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臉色不太好,那個姓王的也不在意,只是淡淡的笑道:“別急許先生,我們先看看資料。”
在他說完之後,龔姓男子便打開了投影儀,上面是一張照片,我的父親正在其中,照片下方寫著一行文字‘塔克拉瑪乾沙漠地質考察組於2001年6月12日合照’。
照片上有十三個人,每個人都洋溢著開心的笑容,我看著照片中的父親不禁有些失神,不過很快,照片消失,接著就是一段錄像。
視頻裡的拍攝時間顯示為2001年6月14日,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子出現在鏡頭裡,他擺弄好錄像機後走到鏡頭前。
“我們來到了AKS地區AWT縣,當地的人實在是太熱情了,得知我們要進入沙漠考察後,就舉辦了一個晚會,許隊長決定休整一晚,明天請一位當地的維吾爾族向導帶領我們進入沙漠。”
接著畫面就轉了過去,一大群人圍在篝火旁載歌載舞,好不熱鬧。
這時,王哥按下了暫停鍵,我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他指了指錄像中遠處的黑暗,說道:“你看看,仔細看一下,這是什麽東西。”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起初並沒有發現什麽東西,當我更加仔細的看的時候,發現了一些端倪。
原來在人群遠處的黑暗,遠離篝火的地方,那裡的黑暗和周圍的黑暗有些不同,像是有什麽東西站在了黑暗裡面。
“那裡是什麽東西?”
王哥搖搖頭:“不知道。”
我皺了皺眉頭,更加靠近的觀察,依舊看不出什麽來,只能說道:“或許那裡本來就沒有東西,你也知道,十年前的設備並不像現在。”
王哥沒有回答我的話,按下了繼續播放的按鈕。
這段錄像不長,僅僅也只是錄了篝火晚會的一點內容,令我詫異的是,我的父親居然沒有出現在視頻裡面。
放錄像帶的那個姓龔的,重新取出一盤錄像帶,替代掉剛剛放映的那盤,開頭依舊是那個帶著金絲眼鏡的男人,看樣子,這個男人就在隊伍裡擔任著視頻記錄的職責。
錄像帶的畫面已經是身處在沙漠之中了,男子坐在駱駝上,周邊的風沙看起來不大,可還是能聽見呼呼的風聲。
“2001年6月18日,我們已經在沙漠裡行走兩天了,根據線索,那個綠洲出現在AWT縣西部地區,所以我們現在正朝著西方進發。按塔依汗·帕爾哈特的說法,前面的這段路汽車還能走,再往後就只能坐駱駝了。對了,塔依汗·帕爾哈特是許隊找來的向導。”
鏡頭轉向到一邊,一個長相很有維吾爾族特征的男子進到畫面之中,見鏡頭在拍他,他靦腆的笑了一下。
這一段錄像的最後畫面則定格在了塔依汗·帕爾哈特的笑容上。之後是一段雪花錄像,大概過了有那麽十幾秒,另一段錄像繼續播放起來。
畫面一轉,錄像的可見度變得有些模糊,我以為是機器出了故障或者是錄像帶有什麽磨損,看了一會我才明白,原來模糊是因為沙漠的風沙變大了。
金絲眼鏡男已經戴上了全套裝備,因為隔著面罩,加上呼嘯的風聲,所以他必須用很大的聲音說話才能被錄進來。
“塔依汗·帕爾哈特說,今天我們的行程得停止了,這裡的風沙太大了,最壞的結果是沙塵暴,我們必須得找到一個背風的地方,以防我們晚上休息時被風沙掩埋了。”
只見錄像中的他們驅車尋找著一個扎營的地點,
為什麽不在車上休息,原因就是,一旦遭遇沙塵暴,要是沒有一個可以躲避的地方,那麽等沙塵暴過去,連汽車都能給你埋在沙子裡。 在尋找了一段時間後,他們終於是找到了一塊巨石,背部的空間剛好能容納他們的車和裝備等東西,沙漠裡的晝夜溫差很大,能明顯的感覺出來這個拿錄像機的男子手在發抖。
他們搭好帳篷之後,生火做飯,金絲眼鏡男子對著錄像機說道:“塔依汗·帕爾哈特說這次的沙塵暴規模不大,應該很快就會過去,我們應該是安全的。”
錄像機轉過去錄下了其余隊員和我父親一起圍坐在篝火旁吃飯,只是氣氛有些凝重,期間除了偶爾說一兩句話,就沒有人繼續發出聲音了,因為距離有點遠加上風聲,我們並聽不到他們究竟在說什麽。
錄像到這也就結束了,姓龔的輕車熟路的更換下一盒錄像帶。
經過十幾秒的黑暗後,終於有了畫面,金絲眼鏡男睜著朦朧的睡眼,語氣失落的說道:
“因為昨晚的沙塵暴, 我們有一輛汽車陷入了沙中,已經用不了了,而且,納悶的是還丟了一頭駱駝,幸好沒有放什麽東西在駱駝身上。”
金絲眼鏡男走到我父親和塔依汗·帕爾哈特旁邊,只見父親拿出一幅地圖,問旁邊的塔依汗·帕爾哈特道:“我們還得繼續往下走?還得走多遠?”
塔依汗·帕爾哈特用著不標準的普通話說道:“這個就得看上天的旨意了,畢竟你們尋找的綠洲,有點難找。不過,現在回去也可以,但是價錢不退哈!”
“繼續出發!”我父親說道。
我已經十年沒聽到我父親的聲音,要不是這些錄像帶,我都已經快把我父親的聲音給忘記掉了。如今再次聽到,心裡自然是百感交集。
另一盒錄像帶接踵而至,這次的錄像內容就顯得有些奇怪了,畫面中的每個人,即使隔著防護面罩,都能感覺整支隊伍氣氛不太對。
感覺死氣沉沉的,就連一直說話的金絲眼鏡男也沒有開口說話,我看了一下錄像帶的時間,2001年6月22日,距離這支考察隊進入沙漠已經過去了八天,幸好他們有控制飲水,不然恐怕此時他們所攜帶的水已經不夠了。
金絲眼鏡男突然出聲說道:“這兩天我們一直走著,依舊還是沒有看到綠洲的影子,我們所攜帶的飲用水也快完了,可我們還沒找到綠洲。更加令我們感到不安的是,昨夜裡,我們聽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聲音,可找不出聲音的源頭。因為那聲音不像是野獸聲,所以塔依汗·帕爾哈特也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發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