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州圍城失敗後,可謂將散兵離,那些隻恨父母少生兩條腿,而跑得快的嘍囉,不僅撿回了性命,他們還悉數回到了賀蘭山。
耿忠看他們如此狼狽,不用問,也知道是怎樣的結局。清點一下人數,死傷將近一千人,可謂損失慘重。
眾嘍囉都回來了,唯獨不見呼延讚。耿忠便知道他沒臉回來見自己了。便故意問嘍囉:“那個淨會吹牛的三寨主呼延讚,怎麽沒回來?”
“他跑路了。”嘍囉埋怨說。
“我就知道。不同意他去絳州,他以為自己了不起,真不知天高地厚,還給我立下‘軍令狀’。如果回來了,看我怎麽收拾他。”
耿忠嘴上雖是這麽說,心裡卻不是這麽想。他也知道,呼延讚此去絳州,必敗無疑。他既然堅持要去,就讓他去罷,讓他“吃一塹,長一智”,挫一挫他的銳氣。不然,年輕人血氣方剛,真以為老子天下第一。
他能去哪裡呢?如果真的不敢回來,在外面遊蕩,萬一再惹事生非,或者有什麽三長兩短,馬忠兄弟問起,我怎麽向他交待?心想,要不要派幾個得力的嘍囉,到四處找一找?
耿忠正想著,有嘍囉來報:“八寨主李建忠求見,還帶著三寨主呼延讚回來了。”
耿忠聽說,壓在心上的石頭終於落下來了,他滿面堆笑,起身說道:“迎接八寨主李大王。”
正說著,李建忠已來到面前。耿忠高興的說:“歡迎兄弟的到來。不過,兄弟不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說來話長,總該讓我喝口水,歇一歇吧!”
“應該的,應該的!”
呼延讚站在一邊,低著頭,羞愧滿面,不敢正視耿忠。耿忠也假裝不認識,故意問李建忠:“你帶來的這位是......”
李建忠一時愣住了,沒有明白耿忠的意思,疑惑的說:“他是呼延讚,你的三寨主。你是不是假裝不認識?”
“哦,原來是他,他還有臉回來。嘍囉們!給我綁了。”耿忠冷笑一聲,大聲叫道。
幾個嘍囉應聲而至,拿出繩子,真把呼延讚五花大綁起來。
“你這是......”李建忠嚇傻了。
“他既然去你山寨,難道沒有對你說嗎?”
“我就是為這事而來的。”
“那就對了。把他關進禁閉室,讓他反省一下。”耿忠一聲令下,毫不容情。
呼延讚知道自己錯了,哪裡還敢反抗,只能任由寨主處置了。沒辦法,只能在禁閉室先呆著。
呼延讚走後,耿忠招呼客人說:“走!我們喝酒去。我們兄弟幾年沒見面了,今晚不醉不散。”
盛情難卻。左右擺下酒宴,李建忠和耿忠兄弟,頻頻碰杯,將啷有聲。
席間,李建忠便把自己越獄逃跑的事,對他們說了。末了,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又說:“你我兄弟,佔山為王,落草為寇,終究不是辦法。在這亂世之秋,為了弟兄們的生存,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等到遇見了明主,我們便投奔他去,真真正正的乾一番事業,不求揚名立馬,但求問心無愧。”
耿忠聽著,頻頻點頭。說:“英雄所見略同。其實,我早就有這種想法了。縱觀天下,皇帝有好幾個,他們各自為政,互相並吞,使用的都是‘拳頭’外交。我們要投奔,就像是押寶。押對了,也許可以揚名立馬,為歷史增添了濃墨淡彩的一筆;如果押錯了,同樣是可悲的下場,身敗名裂。
” “我在獄中四年,雖然失去了人身自由,但我也收獲了不少為世道理。很多人都說,縱觀天下之主,唯有趙匡胤堪稱明主。他雄才大略,志向遠大,視統一國家為己任。而其他所謂的‘皇帝’,不是昏庸無能,目光短淺。便是碌碌無為,自私自利。這樣的皇帝,我李建忠根本不看好。若要真正想乾出一番事業,就必須選擇趙匡胤。如果投奔他,我敢保證這個寶押對了。”
耿忠覺得有道理。說:“以後有機會,我們兄弟帶著山寨所有的弟兄,投奔明主去。只是,我們也需要有人牽線搭橋。否則,我們想見上皇帝一面,那是難上加難。兄弟!你說是不是?”
