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軍童真一般的喊叫聲,鄭美在屋裡卻是聽的真真切切。她的神經似乎受到嚴重的刺激,一陣興奮。說來也奇怪,她的病似乎好了許多。她一咕嚕從床上坐了起來,跑出了房間。
一看,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見一個壯漢抱著自己的兒子,出現面前。她以為是在睡夢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仔細一看,這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夫君康保嗎?父子第一次見面,怎麽如此親熱?
“阿美!我回來了。”
這是康保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麽一句話,他兌現了自己出門時的承諾。
就是這麽一句話,讓鄭美熱淚盈眶,激動的哭了起來。而且,有些不知所措。
康保放下孩子,奔向前去,一把將鄭美摟進懷裡。此時此刻,鄭美感到無比的幸福。她有千言萬語想向他訴說。可是,卻不知從何說起。
康保輕輕的拭掉她臉上的淚水,深情的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說:“阿美,別哭!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會回來的。你看,我不是完好無損地回來了嗎?”
“我是高興,是激動!”
站在一邊的康軍,好奇的看著。鄭美無意間看到了兒子的眼神,急忙推開康保,小聲說道:“不要這樣,孩子看到了影響不好。”
康保聽說,連忙松手。他走到兒子面前,又蹲下去把他抱了起來。鄭美也走了過來,說:“兒子,快叫爹。”
“爹!”康軍深情的望著康保,小聲地喊了一聲。這是他第一次親切的呼喊。
此時此刻,康保感覺到渾身舒服。真的沒有想到,四年服役回來,兒子都會喊爹了。他將兒子摟的更緊,在兒子的臉蛋上親了起來。
聽說兒子回來了,康建夫婦連忙從田地裡趕了回來,正好遇見小兩口在摟摟抱抱。為了不打攪他們,老兩口站在門口不作聲。
“爹,娘!兒子回來了。”
康保看見站在門口的爹娘,抱著兒子走了過去。何翠花含著激動的淚水,將兒子東看看西瞧瞧,看他有沒有少掉一塊肉。
康保在父母面前轉了一圈,風趣地說:“你們放心,兒子一塊肉也沒有少掉。”
兒子回來了,何翠花趕緊去做飯,準備為兒子接風洗塵。
當晚,何翠花把康軍抱到自己的床上睡。康軍很不理解,好奇的問:“奶奶!您怎麽不讓我和娘睡了?”
何翠花摸了摸他的頭,說:“你爹回來了,床鋪那麽小,三個人睡不下。”
“和你們睡在一起,不也是三個人嗎?”
“好了,不說了。跟你說你也不明白。總之,你爹在家的這段時間,你都要和奶奶睡。明白嗎?”
“好!”康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爹回來了,他還走嗎?”
“不知道。你明天問他吧!”
而康保躺在床上,想起了自己的疑問,便小聲問媳婦:“阿美!我們才結婚一個多月,我離開了,你這麽快就懷上了?”
“我也不知道,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知哪一次’中獎’了。你走的第二個月,我發現‘那個’沒有來了,就知道自己懷孕了。”
康保把鄭美摟的更緊,情不自禁地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說:“我真的想不到,服役四年回到家裡,兒子都會喊爹了。阿美!這四年來辛苦你了。”
“怎麽能這樣說哩!最辛苦的還是爹娘。他們知道我懷孕了,高興的不得了,什麽事也不讓我乾,真把我當成是‘重點保護’對象。
” “公婆對兒媳好,是應該的。”
鄭美突然想到了什麽,又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親爹娘找到了。他們就住在永寧鎮鄭家灣村。”
“是嘛!真替你高興。”康保聽說,覺得這個地方耳熟能詳,我的鐵哥們鄭發不也住在這裡嗎?難道……他疑惑的問:“你剛才說什麽地方來著?再說一遍。”
“永寧鎮鄭家灣村。怎麽啦?”
