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映君見牌匾被一劍斬斷,便知前因後果,匆匆趕往江府商議。
“石晨陽。”江空流凝視著方才趕到的刀客,說:“笙兒去哪裡,你知不知道?”
石晨陽茫然地搖搖頭,“公子他回了院子後,就不見了蹤影。”
“會不會是遇到了什麽危險?”黃映君問。
“不會。”石晨陽果斷回答,“整個天望城,乃至整個天下,能夠傷得了公子的屈指可數。縱使被擒,也不會毫無動靜。”
“應該是有什麽急事。”石晨陽猜測。
江空流問:“笙兒身邊有多少高手?”
石晨陽愣了愣。
黃映君起身,對石晨陽道:“石先生,小女捉拿惠妃,遭其父陳亦卿記恨,此次前來天望城,名為試劍,實為報仇。”
“大人,折煞在下了。”石晨陽忙拱手行禮。
他心說:“公子和黃姑娘交情匪淺,如今有難,若公子在,應該也會同意。”
“加上我,可用者共四位九品,但只有截天散手...就是現在的左手劍,堪堪比得上天榜九品。”石晨陽如實道。
“果然如此。”江空流深吸一口氣。
石晨陽道:“大人,若陳亦卿執意動手,一擁而上,未必不是他的對手。”
“此言有理,夢覺的大師兄——聶天舟尚在城中,他也可以助一臂之力。”
朝天宮
一位獨臂的黑衫男子持劍踏入其中。
陳亦卿睜開眸子,那人已至他面前。
“截天散手?”
獨臂男子呵呵一笑,“現在叫左手劍了。”
陳亦卿望著他空蕩蕩的右袖,歎了口氣,“我最想要挑戰的人,一個是宮裡的保民大監,另一個,就是先生你了。”
“現在也可以。”左手劍眸光一沉。
“可惜了,終究有所不同。”
左手劍深吸一口氣,“真的要殺人嗎?”
“她羞辱我女兒在先,我定然要斬她!”陳亦卿沉聲道。
陳亦卿望著左手劍,“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入大理寺隻救人,不殺人。”
“你要在這裡多久?”
陳亦卿環顧四周,“這些日子,戰了不少人。”隨即歎了口氣,“中原武林,一代不如一代啊。”
左手劍道:“最近,天望城有一位天才少年,武功可比天榜。”
陳亦卿微微抬頭,“聽說了。保民大監出城,你改換門庭。但是我的心湖並沒有察覺到天望城有其他強者。”
“他出城了。”
陳亦卿道:“有機會,一定要切磋一番。”
左手劍望著他。
“明日是我在此的最後一日,讓天望城劍客挑戰。”陳亦卿朗聲道。
“這可不像你啊。”左手劍打趣。
“我女兒在西楚這麽多年,終究是受了陛下的照顧。況且,江湖劍道蒸蒸日上,西楚功不可沒,權當是對西楚的答謝。”
“那我明日再來。”左手劍轉身離開。
西北荒漠。
“媽的,這匈奴蠻子動了這麽多兵力,呸。”萬古長空一邊收拾自己滿身烏黑的血垢,一邊吐了一口血沫。
“三萬大軍,居然就讓咱們三個武道大宗師如此狼狽。”
江望笙開口:“西戎蠻國終年飛沙,荒涼不堪,因此他們的軍隊戰鬥力比我中原整體實力強悍不少。”
“他們的騎兵真難纏。”
“三人能守玉門關這麽久,恐怕是前無古人,
後無來者了。”萬古長空道。 慕冥空道:“可惜這方天地壓製過盛,縱使我等修成古來第一之境,也難以抵擋王朝的百萬雄師。”
“這世界真有仙界嗎?你們所說的那位海外仙人......”江望笙看向二人。
慕冥空點了點頭,“中原氣運,隱隱有歸於北離之勢,這便是天道所為。仙界,在凡間之上,掌控部分天道。”
萬古長空開口:“家師曾說,仙人臨凡並非祥瑞之兆,而是人間災厄。”說罷,看向慕冥空。
慕冥空點頭,“如今三國紛爭,正是因為仙人臨凡,因一己私欲,改動天地,致使山川移位,民不聊生,導致農民揭竿起義,王侯反叛。大乾王朝就因此消逝在歷史長河之中。”
“這仙人如此狠心?”
