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A被叫了進來。
這是一個摸爬滾打的女人,當然她得到了明面上可以拿到的一切——幾乎是第二高的職位,公司裡一人之下而已;寬大的豪華獨立辦公室,可以放沙發,如果不是因為上班,甚至可以放幾個衣服架子,當然,放書櫃是不適合的,和她的氣質兩下排斥。不知是她排斥了書櫃,還是書櫃拒絕了她。
這就是公司的雷總,雖然她的姓有幾分氣概,但穿衣過於賣弄招搖。經常穿著皮草,緊身的褲子,閃爍的裝飾。說話的時候把臉往前一湊,抬起臉往上一迎,即使在電梯裡也不放過每一個機會,會得突然換位,擠在關鍵人物旁邊貼著說話。幾乎就是靠這幾套功夫擊敗了所有其他副總裁,把獨立辦公室牢牢纏住。
但這一套現在也有些凋敝,畢竟四十五歲左右。即使她還是穿著黑色的緊身皮草,把頭髮燙的彎曲,挺著前後,收著氣。看上去氣場卻過於濁,到底出來混,都是要還的。
雷總坐在對面,抬起頭,用睫毛和套路般的眼神盯住皮探。
“下午時候提前半個小時到的包間,然後就在沙發上坐著沒有怎麽出去過。”
“飲料?喝了杯氣泡水。沒注意其它人喝的什麽。”
“和那兩個工作人員不怎麽熟,所以沒有說什麽。”
皮探長突然問道:“你對另外兩個有什麽看法?”
雷總身經百戰,舉重若輕地說:
“她們工作都很努力,雷厲風行。也是公司未來的希望”。
因為其沒有什麽文化,所以在說話的時候往往喜歡用幾個成語,哪怕文不對題,以討學者型老板的歡心。久而久之,養成了習慣。
毫無突破。
聽到出去關門的聲音,皮探長又陷入思考。
這個女人的資歷、學歷和她現在所取得的職務從根本上是不匹配的。古人雲,德不匹位,必有什麽。但對方的位置現在已然存在,而且在這裡一做就是二十多年,固若金湯,甚至連裙帶的親友都能享受到這份福祉,在公司做一些閑雜事。
眼下有了更年輕,貌美得多,上升期的年輕高管進門來,會不會威脅到其位置?或是別的什麽?是青睞,還是利益,還是職位?
皮探長的推理和想象力都是足夠用的,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自己可以在半個月內解決這起事件。他甚至拿出個筆記本,記下了種種細節和推論——皮探長是個不會放過任何細節的人。在每個點上,他都不會懈怠,這也是對自己最滿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