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面容憔悴,模樣卻出奇的漂亮,精致的五官可以看出年輕時也是一位美人。不過與千加度的容貌相比,只有眉宇間有些相似,倒是小老弟的模樣更加相似,有著八九分。
“好些了,娘就是受了點風寒而已,沒多大事哦!”婦女蒼白的臉掛上些許微笑。
“我聽小妹說您想喝粥是嗎?我這就給您做去!”千加度微笑,然後快步離開。
“等等。”虛弱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步伐:“知道今天什麽日子嗎?”
“知道嘞。”千加度回首,抓了抓亂糟糟的短發:“等吃了早餐我帶小妹去太閣嘛,反正感覺也不會有的。”
說完,拉開門走了出去。
太陽冉冉升起,金輝灑落破敗的三合院,像是披上了一層金色外衣。
千加度抬頭,眯著眼看著刺眼的陽光:“走吧小妹,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呢。”
“我有名字的,我叫千百明,一活去了城裡……哥哥可不許叫我小妹哦!”小老弟非常不滿。
“嗨!”千加度一巴掌拍在老弟的小腦袋上:“快走吧你,早去早回。”
“噢!”小老弟乖巧的像是一個任人擺布的布娃娃。
二人走出院門,陽光灑在他們身上。一高一矮,陰影在他們身後拉的很長。八歲的千百明一蹦一跳,步伐輕快,對於他們今天要去做的事,他並沒有感到多麽渴望。
他開心只是可以上城裡了,這對於一個八歲從未進過城的孩子來說,還真是一件向往的事。
就在二人走後,婦人像是突然間好了似的,緩步走進房間,重新躺回床上。
“他們的感情一直這樣嗎?”陌生的聲音在黑暗的角落裡響起,聲音蒼老無力,像是會隨時死去的一位老人。
“嗯!”婦人絲毫不意外,只是眼神中閃過一抹悲傷。
“或許……”那人站在房屋一角,只能依稀看見模糊的人影:“或許他們分開,對彼此都好。”
婦人不語,緊閉雙眸。
良久後,那人再次開口,聲音變得低沉起來。
“你的使命就是生下他們,也許你把他們已經視作自己的骨肉……可你要清楚……他們雖說是你生的,可卻不是你的孩子,他們的命運……早已注定!”
婦女緊閉的雙眸不知不覺間滑下了兩滴清淚:“為什麽要選擇我……如果不是我該多好……”
“哎!”那人似乎也有所不忍:“你是最適合他們的母體,同時你又是殿中的核心,你……值得我們相信。”
“你知道的……他們決定著未來,而最終的決戰中……他們……只能活一個!”
婦女久久不語,最後似乎不想在討論這個話題:“這次又帶來了什麽命令?我記得你們最近一次現身還在五年前吧!”
“你的命運!”那人淡淡的說。
婦人沉默……
“知道了!”
房間恢復安靜,那人已經消失。婦人睜開雙眸,眼含淚水,想著這些年的時光,真是美好。真叫人不舍,兩個小家夥也真的很孝順呢。
可命運這個東西,似乎早就注定了,她當初的決定也預示著她最終的命運。她看著破敗的房間,淚水止不住的流……
“哥哥……”小百明扭頭望向比自己高很多的千加度:“太閣烙印是什麽呀?為什麽哥哥你不用呢?我怎麽也沒看見哥哥去弄什麽烙印呀……”
“得。”千加度抓了抓剛出門特意洗的頭髮:“你最好少說兩句,
哪來的那麽多問題?你腦袋都在想什麽?” “我在想城裡會有什麽,還有啊……還有城裡會不會有好多好多木馬呀,如果哥哥你能買一個給我的話……那我保證把你偷窺凝姐姐的事爛在肚子裡。”說著他開始舉起右手,豎起三根指頭,一副我發誓的樣子,大眼中散發著賊兮兮的光芒。
“啥?”千加度眼角一抽:“你怎麽知道的?不對……我是說你別栽贓嫁禍……你個小屁孩懂個毛啊你!”
“那我下次見到凝姐姐一定會讓她知道的,就是那天在後山……”八歲的小百明露出賤兮兮的怪笑。
“我靠……”千加度一把捂住他的嘴:“算你狠,給你買就是!”
“噢耶!”小百明興奮的跳了起來,一副得意的小表情。
二人經過鎮上,青石鋪的地面,兩側是各式各樣的商鋪,人流攢動,倒也是熱鬧無比。
他們需要在鎮上租輛馬車,北子鎮離城中心有四五十裡的路,單靠四條腿,恐怕得走到天黑,到時候城門都關了。
付完錢領了一輛老馬車,一天的租金就要六枚銅幣,這讓千加度肉疼了許久。這可是他兩天的工錢,生活不易啊!
“哥哥……”
“幹嘛幹嘛?”千加度還在為兩枚銅幣鬱悶呢,語氣明顯有些不耐煩,揮舞著馬鞭猛擊馬背,老馬吃痛,速度明顯快了幾分。
“你看你看……”小百明探出個腦袋指著路邊的一位少女:“那不是你喜歡的仙女姐姐嘛?”
“嗯?”千加度下意識扭頭看去。
果然,道路兩旁是春意盎然的森林,一位少女亭亭玉立,一身紫色的長裙像是一隻精靈。一頭紫發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典型的淑女類。
此時的少女正安靜的靠在一棵大樹旁,身邊還跟著兩名人高馬大,目露凶光的護衛。
“籲~”
千加度拉扯馬繩,老馬識意,緩緩停下。
“嘿!”千加度跳下馬車:“這麽巧啊!”
少女扭頭,看向千加度,微笑道:“真巧。”
“你們怎麽站在這?”千加度疑惑,這姑娘可是貴族子弟,以前上學的時候還是同學呢。
當然,現在不是了,自從烙印失敗後。他就失去了學習的資格,沒辦法,連烙印都沒有,學再多知識也頂個屁用,還不如早點回家乾苦力。
少女不曾開口,後面的一位壯漢便怪笑道:“嘿……剛遇到了山賊!”
“對!山賊!”少女接話。
“你們沒事吧?”千加度感到慶幸,還好自己晚了一步,不然現在就成下酒菜了,盡管自己渾身上下沒幾兩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