“說的有道理。我們現在該做的,就是加強訓練,提升自己的戰鬥力。一旦投奔了明主,我們肯定被編入戰鬥序列。到時,我們的弟兄才能在戰鬥中戰勝敵人。希望倒下去的是敵人,而不是我們。我們耐心等待,願望終究可以實現。”
“聽你的。”耿忠點了點頭說。
李建忠前腳剛到,柳玉派出的人後腳也到了。
李建忠正和耿忠兄弟喝酒論事,有嘍囉來報:“柳寨主派人走了,就在寨門外候著。”
“肯定有什麽急事。”李建忠說。
“把他帶到這裡來。”
頃刻,人來到了。李建忠一看,是山寨裡的一個小名目,名叫柯自在。便問他:“小柯,是不是有什麽急事?”
“大王前腳剛走,馬坤便派人前來挑釁。揚言要踏平山寨。柳寨主派我追過來,請您回去。”
“知道了,一路辛苦。來!一起喝杯酒。”
李建忠對耿忠說:“本想出來散散心,住上幾天,再回去。看來,是住不成了。既然山寨有事,兄弟不便久留,這就跟柯自在回去。不過,兄弟有一個不情之請......”
“說!兄弟敢不從命。”
“兄弟向你要一個人,我相信,他能挽救我的山寨。只是,不知你肯不肯。”
“說!什麽人?”
“呼延讚。”李建忠說出了一個人。
耿忠想了想,說:“既然你看好他,你就帶走吧!不過,你要看緊點,可別讓他胡來。他涉世不深,初生牛犢不畏虎。”
呼延讚雖然是個粗魯的人, 但對於被耿忠“關禁閉”,他毫不怨言。由於自己玩世不恭,讓山寨損失了不少人馬。這樣的處置,算是輕的了。沒有把我殺了,已經是看在義父的情份上。
呼延讚正自怨自艾之時,突然,禁閉門開了。他抬頭一看,只見李建忠出現在門口,他疑感的望著他,不知道他有什麽用意。
這時,只聽李建忠說:“呼延讚!李叔叔向耿寨主求情,給你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不知你願不願意?”
“只要能出去,當然願意。”
“那好!立刻跟李叔叔返回。剛才有嘍囉來報,我們剛走,馬坤便前來挑釁,揚言要踏平山寨。柳寨主怕抵擋不過,請我回去。”
“好!馬坤竟敢羞辱我,正找不到機會報復他。如今,竟敢主動來挑釁,我一定要讓他嘗嘗呼爺的厲害。”
李建忠笑了一下,說:“別吹了,趕緊走吧!”
辭別了耿忠,呼延讚跟隨李建忠,風風火火,又折返回山寨。
看到李建忠和呼延讚去而複還,柳寨主很高興。李建忠問明情況。柳玉說:“大王前腳剛走,馬坤父子便前來挑釁了。我怕鬥不過他們,便閉寨不出,任由他們在外面叫罵。不過,做縮頭烏龜,也不是辦法。他揚言,明天還要來,如果再不出寨迎戰,他們就要攻寨了。大王回來得正好。”
“不用擔心,有呼延讚在。”李建忠很自信的說。
柳玉用懷疑的口吻,小聲說:“他能行嗎?”言下之意,他既然能打敗馬坤父子,就不會成了馬坤的階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