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中華東部的一個小村莊,坐落在一個普通的貧困小鄉鎮。
村子名叫店村,村南邊的村碑上說伏姓是戰國後期皇帝為賞有功之臣賜下來的姓氏,也不知傳承了多少年,祖祖輩輩世代相傳便形成了這個小村落。
雖然這個村原住民姓伏,但是經過歷史的洗禮,倒是有大半張姓,幾個零散的別姓,再沒有其他。
村子不大,從南到北也就一裡多地,東西還要略小。幾百口子的人,那時候人人都窮,倒也沒有那麽多勾心鬥角,人心倒也算是純樸。
倒也不是沒有衝突,偶有兩家子吵架撂了挑子,男人拿起鐵鍁直往身上招呼,拍在身上也得疼上十天半拉月。女人吵架相對就“文雅”些,一般倒也不用“武器”,什麽抓耳撓腮,薅頭髮是避免不了的,這些倒也不算什麽捅破天的大事。
街坊鄰居,這種事在所難免。
店村主路呈南北走向,把村子分成東西兩部分。往東有三條輔路,西邊房子蓋的稍顯凌亂,也就沒有能貫穿南北的路。
東西輔路較多,也較零散,東邊的輔路多些,由於西邊房子太亂的緣故,一般也就通到主路便沒有了。
那時的路都是土路,就是鎮上也少有柏油路,更別說村裡這種窮鄉僻壤。且路高低不平,尤其是到了雨天,就是牛車也得打幾個出溜,難走的很。
伏歌家便住在村子的東半部分,主路東邊第一條街,總算起來大約在村子的中部,主路往左一拐就能看到。
家裡父母都健在,下面有一個弟弟。還有一個二大爺,伏歌父親的親哥哥,沒有結婚,一直一個人,平時不回家,在外務工。
房子是那種土房子。地基是石頭,石頭上壘了幾層青磚,上面全是用泥和小麥杆摻在一起,後慢慢累起來的土牆。梁是木頭結構,別小看木頭,但是很結實,用個幾十年完全沒有問題。最後蓋上用蘆葦杆做成的,本地人叫帛仗,再合上瓦,就算完成了。
屋不是很高。也就是那個年代,家裡窮,營養不良,人就長的矮,家裡大人進出磕不到頭,只要稍高一點的人都得稍低著頭。有時候那人高馬大的人家來串門,忘了這茬,沒準頭上就得撞出一個大包。
伏歌今年6歲,弟弟4歲。伏歌已經到了上學的年齡。
那時候不叫什麽幼兒園,叫育紅班,村裡到了上學年齡的都要到育紅班上學。
伏歌性格內向,不愛說話,弟弟恰恰相反,說起來嘚吥嘚的沒完沒了。
此時正值暑假,還沒有上過學的伏歌根本不知道暑假的寶貴。哥倆正在院子裡玩,玩的都是那時候都在玩的跳房子。
用不知哪裡撿來的石灰塊兒,在地上畫上房子,哥倆就玩了起來。那時候玩的東西很少,連個玩具都沒有,所以這種遊戲小孩子們都玩的不亦樂乎,天天玩都沒有膩的時候。
此時媽媽正在喂豬。那時候有的家裡養著幾頭豬,少的一兩頭,多的也就三四頭,院子小,規模化經濟條件也不允許,更沒有那個念頭。過年的時候,條件稍好的人家就得來一頭,宰了自個兒留著吃,也有自己殺來賣的,把豬宰了,拿個破桌子支起個攤子,都不用吆喝,莊子小,殺頭豬半個村都得知道,有想要的或是饞這兩口的也會要上二兩。
賣豬的錢,給家裡買點油,買點魚,再添點水果,給孩子添置一件新衣服,這就算過年了。
說起殺豬可沒有那麽簡單,
不是誰都能乾的。一頭出欄的豬起碼四五個身強力壯的成年人齊上陣才能壓製的住,得費一番功夫。 豬圈就緊靠在西屋南邊。說是屋,不過就是用泥泥起來的棚子,連個門都沒有,放個零裡八碎的。
圈裡三頭豬,齊齊拿眼瞪著伏歌的媽。他媽正往豬圈裡撒從地裡割來的草,豬見了都興奮的吱吱亂叫。
這時哥倆看到媽在喂豬趕忙撂下遊戲過來幫著媽媽喂豬。
媽媽讓哥倆提過來一桶水,再在桶裡放一點玉米面,一覺和,倒在豬槽子裡,就著青草,豬吃的可香。
玉米面都是粗加工的,顆粒大,是專門用來喂豬的。
豬圈南邊,也就是前鄰的後邊,便是廁所,也叫茅子。廁所很小,圍著低矮的牆頭,裡面用青磚砌了一個長方形的深坑,這邊是廁所了。
廁所後邊掏了一個窟窿直通後邊的豬圈,糞便直流進豬圈。
這時哥倆正起勁兒的一人抱一把草往圈裡扔,玩的比遊戲還起勁兒。嘴裡嘰嘰喳喳,圈裡豬吱吱吱,一副熱鬧的小院農家景象。
豬圈以西,便是一個佔地半個院子的菜園子,周圍用一些不知從哪裡淘換來的爛磚爛瓦,壘起了大腿高的圍牆。裡面有一棵幾十年的大棗樹,此時上面都是青澀的小棗。還中了幾棵向日葵,一陣微風浮過,無精打采的衝著太陽輕輕搖著腦袋。還有幾棵茄子,一小片鬼子薑。這鬼子薑學名叫做洋洋薑,只要種下一塊兒,就能撲棱出一大片,醃鹹菜非常好吃,清脆可口。挖出來,放在一個壇子裡醃起來,過段時間撈起來吃,一家子都喜歡這種鹹菜。
園子裡還有兩頭黃牛,被拴在大棗樹下,此時正愜意的趴在地上休息。尾巴時不時的撩起,驅趕身上的蒼蠅。
小院大門朝西。大門很簡陋,就是用幾根方木做成框架,再用竹子劈成一片片,用鐵釘釘在框架上,這大門就算成了。對開的大門擋不住全部視線,從縫隙間可以直望門外。
這便是伏歌的家。
在農村,地裡的活過於繁重,日頭又曬,伏歌便只能乾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給家裡分擔一些。像給豬割草,放牛之類的活。
這天下午,父母便給兄弟倆下達了放牛的任務。
村子以南便是店村的莊家地,更遠的南邊也是,但哥倆太小,還沒有去到過那麽遠的地方。
母親下地之前囑咐不用那麽早出門,怕太陽毒曬著兄弟倆,哥倆倒也謹記囑咐,3點多才兩人牽著一頭老黃牛,背著一個包袱,手拿一把舊鐮刀,慢慢悠悠向著地裡走去。
路上下地勞作的農民來來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