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玄燁、王子勝等人商量了一個晚上的借口,在賈琮這根本沒有半點用處。
你談官場潛規則,說朝中大局,論關系情誼,統統沒用。賈琮是什麽樣的人,淮安府的這些人包括王子勝在內,都不了解。
例如此時,賈琮就充當著熊孩子的角色,你跟熊孩子使出威逼利誘那一套,除非你有壓住他的大勢,否則只會讓熊孩子鬧出個翻天覆地來。
羽林郎統一的製式佩刀,皆是寒光攝魂,在賈琮的一聲令下,擺開陣型就往前壓。
崔玄燁等人頓時脊椎發涼,寒意直衝天靈蓋。
這瘋子,怎麽真的敢拿朝中命官去喂魚?
崔玄燁怎麽說也是一府府君,身邊也有幾個忠心的護衛。見羽林郎逼近自家主子,還想擋上一擋。
只見寒光一閃,一顆頭顱高高飛起,脖頸處噴出的血液直接糊了崔玄燁一臉。
賈琮也沒想到羽林郎的人這麽直接,根本不管真殺了人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忠心的完成著自己的任務。
“這群殺才,真是好使的很啊!”
賈琮在心中默念了一句,盯著牛犇等人的眼神已經發生了變化,如同貓貓遇到了魚兒,雙眼發著綠光……這是惦記上羽林郎的身子了。
“下官領命,下官領命!”
撲通一聲,崔玄燁直接跪了。
死人與沒有死人簡直就是兩個態度,所以說寶二爺還是個好人,至少他也厭惡像崔玄燁這樣的國賊祿蠹。
骨頭這麽軟,怎麽當一方父母官?萬一有匪寇造反攻城,他還不直接獻城投降了?那還是沉了吧!
“崔玄燁不遵軍令,致使大量水匪逃脫。要知道放走的每一個水匪,今後就會使成千上萬的無辜百姓慘死水匪的刀下,崔玄燁就是將來這些悲劇的罪魁禍首!牛千戶,拿下崔玄燁,沉河!”
賈琮一聲令下,牛犇親自上手將其鎮壓,剝去他的官衣就準備找來繩子將其捆住。
這時城頭上的王子勝終於沒辦法躲下去了,連忙站在城頭高呼:“不可,萬萬不可啊!琮哥兒,萬萬不可啊……”
“繼續!”
賈琮看都沒看一眼,冷冷說出了這兩個字。
牛犇就更不會聽王子勝的勸阻了,短短十幾息就將崔玄燁堵上了嘴巴捆了個結結實實。
待牛犇讓人找來一輛板車,將其扔了上去。隨後羽林郎回歸陣型,虎視眈眈的盯著一臉驚懼的同知席旭陽等人。
賈琮冷聲問道:“你們呢?是要去築京觀還是沉河,自己選吧!”
這一次這群人沒有絲毫的猶豫,一群清袍、綠袍的官員以及皂吏們紛紛拜下高呼:“下官(小人)遵命!”
片刻間,賈琮面前只剩下一具無頭屍體、一顆死不瞑目的人頭,以及躺在板車上哼哼唧唧的崔玄燁。
“琮哥兒……琮哥兒……”
“站住!羽林郎辦事,閑人止步!”
唰!
氣喘籲籲跑來的王子勝還未站穩,肩膀上就架上了一柄寒光四射的長刀,嚇得他亡魂大冒。
“別、別、別,我是王家人,都太尉統製縣伯王家的人!我與你家大人乃是姻親……”
王子勝膝蓋一軟差點跪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硬撐著挪到了賈琮跟前,勉強掛上長輩的姿態,不滿的說道:“琮哥兒,你惹下大麻煩了。聽我一句勸,趕緊把崔知府給放了……”
“伱誰呀?”
賈琮瞥了他一眼,然後恍然大悟:“本官想起來了……”
“是啊,
琮哥兒,我是你王家叔父!” 王子勝以為賈琮是真認出他了,欣喜的正要繼續說,不料賈琮當即一鞭子甩了過去,在王子勝的肩膀上狠狠打了一鞭。
“牛千戶,這就是假扮我王叔父的人。假傳消息、延誤軍機,拖下去跟崔玄燁一起沉河!”
王子勝這人雖然沒有當官,可他有一個當京營節度使的哥哥,認識他的人自然並不會少。
牛犇作為太上皇劉濟的心腹之一,自然也認識這位王伯爺之弟。不過他這會也假裝不認識,沉默的領命。
片刻後板車上又躺了一個堵了嘴巴、捆好繩子的人,崔玄燁終於有伴了。
……
四百多首級,壘成京觀規模真的不大。
主要是石灰消毒驅蠅蟲耗費了時間,午時三刻時,城中士紳高門、豪門富戶、有功名者數百人加上上千百姓具已到場。
京觀駭人,可人群卻覺得不如護衛在賈琮身邊的羽林郎令人驚懼。
築京觀的官吏渾身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可他們不敢提出去洗漱的要求。
百姓們樂的看這群狗官受罪, 紛紛小聲議論。再加上板車上躺著的兩人,今早發生在城門前的故事早就有各種不同的版本在城中傳開,令淮安府的百姓過足了看戲的癮。
“本官龍禁衛千戶賈琮,看到本官身上的飛魚服了嗎?天子禦賜,專門為民除害!”
戰驢大寶配合的高亢一叫,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賈琮長鞭指著散發著死亡氣息的京觀,肅穆的說道:“匪寇,禽獸也,畏威而不懷德。今日本官奉命用昨夜斬殺的四百余水匪首級立京觀於此,便是警告那些殘害大夏百姓的匪徒,大夏將士是老百姓的後盾,大夏朝廷會為老百姓做主,大夏天子的光輝將恩澤每一位忠心大夏的人!”
“威!威!威!”
五十名羽林郎用刀身拍打著胸甲,齊聲高呼。
賈琮向北方高高拱手:“天子聖明,離京前曾賜我父金令,三品以下官員不法,可先斬後奏。淮安府知府崔玄燁延誤軍機,致使昨夜羽林郎未盡全功,讓大量水匪逃脫。今日本官便以軍法處置崔玄燁,沉河處死!”
嗚嗚嗚……
板車上的崔玄燁瞪大了眼睛,費盡力氣掙扎。
可惜賈琮的命令已下,牛犇更是根本不理會賈琮假傳聖旨的事,讓手下的人趕著馬車就往運河邊上走去。
原本還想擅動百姓鬧事的士紳豪門,在見到賈琮手中的金令和始終低著躬身的淮安府官吏,哪裡還不知道這會最好裝啞巴。
沒一個人站出來為崔玄燁說話,眼睜睜看著馬車載著兩個捆綁結實的人往運河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