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賁軍來了。”沙場中,一個小兵顫抖的聲音響起。
西楚方軍團頓時亂作一團。
“止!虎賁軍又如何?我西楚玄甲軍不弱於人!”一位滿臉是血的老將仰天長嘯,雙手握著一把大劍,連斬數人,一往無前。
飛蝗弩箭宛若北風,不論老將小兵,齊齊被射成篩子,倒在了屍山血海中。
盾兵折損大半,緊急變換陣型,兩兩合一,為身後的大量騎兵讓道。
西楚邊防騎兵視死如歸,一聲呐喊,奔馳而去。
北王身著赤色甲胄,披風獵獵作響,登臨邊關中央,在眾目睽睽之下親自擂鼓。
“是北王殿下!”
“他在為我們擊鼓。兄弟們,衝啊!”
“我西楚有北王,可大破北離!”一個放聲吼叫的人方才說完,就被一個北離騎兵一刀斬下頭顱。
“小小鎮南王,焉能和我們的北王殿下相提並論?”
西楚士氣大漲,各個勇猛無雙,以一敵三。
江望笙回過神來,已沒了白夜蹤影。
不多時,白夜縱馬,率領三支小隊,尋到了敵軍薄弱點,宛若一根鋼釘,直刺而去。
“回!”北離方向,一個披著戰袍的人站在高台上,手持軍旗指揮方向。
北離軍陣指揮,以最遠的主指揮使為主,下並八位目力極佳的指揮者負責傳達上意。
每一位將軍都擁有大過主指揮使,臨場反應變陣的權力。
江空流眯著眼,“能射下來嗎?”
“距離太遠,難以命中。”弓箭手道。他是身懷內力的武者,放眼邊境,他的箭術當屬第一。
但距離太遠,總是他全身的真氣都耗盡,也無法觸及。
“給我!”
江望笙奪過他背後的特質大弓,一躍而起,踏在邊關鍾鼓樓上。
北王愣了愣,一個士兵走來,接替北王繼續擂鼓。
北王回到江空流身畔,問:“他要幹什麽?想射誰?”
他不相信,這人能射死百裡之遙的主指揮。
江空流一言不發,死死盯著高處的青年。
江望笙拉開長弓至滿月狀,身子下傾,目鎖遠方。
內力宣泄,好似準備進攻的蠻荒雄獅。
“咻”的一聲,宛若春雷炸響,撕裂天穹,發出尖銳的響聲。
眾人只見,一道白芒橫貫而去,超越了箭手所能觸及的最遠距離。
至沙場中央,竟越發強悍。
“啪”的一聲,清脆之際,貫穿了那指揮者的頭顱。
“好!”北王下意識大喝,身後眾兵發出冬雷般的歡喜加好之聲。
八位指揮者誤以為背腹受敵,下意識揮起了撤退的信號。
“蠢貨!繼續進攻。”一位九品將軍以大半真氣為代價,聲如大鍾,提醒三軍。
江望笙隔空一捏,攝來一箭,拉弦搭箭,目標直指北離大旗。
再射,宛若流星墜落,劃破長空。
一位六品武者見狀,向前一躍,踩著一人的身體騰空,揮刀欲斬斷箭矢。
箭矢之力,豈是他可匹敵?
箭矢碎掉他的刀,穿過他的身軀,力仍不竭。
西楚國門百裡之外,手臂粗細的鋼鐵旗杆,被一根普通箭矢硬生生射斷。
“轟隆”一聲,大旗傾覆,還未出發的眾將士面面相覷。
北王的呼吸變得急促,雙拳緊握,肌膚紅漲,怒喝:“全體進攻!”
城門大開,玄甲軍堂而皇之出動,
無人縱馬,各個手持利劍,身如飛燕,在戰場上穿梭。 最前出動的北離大批騎兵被玄甲軍乾淨利落地除掉。
但玄甲軍也折損了幾十人。
玄甲軍並無統領,此次進發默契,只因前幾日,眾將根據戰場廝殺經驗和江望笙對劍陣的理解,臨時作出了一套進攻的安排。
北王道:“空流,這裡就交給你了。”
城牆四周湧出了海量大軍。
有士兵送來箭矢,江望笙再度拉弓,依次射死八位指揮者。
北王駕馬出城,手持鋼刀,率兩萬大軍,宛若一杆長槍,從北離大軍另一側進攻。
中央,玄甲軍組成劍陣,強者以氣馭劍,奪人頭顱,弱者成群結隊,十幾把長劍上下縱橫。
即便七品以上的武者前來,恐怕也要飲恨於此。
江望笙拉弓,朝著尚未入九品的將軍打扮的人射箭。
九品武者,如此距離下,饒是江望笙也難以射死,反倒是白白耗了真氣。
江望笙把弓還給了那人。
“乾得好!射死了指揮和大旗,北離氣勢必定減了大半......不過,敵我雙方力量太過懸殊。”江空流目光複雜。
江望笙道:“第一戰,他們不敢傾盡全力,如今只是試探。兩軍對壘,我們太吃虧了。”
“可我們已經在國門之前,若是退守,一個不慎......你我就是史書上的千古罪人啊。”江空流長長歎氣。
“神威天軍入場了。”江空流眉頭緊鎖。
神威天軍人人胯下駿馬,手持長槍,宛若一股清流穿梭在戰場上。
西楚邊防軍的騎兵對上,不出半刻鍾的時間,就被殺得潰不成軍,大好的局勢硬生生被他們扳了回來。
白夜臉色大變,暗叫一聲“不妙。”
“糟糕,白夜將軍衝擊太深,被包圍了。”江空流本想駕馬殺出去,可觀望四周後放棄了。
若他也出去廝殺,整個邊關失去主心骨,萬一前線三人出了什麽意外,那這國門可就徹底守不住了。
白夜怒吼:“所有人收縮陣型,向後靠攏。”
北王見此情形,鋼刀向前一指,“不要猶豫,向前衝,為白夜將軍緩解壓力。”
“是!”
北王率領的上萬大軍直面虎賁軍, 銳不可當的潮水此刻仿佛被大壩盡數攔下。
血霧漫天飛舞,哀嚎遍地流淌。
漫天箭雨無情灑下,落在了白夜之處。
白夜等人伸出手,運用內力拖住了空中的襲擊。四面八方都有橫刀,長槍等利刃偷襲。
“將軍,讓我們為您開出一條路,您先走!”白夜副將焦急大吼。
“不行,我們共生死。拋下你們,我還有何臉面去統領眾將士?”白夜當即拒絕,隨即道:“大家一起走!”
“為將軍開路!”
“為將軍開路!”
僅剩的十幾個人齊聲呐喊。
白夜眸子閃爍著訝色,看著搏命的十幾個人,身子輕輕戰栗,“你們......不行!我們一起走!”
“將軍,只有你在,才有攻破北離的希望。請將軍莫要負了我等。”白夜副將正色道。
話音剛落,一杆長槍刺來,穿過了幾人肩膀,插入他的太陽穴,把他的腦袋攪了個稀巴爛。
“淮意!”白夜雙眸血紅,一刀將偷襲之人砍傷。
北離號角再度響起,是放手一搏的聲音。
北離將士宛若打了雞血,瘋魔般向前撲倒。
城頭上看,北離全軍猶如一片濃稠的烏雲,將形勢大好的西楚兵將吞沒。
“南蛟軍!”
一群被黑色重甲裹挾的刀客呈一線長龍之勢,彼此聯合,共有九條長線,殺入西楚軍中後,彼此靠近。
就像是一條蛟龍,闖入了西楚眾軍。
白夜目眥欲裂,唯一的退路已被南蛟軍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