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一個不知死活的調查官又能花費多少時間。”她撫摸著白楊的臉龐,挑逗著。
“春宵一刻值千金,試驗品我可以放一放,要嗎?”
“你……我……”白楊手指顫抖著,移過那帶著鑲嵌細碎鑽石的手掌,“這樣不太好吧,我們認識才不到幾分鍾,而且這裡,”
“放心,你和那些食物不一樣。”她的視線循著白楊看著的地方,看見了那副完整的骨架,“一個濟貧會經理,呵呵,家有妻室還在四處偷吃,更是將濟貧金充入私庫,聖廟的那些家夥知道了,恐怕就不是死亡這樣的懲罰了。
他們最討厭染上色孽之人,說不定就會發配到虛界,到時候,就真的是生死不如。”
“真的不試試?”她的手探入白楊的衣物,感受著如同擊鼓般的心跳聲。
膚若凝脂白玉,媚若無骨,諸如此類的話語在白楊的大腦不斷噴湧,他的心跳越加快了。
“不!不了……”白楊眼神四處亂飄,結結巴巴說道,身體猛地顫抖,低著頭後退幾步,一個踉蹌坐在地上。
說什麽呢?自己怎麽會和和一個殺人魔頭乾這種事情!
“我叫長女,長短的長,女人的女。”天孽看著白楊的窘態,捂住嘴笑了幾聲,眼簾低垂,折返拿起床頭櫃的簪子,將散落的頭髮梳理好,“我要走了,不來送送我嗎?說不定,你的同伴還有救呢。”
話音落下,笑容收斂,眼神中再也不見一絲暖意,長女推開門,下樓。
【萬世錄已收錄完全,可前往漫宿查看】
呵呵,欺軟怕硬的東西,就裝死。
白楊罵著金手指,轉過身,地板生長著骨花的屍體已經消失,床邊的骨頭也不見蹤影。
他迅速起身,翻身下樓。
比起可能的寶藏,還是唐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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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死了,確定不打電話給噤聲書局嗎?畢竟看上去是很好的研究材料。”長女倚在樓梯的欄杆上,伸出手撫摸著血肉房屋伸出的擬人狀頭顱。
頭顱嘰嘰喳喳,似乎在傾訴自己遭受的苦楚。
對,這種災厄產物確實應該報告給噤聲書局的……渾身布滿寒霜,連血管的血液都已凝固的杜方平想著,注視已經四分五裂的悼罪者,連忙拿起手機。
奈何手指上全是冰渣,過了好一會,電話號碼還未撥通。
“真是笨拙,需要我替你打電話嗎?”長女如此建議,“讓我想想,是1314520嗎?”
她的嘴忽然張大,幾乎撕裂了整個面部,露出口腔中無數呈環形旋轉著的利齒,發出嘲笑,“看來是腦子都被凍僵了,防剿局的調查員都這麽蠢嗎?
不,你看起來比被我吃掉的幾個蠢貨更蠢才對,我來了這麽久,竟然連我發動能力都發現不了。”她的視線停留在杜方平的肩徽,其上的三顆星星閃爍著微弱光芒。
隨後手掌合攏,無數猙獰,長達數米的骨刺瞬間拔地而起,杜方平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就已經被貫穿,被釘死在天花板上。
甚至這樣骨頭還在繼續生長,血液,內髒,乃至整個鮮血淋漓的人都與混凝土天花板長為一體,他雙目圓睜,帶著不可思議的神色,停止了呼吸。
隨後,他的肢體被碾碎了。
……
【萬世錄正在收錄】
【萬世錄收錄失敗,目標仍存活】
白楊再次加倍速度,能讓萬世錄收錄的都是死人。
萬一這個人是唐嶽怎麽辦?
終於,再也忍受不了下樓梯的白楊縱身一跳,快速降落,帽子戲法的再次使用讓他避免了雙腿骨折的結局。
只是我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
白楊從白骨構成的森林邊移回視線,暫時忽略白骨上流淌的血液,開始尋找唐嶽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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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好像做夢一般。
先是一個看起來稀松平常的人忽然爆種,鼓脹的肌肉直接將衣服撕裂,那看起來凶惡無比的異種直接被一拳乾碎。
緊接著便是中年人的完虐,然後他就被一個看不出一點底細的女人秒殺了,連全屍都不給留。
唐嶽身體顫抖起來。
自己這樣的小身板估計會死的更慘吧。
他連忙躲進血肉的深處,祈禱這女人不會發現自己。
“你怎麽下來了,看你之前似乎不想和我道別的樣子。”
“哪有,我,,,我就是來和你道別的。”
唐嶽聽到白楊的聲音,心中驚喜。
白楊是不是認識那個女人?
等等,認識一個譏諷調查官,並將其秒殺的人,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陷入長久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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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長女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白楊努力在臉上呈現出笑容,“其實吧,我不僅是和你道別,還想和你說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你是立花瀧,我是宮水三葉嗎?”她眼中的猩紅尚未褪去, 嘲弄說道,“少年,你以為我們要在屍骸林旁上演唯美的愛情故事嗎?
別以為我們關系不錯,我剛才殺死了一個號稱是正義化身的調查官,我並不介意下一個是你。”
白楊心中放下些許擔憂,說不定這個女人並不是她說的那樣呢?
整理好思緒,他再度開口:“我叫做白楊,白楊樹的白楊。”
兩人之間陷入漫長的沉默。
漫長的長女都快要忘記自己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天孽。
她心中無比煩躁,只是望著白楊那張曲線的臉,那張折磨了她數十年的熟悉臉龐便止不住在她的眼前浮現。
為什麽就不能死的乾脆呢!已經死的人就不要反覆橫跳了!
一模一樣,這個世界為什麽有這麽相似的人!難道他真的沒有死?
長女合上雙眼,發出一聲輕歎。
隨著歎息,那仍在不斷生長的骨林在頃刻化作齏粉。
“我走了。”她輕聲說道,走到白楊的身邊,將無名指上戴著的戒指摘下,戴在白楊的手上。
就仿佛是為他打造的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空隙。
“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會來到你身邊。”
她和地上仍在分裂的怪物陡然化作粉末,就此消失。
所以說這是什麽意思?
白楊有些摸不著頭腦。
“白白,哎呦,我屁股疼死了,快來扶我一把!”唐嶽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這是哪個破地方?我怎麽來這裡了?
白白,該不會是你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