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你做一件事——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你都要站在我所代表的立場這邊。”
顧宣城同意了,疑惑的問她,“就這嗎?沒有別的了?”
關昭命無所謂的抄起手,松松站在那,“沒了,就這個,不要覺得我的要求很隨意,我可是在綁定你的未來呢。”
顧宣城狐疑的後仰著瞥了她一眼,最後還是決定不管她,直接問。
“既然你的要求我答應了,那麽輪到你了,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當然,我現在就告訴你,在這裡設置陣法的人大概是……”
正要說到關鍵點,天上突然憑空爆出一聲雷響,關昭命愕然抬頭往天上看去,下一秒就被一道纖細的閃電劈倒在地。
顧宣城看著仰面栽倒頭冒白煙的關昭命,不由得震驚的張開了嘴。
頭一回見這種事情,他機械的摸出手機,手指亂按著想打120來急救一下。
在電話撥通前,關昭命頑強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道:“別擔心,那道雷我防住了,就這種程度的還劈不死我。”
“你確定?”
顧宣城仍是驚魂未定,去給她接了點自來水。
“你頭上的煙還在飄呢,拿這個澆下滅一滅?”
關昭命擺了擺手,推開他遞過來的水。
“真不用,這是咒雷,估計是做這事的人下的咒。唉,那幫死老頭就愛用這個,知道他們醜事的人要麽把秘密爛肚子裡,要麽被雷劈。嘖,沒想到這事他們也防,看來這裡是有比我想象的還要大的工程啊……”
顧宣城把水倒進花盆裡,道:“這麽說,在這做手腳的人是你認識的人?”
“算是認識吧。說起來這種陣法的布局具體有什麽作用我也不懂,只知道短期內對人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你暫時可以放心住這。還有,雖然我沒法直接告訴你有用的信息,但我建議你不要衝動去做什麽打草驚蛇的事情,陣法需要維護,布陣的人還會來的。你要是想解決這裡的問題,等人再來的時候抓住他就好了,我也會幫你的。”
顧宣城心說就算我想搞事,我也不知道該去哪、找誰、做什麽啊,世界那麽大,老頭那麽多,我難不成要到處跑把所有的老頭全部揍一遍一個一個問過去?
這人突然拋過來一個東西,顧宣城伸手接住,發現是之前在山上拿到的那塊木牌子。
“這是你掉的吧,能隱藏氣息,是個好東西,你可要帶好了。”
說完,關昭命朝他揮揮手,“我努力過了,既然沒法給你確切的消息,那這個帳就先記一下。改天我就再想點別的東西給你。今天就這樣吧,還有什麽事你可以來找我,我就住在……”
顧宣城眼看著她邊說邊跳上房東家扎滿玻璃片的圍牆,來不及提醒,就見她很快的腳下一滑摔到了牆的另一邊去。
顧宣城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良久沒聽到動靜怕她摔暈過去了,就好心出去看看她。
門一開腿一抬,正趕上關昭命眼神死的艱難從地上爬起來。
“呃……我習慣翻牆了,大意了。”
關昭命眼神裡寫著後悔。
顧宣城給她搭了把手,心想這人也真是倒霉,自己才跟她見過幾面,都見她摔兩回了。然後看著她拍拍身上的薄灰,慢吞吞走進了斜對面那家的大門。
顧宣城瞪大眼睛。
這不是之前被鬼附身跳樓的那個女人住的那家嗎?
慢悠悠挨到門口,
關昭命回頭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 “我就住這沒錯,姐姐她考上了這附近的大學,老媽她就硬把我們全搬來了。”
顧宣城喉頭一緊,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那個人是你救了吧?”
關昭命不否認。
“是,搬來第一天就死房東,怎麽都不好吧。為了打消那個鬼的顧慮把它放還給你,我還特意加了個幻術。”
顧宣城咬牙切齒。
“特意把鬼丟給我真是謝謝你啊。”
見顧宣城臭著一張臉氣憤的盯著自己又無可奈何的樣子,關昭命愉快的笑了兩聲。
“不用謝謝我,對了,你那天晚上的反應不錯,再接再厲!”
顧宣城直接一口血梗在胸腔裡。
感情你本來能提前解決避免一切倒霉事,卻非要放鬼來攪我清淨!?
顧宣城面色不善的撿起一塊石頭作勢要扔她解恨,卻被她凌空打掉了石子笑著呼一下跑上樓了。
關昭命前腳剛走,祝筠樨後腳就回來了。
在外面玩了一天的祝筠樨哼著動畫片裡聽來的曲子,一蹦一跳的往這裡來了。
看到顧宣城一臉煞氣動作怪異的舉著手站在門口,忙停下來慌張的躲到路邊電線杆後面。
房東小小的探出半個頭,露出的一隻眼睛緊張的觀察著局勢。
難道大哥他余怒未消想找我算帳了?
祝筠樨垮著小臉細數起自己坑過顧宣城的事情……明明也沒多少啊。
在她兀自在那糾結的時候,顧宣城先發現她了。
“你回來了,躲在那幹什麽呢,哪裡又有鬼嗎?”
顧宣城看不懂她的想法,環顧四周尋找鬼物。
“沒、沒有……”
見他臉色恢復正常,祝筠樨抓住時機從電線杆後面挪過來,繞過顧宣城一溜煙跑進屋子裡了。
“大哥你先消個氣,有事我們之後好商量!”
顧宣城瞧著她急匆匆仿佛在躲仇人追殺的樣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消氣?消什麽氣……”
空落落的院子裡當然沒人回話,顧宣城本來想再問她點什麽,仔細想想還是暫時作罷。
就算她知道有誰要害她,估計也會和關昭命一樣說不出來吧……
顧宣城心裡暗暗告誡自己不要多管, 奈何理智抵不過心軟,掙扎了一會,也就隨他去了。
觀音閣。
臨江的那間屋子走出來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
這人似乎是剛起床,對著明媚的日光伸著懶腰大打了個哈欠,對步履匆匆走進來的一個中年人打招呼。
“周伯,這幾天怎麽都這麽急啊,你看這陽光多好,別天天忙得見不著人影了,停下來搬個躺椅出來曬曬太陽,休息一會對身體也好嘛。”
被叫做周伯的中年男人神色陰鷙,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快步進房裡將門關上了。
戴崧赫被冷眼瞧慣了,待人走了聳聳肩膀,哼著小調調轉方向,背著手回自己房間了。
看樣子妹妹她是得手了,就是不知道我這提供情報辛苦守望的老表哥,有沒有可能被想起來順便得個什麽回禮呢?
回了房間,戴崧赫拿腳把門帶上坐到窗前。
精巧的茶杯剛拿到手裡轉了幾轉,窗外就飄過來了一杯加冰的大杯奶茶。
手指輕點桌子打開窗戶,戴崧赫拿過奶茶滿面笑容,“嗨呀,妹妹這遠程操物的功夫又精進了。”
戳開蓋子喝一口,吸到了桃肉和凍凍。
戴崧赫品鑒似的咂咂嘴,道:“這也不錯。”
時至傍晚,觀音閣正殿內傳來電子播放的誦經聲。
今日大門鎖著,不進香客,是以堂上只有管理者一個人。
周致遠持著線香將台上的神像一一敬過。
香霧嫋嫋,經聲靡靡,祭壇裡又新添了幾塊骨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