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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處安放之地》第3章 媽媽的心事
  錢多多越發的調皮搗蛋了,跑得也越來越遠了,不只是僅僅在廠區活動了,也會跑到外面跟其他的孩子玩耍,許是沒有了爸爸的緣故,錢多多特別的在意別人不和他玩,總是盡力的去討好著別的孩子,開始從家裡偷偷地拿好吃的去給到其他的孩子們吃,有時候也會偷偷的拿媽媽的錢夥同大點的孩子去縣裡的供銷社買包煙,學著大人的模樣在那裡吞雲吐霧起來!被媽媽狠狠的揍過了幾次,但總是經不住其他孩子們的唆使,每次把媽媽氣得哭了,還在那裡伸著脖子一副不認錯的樣子。

  錢多多的媽媽在工具廠當會計,在錢多多眼裡,媽媽長得特別的好看,大大的眼睛,圓圓的臉,不打人的時候,總會聽見她爽朗的笑聲。

  這一天,錢多多又因為犯事被媽媽罰跪在地上,一陣胖揍後,媽媽也累了,坐在桌邊喘著氣,心裡想著:“唉,早知道帶個孩子這麽累,我就真不該聽媽媽的把這個孩子帶回來撫養啊!這孩子這麽調皮,要是以後真出點什麽事,我又怎麽和家人交待啊!

  那是一九七二年吧,那時候錢多多一歲多點,那一年,錢多多的媽媽回老家春節探親,看望多年不見的母親,在外工作多年未回家,見面也是格外的親熱,給弟弟,弟媳,侄兒,侄女們都安排好禮物,再悄悄的掏出一些錢和糧票的塞到弟媳手裡,便來到裡屋母親的房間,“媽”錢多多的媽媽這樣叫著便走到母親的床邊握著母親的手問道:“您老身體還好吧?眼睛現在怎麽樣了,還能看見嗎?”錢多多媽媽的媽媽就是錢多多的外婆吧,錢多多後來也是叫了好多年的外婆!錢多多的外婆一隻手摸索著握著錢多多媽媽的手,一隻手擦拭著眼睛說到“我都好,你三弟他們照顧我很好,也不用我幹什麽活,現在就是你四弟兩口子工作忙,帶著老大老二,老三就我幫他們帶著”然後伸出手摸索著正撅著屁股在旁邊爬著的錢多多,一把抱起來對著錢多多的媽媽說,“喏,就是這小子,可聰明了,在床上拉了屎還知道用我的枕頭蓋起來”!

  錢多多的媽媽一共有五姐弟,錢多多的媽媽是大姐,下面有四個弟弟,只有錢多多媽媽和大弟弟在外面工作,余下的三個弟弟都在老家,三弟和五弟在家務農,四弟和四弟媳讀了些書,現在在學校教書,那個時代,講究劃成份,錢多多媽媽的老家也是被定了一個地主家屬,據錢多多後來聽老一輩講,雖然定了地主家屬,生活困難的時候也是拿著麻袋這家那家的去討米!

  錢多多的媽媽和她的大弟弟在早些年在錢多多外婆的安排下投奔到已經在四川工作並重組了家庭的外公那裡,在外公的安排下都參加了工作並都組建了家庭,錢多多的媽媽因為身體的緣故卻一直未曾生育。這一次回來也是為了此前由外婆授意書信往來中提到的由錢多多的媽媽把四弟的孩子也就是錢多多帶在身邊撫養的事!

  “閨女啊,你也年紀不小了,不能生也是沒辦法的事,帶個孩子在身邊,以後老了也有個依靠”外婆接著說道:“我眼睛也不怎麽看見,上次帶這孩子去池塘洗菜,不知道怎麽掉進池塘了,差一點就淹死了,你四弟,弟媳那裡我也都說好了,都沒意見”接下來母女倆又嘮了一些家常,直到侄子,侄女進來叫娭毑,姑媽吃飯。那時候錢多多正躺在“外婆”的床上睡得正香…

  就這樣,錢多多就被媽媽帶著來到了這裡生活,現在還跪在地上抽泣著呢!

