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的那個沮家?”
張郃點了點頭。
“就是這個沮家!”
潘鳳微愣了一下。
通過前身他知道,張郃曾經得罪過了人,卻不知道得罪的是沮授家。
“這事情,或許我能幫你解決,讓沮家將你兄長釋放出來,給他自由身,讓你兄弟二人相見。”
潘鳳望著張郃,說出了這話。
張郃端起酒碗正要再次飲酒,準備用酒來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
聞言動作頓住,帶著一些不可置信的望向潘鳳。
他將酒碗放下,迅速擦拭了一下眼淚,就在潘鳳覺得,他將要對自己表示感謝的時候,張郃卻搖頭道:
“於飛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沮家勢大,乃是世家大族,非是我等能夠相抗……”
這些年來,他想了很多的辦法,也托過不少人,很多人一聽和沮家有關,直接就回絕了。
有人願意試試,卻也沒有任何結果。
哪怕是他通過自己的努力,已經成為了軍司馬,也一樣不成。
潘鳳雖為校尉,軍中地位不低。
但面對沮家這種士族高門,還是顯得分量不夠。
張郃不想讓潘鳳摻和到這件事裡,不想升起希望之後,再失望。
潘鳳道:“我與儁乂一見如故,也見不得士族高門這樣欺負人。
我在州牧跟前,還有一分薄面,能說得上話。
接下來我去找州牧,請州牧出手來解決此事。
沮家雖家大業大,但州牧若是肯出手的話,想來沮家也不敢在這事情上繼續強硬。”
聽到潘鳳說出要請韓馥出手,張郃升起了希望。
韓馥為冀州牧,又是名士出身,若韓馥出手管這事的話,還真的能有極大可能成功。
沮家總是要給韓馥面子的。
張郃之前,不是沒有想過請韓馥出手,但韓馥為名士,一直都不待見武人。
哪怕他為韓馥麾下軍司馬,韓馥也不會幫這個忙。
從而得罪沮家這個士族高門。
現在潘鳳願意請韓馥出手,韓馥答應的可能性不小。
“於飛兄,您這般幫助我,此等大恩,讓我如何相報?”
張郃望著潘鳳,滿是激動和真摯。
潘鳳搖了搖頭:“我與儁乂,一見如故,很投緣,同為軍中之人,給你幫些小忙,不足掛齒。
而且,這事情我也不見得能真的能辦下來。
等我真能將此事辦下來,儁乂再說感謝我的話不遲。”
張郃鄭重道:“於飛兄肯為我試一試,請州牧出手便足夠了,已是天大恩情。
不管成與不成,這個恩情,我都記下了。”
又在這裡和張郃說了一些話之後,潘鳳告別張郃,從張郃這裡離開。
張郃親自送出營寨。
潘鳳往前走上一段兒距離,迎面過來一隊兵馬。
這支兵馬大約三十來人。
為首一人,人高馬大,滿面虯髯,頂盔摜甲,深眼窩,高鼻梁,五官比較立體,和尋常漢人,有很大不同。
此人正是鞠義。
剛從耿武那裡回來。
見到潘鳳當面,他依舊馬速不減,一路狂奔,直衝潘鳳而來!
背後三十名親隨,隨著他一起狂奔,馬蹄踐踏大地,宛若雷鳴。
帶著滾滾煙塵,殺氣撲面而來。
潘鳳原本面上露出了一些笑容,見此笑容瞬間消失不見,面色陰沉下來,
如同籠罩了一層寒霜。 他坐在馬上,鳳翅鎏金斧握在手中,眯著眼睛,盯著狂奔而至的鞠義。
戰意在攀升。
背後陳武等十來個人,也都紛紛抽出武器,做好迎戰的準備。
他們立在潘鳳身後,就這樣站在這裡,面對攜帶滔天之勢而來的鞠義,不避不閃。
“刷!”
看著直衝而來的鞠義,潘鳳手中鳳翅鎏金斧,對著前面直接斬去!
大有直接將鞠義斬死的架勢!
“稀溜溜!”
鞠義一驚,似乎沒有想到,潘鳳敢在此時,如此強勢出手。
猛然一拉韁繩,坐下戰馬嘶鳴一聲,前蹄騰空,人立而起。
在其身後,三十騎兵也都紛紛拉起韁繩,齊齊停住。
一往無前的氣勢,被潘鳳一斧斬破!
帶起來的煙塵,朝著潘鳳等人籠去。
“潘校尉,你這是什麽意思?想要殘害軍中同袍?”
鞠義望著潘鳳,聲音冷冽的喝問。
此時,潘鳳鳳翅鎏金斧的前方鳥喙形錐尖,距離鞠義戰馬馬頭不足半丈。
他若不及時拉住戰馬,不似死也要重傷。
“我什麽意思?
我倒是想要問問鞠校尉見到前面軍中袍澤在前,卻縱馬狂奔而來是什麽意思。
是想要將我潘某人給踐踏死?”
鞠義面露抱歉之色道:“馬受驚,控制不住,還請潘校尉多多擔待。”
潘鳳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的手臂抽筋了,戰斧不受控制,鞠校尉也多多擔待。”
聲音之中帶著敷衍。
鞠義面色冷了下來:“潘校尉,做人要懂得收斂鋒芒,不要覺得自己斬了一個華雄,就天下無敵,誰都不看在眼中了。
天狂有雨,人狂有禍,潘校尉可要記清楚了。”
鞠義勇武,且是西涼人,為人很桀驁不馴,本身武藝又強,此時發起怒來,氣勢駭人。
韓馥麾下,少有人敢與他正面對峙。
潘鳳平靜以對:“這話,同樣是我想對鞠校尉說的。
戰場之上,刀槍無眼,兵凶戰危,不一定什麽時候,誰需要救援誰了。
凡事不要做得太絕,免得自絕了後路。”
鞠義笑了一下,盯著潘鳳道:“潘校尉,做人不僅要謙虛,也不要將手伸的太長。
我不知道你今日前來找張郃有什麽事,但有一點我需要告訴你,張郃是我麾下之人,在我麾下聽命,是我麾下的軍司馬。”
潘鳳道:“你我也好,張儁乂也罷,都是州牧韓公的麾下。”
鞠義聞言,頓時笑了:“你這是在拿韓州牧壓我?
覺得你在州牧那裡有面子?覺得你立下了大功?
死到臨頭而不自知!”
聽到鞠義這樣說,潘鳳心中一動,覺察出來了一些事情。
大腦迅速轉動,心中很快就有了一定猜想。
“我一直聽說鞠校尉勇猛,不曾領教過,今日不若你我切磋一下如何?”
鞠義聞言,哈哈狂笑:“正有此意,求之不得!
不過先說好了,若是不小心被我斬斷了手臂,你可莫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