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譯瞧的心曠神怡,自歎不如,但也不由心驚:“這老頭武功極高,是我見的第一高手,也不知那個顧使尊又是何等人物,使用的“火神掌”又有多厲害,竟能將其打傷?
否則這幾名繡衣衛縱然聯手,也絕非其敵。現在恐就難言了。”
蕭譯猜的不錯,祁國安武功雖遠在幾人之上,可他本就身受內傷,右臂又被砍傷,右手抓出,速度比平時慢的多了。
對手一個沉肩閃避,只聽得嗤的一聲,對方肩頭衣服隻給他扯下了一塊,未能傷到皮肉。
左手這一招,看來不過是一招普通的擒拿手法,卻去勢奇快,對方竟閃避不開。
祁國安倏地搭上這名繡衣衛右手脈門。
“喀嚓——”
此人一聲慘呼,手腕竟直接被捏碎。
祁國安順勢奪下對方手中佩刀,繼而寒光一閃,從腰部將其斷為兩截。
眾人見他虎死不倒威,雄風依舊,為之一怔,齊齊後退幾步,不敢直攖其鋒!
趙佑亭見祁國安重傷之下,仍能一瞬之間奪刀殺人,心中不由一寒。可略一琢磨,便知其理:“這祁國安中了火神掌,體內熱毒與血液混合在了一起,真氣不暢,這才讓他武功大減。
他如今胳膊受傷,血流不止,所受傷勢雖然更重,但那火毒卻已暫時消減,一時間出手威力更勝從前了。
哼,但他能有多少血可流,最終還是得死在我手上!”
不由心道:“如祁國安這般六品高手,往日高不可攀,今日卻是虎落平陽……
呸,他媽的!
虎落平陽被犬欺,我將他比作老虎,豈非將我比作狗了?”
當即說道:“跟他遊鬥,耗他氣力,看他身上能有多少血!”
身旁三人也是領悟到了他的意思,兵刃齊展,前後左右盤旋,出手沉穩狠辣,四把刀好似蛟龍出海,又將祁國安裹在垓心。
祁國安猛的深吸一口氣,突覺內息一暢,他也明白其中緣由,心頭一喜。
陡地一聲大喝,舌綻春雷一般,單刀橫掃而出,快捷迅猛。
“鐺鐺”兩聲響,一人單刀給震上半空,一人單刀直接斷為兩段,兩人急躍退後。
與此同時,一人趁他單刀未曾收回,一招“橫掃八方”砍他下腹。
祁國安飛起一腳,恰好踢在他的手腕上,此人但覺一股大力推來,一聲“啊喲”,身子登時給拋了起來,但他卻穩穩落地。
祁國安這三擊,若在全盛之時,有渾厚內力相濟,這三人已然非死即傷。但此時三人隻感到一陣疼痛,並無大礙。
祁國安不由生出一股無可奈何之情,便知就這手段也不能持久,正要加緊施威,突覺背後寒風襲來,要躲閃已然不及。
“嗤”的一聲,右肩至背又添了一道傷口,若非他內功根底極為深厚,自主護體之下卸去了不少力道,險些被斜劈成兩截,但鮮血瞬間染紅了衣物,單刀再次脫手。
原是趙佑亭武功最高,逮住機會又砍了其一刀,他又生怕祁國安了得,垂死反擊,一擊得手,便飛身急退。
蕭譯眼見幾人圍攻祁國安時,心中本就有不平之意,這時見趙佑亭心思歹毒,明顯是想要活活累死對方,心中更是不忿之極。
只聽趙佑亭冷冷地道:“祁大人,你已是強弩之末,你交出東西,我留你一個全屍!”
祁國安雖知必死,但此刻也生出一股英雄末路之感,不由黯然神傷。但想到自己一死,
證據消失,不免前功盡棄,不由圓睜雙眼,怒喝道:“我祁國安為國效命,死又何懼?還在乎什麽全屍不全屍! 隻恨沒能為國鋤奸,上負聖心,下愧黎民!”
趙佑亭冷哼一聲:“普天下就你祁大人是大大的忠臣!”
祁國安伸手向諸人一一指去,厲聲道:“人生天地間,飲水思源。武人更是不可忘本,此乃大道!
爾等世受國恩,食君之祿,自當忠君之事!
顧仲雄身為天子耳目,榮居一州鎮撫使之高位,卻為丁賊充當爪牙,為何?
只因兩人狼狽為奸,欺君瞞上,畜養私兵,勾連江湖實力,意圖謀反!
爾等今日助紂為虐,他日兵連禍結,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爾等不怕貽羞祖宗,難道也不怕天下百姓擢你們脊梁骨嗎?
屆時爾等還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
這幾句話說的慷慨激昂,如擲金石,端的正氣凜然。
蕭譯聽的眉頭一顫,心道:“這人當真是個好漢子,人如其名,莫非真要看著他為宵小所害嗎?”
此時非但蕭譯為之心折,陷入了沉思,就連兩名稍有良心的繡衣衛也不由紅了臉,低下頭,不敢直視於他。
趙佑亭聞言卻是臉色突變,面色鐵青,不由握緊了手中佩刀,冷冷道:“祁國安,丁相爺憂國憂民,為聖上輔政殫精竭慮,顧使尊更是對聖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鑒!
念在你我同袍一場的份上,我再提醒你一句,你可以不怕死,但最好不要胡言亂語,汙蔑相爺與顧使尊,免得牽連家人!”
祁國安哈哈一笑,道:“我有家人,你們莫非沒有父母妻兒?
爾等今日為虎作倀, 無論成敗,莫非還想著家人能有善果嗎?”
趙佑亭臉上一陣抽搐,目光中殺氣大盛,惡狠狠道:“祁國安,既然你如此頑固,休怪屬下無情了!”
突然抱拳舉過頭頂,朗聲說道:“聖上有旨,祁國安身為繡衣衛定州監察使,不思報國,卻與魔教勾結,害我子民,欺君瞞上,依法當誅。
特命繡衣衛將其捉拿歸案,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說著緩緩向前走了一步,低聲道:“你口口聲聲說別人是奸臣,殊不知在世人眼裡,你祁國安才會是那個大大的奸臣,死了還得連累家人!”
說完,手中刀猛的一揮,示意手下一起誅殺祁國安。
不料余下三名錦衣衛見祁國安凜然而立,又對適才兩人的言語內容又驚又懼,呆呆愣在那裡不敢動彈。
趙佑亭回頭一看三人臉色,便知端倪,沉聲道:“有些事不是你我可以操心的!
我等只需牢記:聽命行事,就是沒錯!
使尊有命:取祁國安項上人頭者,官升一級,賞黃金千兩並量身傳授一門武功!”
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三人聞言,眼中不由一亮。
哪知祁國安再次一聲大喝,震耳欲聾,猛朝幾人衝來。
三名繡衣衛早就心存懼意,此刻冷不丁吃他一喝,身子不由一顫,哪顧得上出手?
再見他臉色赤紅,眼珠子也發紅了,而今又猛衝而來,不由驚得連連後退。
祁國安急朝趙佑亭拍出一掌。
當真是聲如霹靂,掌似奔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