  “起來吧,

去吃飯!”媽媽對著錢多多說道,“媽,弄啥好吃的啦?”錢多多一副嬉皮笑臉,滿是盼望的問道“有豬腳沒?昨天你還說去食堂給我打豬腳來吃的”,“你自己去看不就知道啦!”,吃完飯自己把作業做了!媽媽說道。  那一晚,錢多多半夜醒了,迷迷糊糊中看見媽媽還坐在桌子旁寫著什麽,一邊寫一邊哭…

  從那天以後,媽媽就對錢多多特別的好了起來,也不吼他了,更不打他了,總是弄很多好吃的給他吃,錢多多也很是開心,遇到朱三娃的時候,就會對朱三娃說:“媽媽最近都不打我了,對我可好了”,朱三娃就呵呵的笑著也不知道該說啥,嘟囔道:“我也最近沒怎麽挨打了呢”

  錢多多愛吃肥肉,那一天工廠聚餐,媽媽領著錢多多一起去了食堂吃飯,譚老二他爹在廠區食堂負責分菜,見了錢多多,先是用他油乎乎的手在錢多多頭上揉搓了幾下,笑呵呵的說道:“多多,怎麽好久沒見你來家裡找我家大黑玩啊?”,隨後就開心的大笑起來,一邊笑著,一邊拿個大碗盛了一大塊豬蹄膀,遞給錢多多媽媽,“給,讓孩子使勁的吃!”那一頓可把錢多多吃美了,竟吃著吃著暈過去了,等醒過來,已經是在家裡了!從那以後錢多多很長一段時間再也不吃肥肉了!

  在錢多多盡情享受著沒有媽媽嚴厲管束的日子裡,在離多多居住的地方很遠很遠的一個城市裡,錢多多媽媽的大弟弟也就是錢多多的大舅收到了姐姐的來信,信中大致的意思就是想把錢多多放到他那裡來生活和學習,能在大一點的城市新環境裡接受更好的教育。更主要的原因是錢多多太調皮搗蛋,她根本無力管得住。

  錢多多的大舅在當初姐姐要帶錢多多撫養的時候,本也不是太讚同的,更希望在三弟家中領養一個女兒,但由於出於母親的意願,姐姐又喜歡男孩子,錢多多也乖巧聰明,也就作罷了。大舅歎了口氣,想了一會,起身找來筆和紙,開始給姐姐寫回信。而此時的錢多多正想著放寒假後帶著朱三娃,譚老二他們怎麽去快樂的玩耍呢。

  過了一段時間,錢多多的媽媽也收到了在另外一個城市的弟弟的回信,對於錢多多去到那邊讀書和生活的事宜作了詳盡的交待,以及可能需要面對的一些困難等等。請錢多多的媽媽多些斟酌考慮。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了, 很快學校就放寒假了,正如像錢多多想的那樣,在沒有媽媽的管束下,錢多多是玩得格外的開心,夥同著朱三娃,譚老二,有時候也帶著李司機家的兩兄妹到處的玩去了,朱三娃的哥哥給朱三娃做了一把彈弓,幾個孩子就撿上一些碎石子輪番的瞄著樹上的麻雀去彈,偶爾也能打落下來一兩隻,有的還活著,就會找個地方找幾個磚頭給它搭個窩裡面鋪上一些乾的雜草放在裡面養了起來,還會在家裡找一些飯粒放在裡面想著讓它吃,到第二天幾個人約著再去看時,卻是早已經死了。幾個人也會在那裡唏噓一陣,在旁邊挖個坑把它埋了。有時候幾個人也會跟著朱三娃的哥哥去設陷阱捕鳥,找一個家裡曬菜用的竹篩子,找根棍子撐著,裡面撒上米,用繩子綁在棍子上,放在麻雀多的地方,遠遠的牽著繩子藏在一旁,見麻雀進去多了,就一拉繩子,然後就開始一隻隻的收拾,朱三娃的哥哥會連皮帶毛的把麻雀扒拉了,去掉內髒,抹點鹽,一隻隻的扒拉開放在家裡燒水的灶上烤著,幾個人就那麽蹲在旁邊聞著守著,直到朱三娃的哥哥撕下一條腿,“吧唧”的試上一口,說道:“可以啦”,幾個人就愉悅開心了起來!那是真的一個香啊!

  一天起床後,媽媽對著錢多多說道:“多多,今天就不要亂跑了,媽媽帶你上街去買新衣服去”,“為什麽要買新衣服啊?”錢多多問到,“因為媽媽春節要帶你去大舅家過年,去大城市玩啊!”,“我不想去大城市玩,我隻想跟朱三娃他們一起玩就好了”,話還沒說完,就看錢多多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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