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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戀》第1章 高2第1天
  在大寧市第四十中學高二四班門口,柳近整了整校服,把肩角處的褶皺用力抹平,想給高二的第一天創造下一個好的開始,“這不是年級第一嗎?“柳近感到肩膀被輕輕的拍了一下,一回頭,原來是班主任趙威,”老師好,“柳近說。

  趙威笑了笑,“那個你先去教室把東西放下,然後來一趟辦公室,有事找你。“柳近點了點頭,轉身進了教室。教室一如既往的喧鬧,許久未見的朋友聚在一起聊著天,可這些都和柳近沒有關系,因為他和誰也不熟。自顧自的,柳近走到了自己的座位,靠窗第三排,鄰桌的女生還沒來,柳近松了一口氣,總算可以放松的整理書桌了。去辦公室?柳近沒有那麽積極。

  拉開書包,把兩本空白的筆記本和筆袋放在書桌上,再用濕巾擦了擦椅子,柳近才坐下。去辦公室,柳近只是感到心慌,沒來由的心慌,明明自己內心很坦蕩,為什麽要心慌?自嘲的笑了笑,從書包裡掏出一瓶水,喝了一口,抿了抿乾燥的嘴唇,“得走了,不敢讓趙威等太久。“

  什麽事,找我什麽事,我為什麽這麽緊張?

  伴隨著一系列複雜的心理活動,柳近敲響了教師辦公室的門,沒人回,再敲,還是沒人回,透過門上的玻璃,柳近發現門內沒有老師。“趙老師,趙老師您在嗎?“柳近推開門,小聲的問道。”哎,我在這呢。“趙威從辦公桌下站起來,走到柳近旁邊,沒等柳近反應過來,就拽著柳近的校服拉著他走。

  “楊老師,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那位年級第一,高一兩次期末考試都是年級第一,你看看她能不能做你的課代表?“

  趙威松開了校服,柳近望向那位背對著他整理辦公桌的老師,那位老師轉過頭,柳近看到了一張洋溢著笑容的瓜子臉,“好呀,以後你就是我的語文課代表了,好好乾,爭取這學期還繼續做年級第一。”原來是新來的語文老師,柳近承認這是自己見過最漂亮的人,齊肩的利落短發,清脆的聲音,還有點淡淡的香味,柳近緊張起來,局促地點了點頭,小聲地說“我不敢保證。”

  楊老師被逗樂了,發出了一連串笑聲,忽然間似乎是意識到聲音太大,抬起了手半捂著嘴,但還是在笑,“你可真有意思,行了,我相信你,你肯定可以的。回教室吧,待會第一節就是語文課。你幫我把這些新書搬過去,然後發一下,謝謝課代表。”

  此時的柳近已經羞澀的不知道怎麽說話了,這是他第一次和一名漂亮的女性近距離的聊天,更不要說還摻雜著這麽多的笑。

  接過厚厚的一摞新書,柳近轉身離開教師辦公室,一路上柳近的心情很是暢快,這是他第一次做課代表,可很快,柳近又感到一種沉重,一種壓力。

  沒錯,他是年級第一,他整個高一,除開上學期前三個月沒有分文理科成績一般,隨後的每次考試都是文科400人中第一名,可經過了這次暑假,柳近冥冥中感到自己再也沒有能力達到那樣的程度了.

  在教室分書的過程中,柳近在默默的觀察每一名同學,這班級裡的每個人他都認識,但是都不熟,經過一個假期,柳近明顯感覺到這些同學間的關系更緊密了,朋友和朋友間更加熟絡,當然,這也意味著融入他們的小團體變得更加困難,這不重要,柳近本來也沒能力融入任何小團體。

  42本書很快分完了,柳近回到自己的座位,同桌的那個女生已經來了,她的書包已經放在了椅子上,

人卻不在,大概去衛生間了吧,這不重要,他也不在乎。在自己的座位坐好,柳近沒有去動面前嶄新的語文教材,而是望向窗外,看著這座校園。大寧市第四十中學是市重點高中,佔地面積狹小,一共兩棟教學樓一棟食堂,還有一圈小操場。有意思的是在食堂門前還有一套假山噴泉,不知道是因為經費還是因為管理問題,這座噴泉自他進校以來就沒有噴過水。  “好多人,到處都是人,好煩啊。”柳近的腦子裡在循環著這句話,學校很小,學生卻不少,每當下課,走廊操場上總是擠滿了人,充滿精力的高中生們發出尖銳的聲音直衝柳近的大腦,讓他非常煩悶,還好,自己找到了一處安靜的地方,那裡沒有高分貝噪音,幾乎很少有人去那裡,那裡就是荒漠裡的綠洲,柳近在學校裡的自有地。

  “哎,起立上課啦。”柳近猛地回過神,原來是同桌的女生在提醒自己,她是什麽時候回來的?什麽時候上課的?看來自己又走神了。柳近站了起來,鞠躬問好後又坐下,“我的課代表呢?”聽到這甜美的聲音,柳近抬起頭,是新來的語文老師,“站起來,別害羞嘛,給同學們介紹一下,我叫楊洋,是你們的新語文老師,這是我的課代表,以後我就叫你我的表,你沒有意見吧?”柳近臉紅得不行,半個字也說不出來。楊洋無論說什麽好像都是在笑,總是給人一種輕松愉快的感覺。楊洋揮揮手讓柳近坐下,然後開始講她上課時的一些規矩,柳近沒有聽,他的大腦裡回蕩著的不是知識,而是痛苦,是來自他父母的痛苦。

  楊洋老師很喜歡表達,一節課40分鍾,她沒有講課文,而是在和同學們談理想,談論語文的意義,談論人生的目標,柳近聽的很專注,這不僅是因為柳近在楊洋身上找到了被賞識的快感,更因為楊洋很漂亮,起碼柳近是這麽想的。可這種沉浸式的美好結束的很快,在臨近下課時柳近的大腦突然變得刺痛,一些他在暑假裡經歷過的事情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這種不受控制的專注力崩潰讓柳近很驚訝,他嘗試去控制自己,可是越控制這種刺痛越強烈,在這節課剩下的時間內,柳近一直在和這種刺痛作鬥爭。

  直到下課鈴打響,柳近才清醒過來,楊洋夾著書走了,那個值得柳近集中注意力的目標消失了,那種刺痛感也消失了。柳近感到自己的大腦出奇的混沌,晃一晃甚至都感到裡面有液體在流動,就連思考都變慢了,這就是變笨嗎?柳近自嘲的笑了笑。語文課後是歷史課,li柳近竭盡全力想要集中精力,可這種嘗試只會加重那種刺痛。四十分鍾的歷史課柳近在渾渾噩噩中渡過,歷史課後就到了中午,該吃飯了。

  隨著下課鈴打響,教室裡的男生瞬間就跑出去了一小半,剩下的也三三兩兩結伴去了食堂,身邊的同桌女生和幾個朋友一起走,柳近沒有去,也沒有人叫他去,不到十分鍾,教室裡只剩他一個人。

  砸吧砸吧嘴,柳近站了起來,吃飯?他沒有這種心思,他對自己現在這種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的狀態非常難過,怎麽辦呢?大腦中那種混沌感阻滯了他自己的思考,柳近就像一台腐朽的機器,想給自己加點機油都難以做到。

  不吃飯了,柳近決定去自己的自有地,就是那教學樓裡的難得的僻靜地方,哪怕在中午,那裡也是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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