“仙人無情。”慕冥空遠眺蒼天,“仙人的境界大致都在先天宗師之上。不過,論戰力,和我等相差甚遠。”
江望笙問:“那位海外仙人呢?”
“他自稱是謫仙,仙人之胎,於凡間生長,天賦異稟,接近長生。”
慕冥空盯著江望笙,問:“先天宗師共分四境,人,地,天,大自在。小友,現在可是大自在?”
“是。不然的話,排名怎麽可能在您之前呢?”江望笙笑言。
萬古長空又問:“為何天機閣會知曉你的存在?”
江望笙斟酌一二,解釋:“我與天機閣淵源頗深。”
“二位前輩,此事之後,希望你們不要向天下透露我的任何事情。”江望笙和拱手試問。
“好。”萬古長空大笑,“咱們浴血奮戰多日,這點事情,不在話下!”
號角聲響起,戰馬奔騰,上萬人的齊聲呐喊,仿佛天崩地裂。
箭雨如蝗,白刃凜凜。
三人起身,登臨城頭。
江望笙的玉簫經歷鮮血澆灌,碧綠春水漂浮著暗紅。
萬古長空伸了一個懶腰,“真煩人!殺了他們一個可汗不夠,居然又來了一個。金公,走,乾他們!”
白猿仰天長嘯,勝過虎狼之吼。
大戰一觸即發。
“就是這裡,就是這裡。”
一群江湖客披著深黑狐裘,冒著寒風大雪,千裡迢迢趕至玉門古關。
“江湖傳聞,武聖出了芥子城,去了西北方向,但我們不知他老人家去了哪裡。”一位拿著折扇的年輕人道。
另一個更加成熟的漢子道:“能夠目睹武聖的風采,雖死無憾啊。”
“慕冥空老前輩曾在芥子城大戰天下武林高手,奠定了武聖的威名。當時你怎麽不去?”年輕人嘲諷。
“那可不一樣。”漢子振振有詞,“當時慕老前輩踏入先天宗師, 令整座江湖大跌眼鏡,凡是登門挑戰者,都將生死置之度外,最後無人生還。”
一個背負大劍的人道:“都到玉門關了,這可是北離西北邊境。嘶~怪了,為何此地沒有戍邊之人?”
“這麽說也是,怎麽這麽荒涼。等等!你們有沒有感覺到,從之前就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一人猛然驚醒。
“莫非武聖在此迎敵?”
年輕人露出怯意,“要不我們走吧?”
“怕什麽?武聖是何等人也,豈會跟我們這些小角色計較?”漢子推了推年輕人,“除了挑戰之人,武聖基本上不會出過手。”
“也是。”
遠處有兩條人影,一隻獸影逐漸靠近。
一行人忙警戒,直至露出真容,他們就像是石化了一般。
“白猿,鐵棒....萬古長空,萬古長空前輩!冠絕榜鼎鼎大名的高手啊。”漢子“嗷嗚”一聲尖叫,大聲呐喊。
“白須白發,身材魁梧,莫非是武聖老前輩?”
眾人忙整理衣冠,對來者行禮。
“你們是?”慕冥空皺著眉。
“晚輩聽說老前輩來了西北,想要瞻仰您的風采。”一人支支吾吾地開口。
漢子壯膽,試問:“兩位前輩在此,可是切磋武功?”
“不是。”萬古長空一下子坐在了白猿肩頭,道:“打了一個痛快,他果然厲害,我服了!”
隨即,騎著猴兒大笑離開。
“二位前輩,莫非還有哪位高人在此?”
慕冥空眯著眼,淡然一笑,“玉簫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