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賜金令?
不是說是奉了賈赦的命令嗎?
崔玄燁看向賈琮高高舉起的金令,正好在東南天幕上掛著的煌煌大日下閃爍著耀眼的金光。
該死,這榮國府每一代的當家人都是歷代君王的親兒子不成?怎麽每一個出京公乾的榮國府當家人,都會動不動掏出金令這玩意來?
若是劉濟在此,肯定會冷笑說一聲,賈代善那是朕異父異母的親兄弟,能替朕擋刀擋箭的人朕不信難道信你不成?
至於當今皇帝劉恆,他會冷笑說一聲,朕是顏黨,誰叫賈家人長得俊?
當然,顏黨不顏黨這就是個小小的因素,主要還是榮國府夠忠心!
崔玄燁就是心中再有不滿,也不敢在面上表現出來。
他咬牙跪了下來,身後淮安府的官吏百姓紛紛下拜,參差不齊的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崔玄燁,昨夜碼頭上發生了什麽你別告訴本官你不清楚?今日你當著陛下的金令給本官解釋解釋,為何不遵軍令?前往碼頭增援的府衛去了哪裡?”
賈琮可沒慣著這狗官,單憑貽誤軍機這一點,他就該死!
崔玄燁雖然畏懼賈琮手中的金令,可他是劉忭一黨的人,自覺勢大,根本不把賈琮這個黃口小兒放在眼裡。
他就借著昨夜與其他人商量好的理由,敷衍了幾句。隨後同知席旭陽、通判陳永書等人紛紛出言附和,甚至抬出了還在府中做客的王子勝……
賈琮也根本不在意他們的借口是什麽,只是冷冷打量著跪在面前的這群官吏,看來這淮安府的衙門已經爛透了!
昨夜跑掉的一百多水匪,就代表著將會會有無數無辜百姓葬身在他們的屠刀下。
不管這淮安府是因為什麽原因貽誤軍機,都是拿老百姓的性命不當回事。這樣的官吏,都該吊在城牆上風乾!
可惜了,他出京前沒能從太上皇手裡磨來一柄尚方寶劍,否則今日定要把這群國賊祿蠹統統給宰了!
見賈琮遲遲沒有讓他們起身,而且始終用一種冰冷的眼神看著他們,崔玄燁心中有些不滿。
“千戶大人,不知下官的解釋夠不夠清楚?這淮安府每天有大大小小無數的公務還等著下官去處理,若是沒事,還請千戶大人容下官交割赦公之前所說的懸賞之事,也好讓下官早點回城去處理公務。”
“哦?懸賞的銀子你讓人與本官副手牛千戶交割,爾等現在還有一件事要做……”
賈琮呵呵一聲,一指城牆根的人頭冷笑道:“匪寇,禽獸也,畏威而不懷德。今日爾等便將這些匪寇首級撒石灰除蠅蟲,於城門處築京觀,昭示我朝威嚴,警示天下臣民遵守我朝法紀,以期為我朝百姓營造出更為安穩的生活。”
此話一出,崔玄燁當即就跳了起來,他氣憤的手指賈琮,鐵青著臉怒斥:“黃口小兒,你是不是瘋了?京觀這種東西怎麽敢說出口?”
“這是本官的父親、榮國府一等神威將軍的軍令,崔大人若是不願意遵令,無妨,本官身後的羽林郎很樂意與崔大人好好說說昨晚的事!”
賈琮抬起手中的馬鞭,啪的一聲狠狠在空中一甩。
“立刻去做,一個時辰以後,本官要看到京觀築造完成。午時三刻,淮安府中所有有功名的人,城中士紳高門,豪商富戶必須在此地參觀京觀落成。敢有違令,本官不惜這身飛魚服,也要親自將伱送進詔獄去……不,進詔獄是便宜了你,
你就去運河喂魚吧。” 崔玄燁不敢賭賈琮是不是在詐他,因為這小子身上的飛魚服滿朝公卿都沒幾人有資格穿戴。
更別提他手中那塊閃著耀眼光芒的禦賜金令,還有跟在他身後的羽林郎,這廝的身後站著大夏最尊貴的兩個人。
俗話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無論是哪一個,都能在轉瞬間賜死自己。
怎麽辦?
京觀這種東西,怎麽可以由他的手去築造在淮安府城門之前,而且還要逼著城中有功名者、士紳高門來觀禮,這不是逼他自絕於仕林斷了他的前程嗎?
崔玄燁被逼的冷汗直流,身後的其余官員也是紛紛縮在一邊不敢言語,倒是有數名皂吏臉上露出悲痛與厭惡之色,偷偷用期盼的眼神看了看賈琮。
可惜,主官在前,他們這群底層之人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賈琮對於這些自然也察覺到了,可他沒有點出這幾個人。現在還無法解決崔玄燁這群國賊祿蠹,點出他們便是害了他們,且等過些日子,江南的天快要變了!
啪!
重重的響鞭在空中炸響,賈琮朗聲說道:“速去,本官耐心有限,再有猶豫,本官就立刻調大軍將爾等統統扔進運河喂魚!”
“賈千戶,莫要過分了!爾不過偶然得了機遇,竟敢如此跋扈。我等乃是朝廷命官,便是要定罪,也要依照朝廷律令,由刑部定案拿問,豈能由你一個黃口小兒說嘴。”
崔玄燁被逼得急了,自然也想搏上一把,想要拿朝廷規製壓一壓賈琮的威風。
身後的官員也紛紛開口,引經據典駁斥賈琮,並說賈琮方才所作所為,皆是仗勢欺人,囂張跋扈。有人還甩出了上書彈劾之語, 讓一旁看熱鬧的牛犇心中嗤笑不已。
彈劾賈琮?開什麽玩笑。光是貽誤軍機放跑了水匪這件事,就夠老聖人親自提刀南下宰了你們消怒氣了。
真以為我們這群羽林郎是來當護衛的?
被罵了好一陣的賈琮突然猛地抬手,緩緩說出了一句話。
“牛千戶,拔刀!”
牛犇立馬肅穆高呼:“羽林郎,拔刀!”
唰、唰、唰……
五十名羽林郎瞬間拔刀高呼:“威!威!威!”
三聲整齊劃一的高呼,驚的這群喋喋不休似乎佔據了正義高地的官員紛紛閉上的嘴巴。
只見賈琮往前一指:“最後一次,立刻按本官說的辦。否則,運河水中的魚腹,就是你們的歸宿!”
城門前死一般的寂靜,唯有偶爾出現的馬匹微微嘶鳴。
躲在城牆上看完整件事情經過的王子勝,此時生出了逃走之心,可惜有人是不會讓他逃脫的。
“看來咱們的崔大人是打算死扛到底了?那本官今日就代陛下除了你這國賊祿蠹。來人,剝了他的官衣,綁上石頭,沉河吧。”
賈琮再次舉起金令,死命往這群人身上扔著罪名。他朝城頭瞥了一眼,呵呵一笑:“還有,不是說有個假扮我王叔父的人嗎?一起沉河。我那王叔父若是知道家父這邊需要支援,就是前面有刀山火海他也會趕來支援的,天下誰不知道我家與王家世代的交情……嘖嘖,假扮我王叔父假傳消息、貽誤軍機,不管他是誰,皆是死罪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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