“你爹是不是叫鄭順利,你娘叫杜鵑?”
“是啊!”鄭美非常詫異,說:“我又沒有告訴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有一個弟弟叫鄭發,是不是?”
鄭美聽說,好奇的問:“難道你信中提到的鄭發,便是我弟弟?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豈不是親上加親了!”
“沒錯!想不到,我的老婆便是我鐵杆兄弟失散多年的親姐姐。世界之大,真的是無奇不有。”知道了這層關系,康保自然也是高興不已。
“你回來了,我弟也回來了嗎?”
“應該也回來了。自從晉陽’解放’後,我們便分開了。你弟跟隨呼延讚將軍駐守路州,聽說已經是偏將了,很得呼延將軍的關照。看來前途無量。而我哩!你也是知道的,我擅長弓箭,在軍營裡稍加訓練,如今已經可以百步穿楊了。由於我在弓箭上的天賦,我從伍長一路晉升,如今已經是弓箭營的統領了,軍階也是偏將。”
“這麽說,夫君沒有讓我失望。”
“當然了,你的默默支持,就是我奮鬥的動力。我和鄭發是同一批走進軍營的。如果他回來了,說不定也到家了。”
“回來了就休息幾天,我們再帶著寶寶一起到鄭家灣去,看望我父母。這可是你第一次拜見丈母娘。順便看看我弟是不是也回來了。幾年沒見面了,他肯定也長得高大結實。”
“軍人嘛!肯定是強壯結實的。”
有道是,久別勝新婚。乾柴遇見烈火,自然是燒的很旺盛了。
翌日,鄭美早早便起床,臉上蕩漾著甜蜜的笑容。來到廚房,準備為他們做早餐。
沒想到,兒子也起床了。他來到廚房,問鄭美:“娘!我爹還沒有起床嗎?”
“他可能是太累了,還在睡懶覺。”
康軍小聲說:“娘,我問你個事,我爹回來了,還走嗎?”
“當然還要走。不過,這次回家可以呆一年再走。”鄭美見問,如實告訴兒子。
康軍歪斜著頭,說:“按娘這麽說,我可要跟奶奶睡一年了?”說著,望著鄭美,期待她的回答。
鄭美聽了,真是哭笑不得。她笑了笑說:“只要寶貝想和娘睡, 你可以過來。不過,你爹很壯實,怕翻身壓到了你。你怕不怕?”
“那還是算了。”
“寶貝!讓你爹休息兩天,我們一起到你外公家去,怎麽樣?”
“好呀!好呀。”康軍高興地跳了起來。
康保在家住了兩天,小兩口正準備前往鄭家灣。不料,韋娟帶著盧旺找上門來了。
鄭美不知來意,不過,對於乾娘的到來,她還是表示歡迎的。對於盧旺,雖然有一次不愉快的經歷,出於禮貌,她對盧旺還是客客氣氣的。
鄭美對康保介紹說:“她是韋大娘,是我的乾娘,她對我可好了。”
康保一看,這不就是本村盧明的老婆嗎?怎麽成了鄭美的乾娘了?心裡雖然想不明白,又不好意思問出口。
剛坐下來,韋娟便說明了來意。她說:“阿美!我家臭小子也想去當兵。姑爺!你可以把他帶走嗎?”
“他為什麽也想當兵?”康保故意問。
“我不想虛度光陰了,也想像康保大哥一樣,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所以,我想通了,也想走進軍營,為國家的統一盡一點力。”
鄭美聞言,暗暗替他高興。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愛國了?不過,從他說話的表情,並不像在說謊。但願他說的是真心話。
“乾娘!你不是給盧旺說媒了嗎?他怎麽舍得去當兵?”
“人家姑娘看不上他。所以,他才狠心想去當兵。不過,能在軍隊裡鍛煉一下也是好的,我和他爹都舉手讚成。只是姑爺肯不定帶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