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停止的時候,請不要搗亂。
說乾就乾,悄咪咪的路過打情罵俏的兩人,出了門。
他住的是個老一點的小區,樓梯裡的燈閃的很厲害。
趙寧一路摸索著,走得很慢。
“我......”
有什麽重物從他上方掉下,連帶著趙寧一起滾下了樓梯。
骨頭錯位,呼吸困難。
趙寧張了張嘴,流出了血,鐵鏽味縈繞在他的鼻尖。
借著光,趙寧看清楚了是一個男人,和他們家一層的一個住戶。
男人很壯,趙寧的手臂骨折,完全動彈不了。
“救命...來人,救命......”
微弱的叫聲消散在巨大的音響聲中,那是這層的302號住戶。
那人是個玩音樂的,經常擾民,還是個蠻橫的。
時間似乎很漫長,趙寧感受著生機的流失,再一次親切的問候這位居民。
不甘心的閉上了眼。
“呼呼呼......”
趙寧大口喘著氣,從床上彈跳起,摸著自己完好的四肢,笑得燦爛。
一看時間20:33,他走兩層的時間大概也不會超過五分鍾。
趙寧立刻跑了出去。
“哎,你幹什麽去?”
“叔,來不及了,我要去救人!”
趙寧打著燈,一路跑到三樓。
“喂,別跑!”
昏暗的燈光裡有兩道人影,一人見到趙寧兩人,立刻逃竄。
趙寧急忙追了上去,身後是黃文的呼喊。
他氣喘籲籲地追到樓頂,扶著牆平複呼吸。
“不應該啊,跑哪......”
下一刻,一把刀插入趙寧胸腔。
刀身抽離,趙寧癱坐下去,不停咳嗽,大口大口的血湧出
他眼神渙散,片刻就沒了呼吸。
“哎哎,幹什麽呢?突然跑出來站在這?”
趙寧對著兩張探究的臉,條件反射的後退。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隱隱約約感覺到後背的刺痛。
機械性的抬起手表,上面的時間是20:36。
“叔,有個人死了。”
“誰死了?”
趙寧抿著嘴,拉住黃文走向了三樓。
響徹的音樂聲震耳欲聾,趙寧越發心煩意亂。
一天之內,他已經死了四次,就算是心理素質強的也該委屈了。
“去你大爺的,別敲了!”
趙寧路過302房間,一時沒忍住。
要不是黃文攔著,趙寧非要把門敲爛,但就算是這樣,門裡的住客也不回應。
“叔,他是什麽情況?”
趙寧憋著一肚子氣,給黃文打著燈。
“死了,被一刀給捅死了。”
言簡意賅,黃文難得的表情嚴肅。
他沒有翻動屍體,簡單的探查了脈搏,撥打了報警電話。
依照地面延伸的血跡,死者是被從樓梯口給拋下的。
“小寧,這次你得告訴我你為什麽會知道這種事情。”
“因為我能穿越,能讓時間倒退,改變一些事情。”
趙寧沒有理由說謊,他根本找不到更好的說法。
“哼,你叔我是不中用了,可還沒有老糊塗,你不想說就算了,我總有辦法知道你在做什麽。”
像是生了氣,黃文也不再理會趙寧。
兩人之間湧動著尷尬的氣氛。
“又是你?”
楚明德先是看了一眼黃文。
又去問趙寧,趙寧揮著手,尷尬的笑著。
“說說,你們都看到了什麽?有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趙寧搖頭,上一次就沒看到犯人長什麽樣,這一次更是沒影。
“我們來的時候,人就已經這樣了。”
黃文攬住了楚明德的肩膀,趙寧沒想到兩人這麽熟稔。
楚明德撥弄了兩下黃文,發現紋絲不動,歎了一口氣。
“黃文,這麽多年了,你這毛病能不能改改?”
“抱歉抱歉,這不是看見你太激動了嗎,你個大忙人,咱們倆都多少年沒見了?”
黃文原本也是一名刑警,和楚明德是同事,由於某種原因,黃文調任。
楚明德有些潔癖,特指對待某些活人。
今天剛處理了李文文案件,沒休息多久又來了一場凶殺案,楚明德也有些疲憊。
揮了揮手,叫來一個新人給他們兩個做詳細筆錄。
“你們好,我叫朱紅皮。”
小姑娘文文靜靜的,頭髮熟的很幹練,講話溫柔,還有些不好意思。
做完筆錄,趙寧情緒低落。
“叔,你說犯人會不會跑到樓頂藏起來?”
“想什麽呢,電影看多了,以為犯人會藏在水箱裡?”
那犯人可真就傻透了。
趙寧一時昏了頭,上一次有他追趕,所以犯人上了樓頂,這一次可沒有發生。
但是,突然地,他腦子一閃。
20:36他們出了門,路上用時兩分鍾,敲門用時兩分鍾,大概是20:40。
可到達三樓並未發現人,也就是兩分鍾之內,犯人就已經跑掉了。
上一次他被砸到的時候時間大概是20:35,死亡應該在五分鍾之內。
但是,他並沒有看見犯人下過樓梯。
那麽是不是可以推測犯人其實是四樓五樓的住戶?
過道裡根本沒有監控,這就成了犯人最好的掩護。
這也能解釋,當時犯人為什麽會往樓上跑,而不是逃出這棟樓。
“叔,我覺得,犯人是我們這的住戶。”
“嗯,怎麽說?”
這老小區沒有保安,是有一定安全隱患的。
就像是這種,沒準是外面的人偷摸進來殺了人。
趙寧解釋不清楚,就不說話了。
黃文拍了拍他的頭,走向了楚明德。
“知道了,我們會查看路段監控。”
楚明德看上去有些冷淡,黃文也只能摸一摸鼻子苦笑。
“喂,我放音樂怎麽了,我就愛聽,不就是罰款麽,來啊,爺們有的是錢!”
302號房間的住戶扯著大嗓門,朱紅皮後退兩步,耳朵受到了震撼。
“你還有理了?要不是你放那麽大聲音,沒準受害者就能即使呼救,還能活著呢!”
趙寧挺著小身板,和一身紅秋衣的卷發眼鏡對峙。
“關我屁事,有些人就該死,死的透透的也不用浪費醫院的資源,倒是你,哪裡的?吼什麽吼,還有沒有家教,有爹媽養嗎?”
“他爹是我,怎麽了,你有什麽意見?”
黃文人高馬大,和卷發眼鏡站一塊,直接壓了他一個頭。
眼神發冷,氣勢逼人,頓時那人就不敢叫囂了。
一個閃身進屋,啪嗒一下,把門扣上了。
封鎖現場,整個樓梯間被拉了線,貼了條子。
看熱鬧的也都散了,警方做夠了現場勘查和筆錄,就撤走了。
趙寧回家的時候,眼睛一直瞟向旁邊被封住的屋子。
“他叫李岩,是李文文的父親,據我所知,兩人算是相依為命。”
聽黃文一說,趙寧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一天之內,一家全死光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確實很奇怪,我不覺得是巧合。”
黃文點了一根煙,靠著牆,繚繞的雲霧中,男人俊朗的面容多了一絲奇特的魅力。
“別告訴你媽,你先進去。”
趙寧走後,黃文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
“真是無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