以“亢龍有悔”回擊,兩掌相擊,蕭劍來退了三步,洪七公退了五步半。
一招下,蕭劍來對洪七公的實力已有了大致估計,洪七公的內力也就小周天圓滿的水平,但洪七公走的顯然是由外到內的路子,加上外功的底子,已足以和大周天境武者比拚,但又未達到雲海界高手水平。
“好,再來。”洪七公大喝一聲,再次撲來。
蕭劍來長嘯一聲,抬掌打去。
兩人一個使“大日掌”,一個使“降龍十八掌”,走的都是陽剛路線,打起來自然是針尖對麥芒,掌風掃過,飛沙走石,卷起無數落葉,逼得郭黃兩人根本無法立足,隻得接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