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石剛來到居民樓裡，看見一個穿著靚麗的姑娘正慢跑，當即就反應過來正是此行需要找的詢問對象。

　　“吳楚涵是嘛?我是刑偵支隊副隊長陳石，現在有些事需要問你。”

　　吳楚涵愣地看著眼前的人，疑惑的問道:“有什麽事兒嘛?”

　　陳石笑了笑擺擺手說:“沒事兒，別緊張，身體恢復的很好啊。”

　　“哦，謝謝，陳警官你有事就問吧。”吳楚涵摘下護具，隨意的坐在一旁的石階上，陳石向前攏了攏，蹲在了一旁。

　　“吳小姐，你的主治大夫王翃，王醫生，記得嗎?”

　　“當然，她出什麽事兒了嘛?”

　　“沒啥事兒，放輕松，我問你答就能盡快結束。”

　　“好。”

　　“你跟她有多少接觸?”

　　“不多，術前見過幾面，術後的話也就兩三回。”

　　“請你展開說說每次你們都做了些什麽。”

　　“第一回是手術完那段時間，我從她那問到我的移植肝源來自她的朋友，她說了些祝福的話後就離開了。一直到我出院前，就都是日常問候。說上幾句話後，她就有公事要辦離開了。出院那天，我請她帶我去看看那位救了我的大叔。再之後的幾次就是我請她吃飯，看看我拍出來的照片，她不是很愛說話的人，大多數時候只是默默的看著聽著。”

　　“除了筆記本外，她還有送給你什麽嘛?”

　　“沒有。”

　　“最近有沒有感覺身體有異樣?或者說感覺自己有點不同尋常的地方。”

　　“除了感覺自己會多打量美麗的女性一會兒沒有什麽特殊的變化。”

　　“…好，方便帶我去你家裡看看嘛?當然你可以拒絕。”

　　“……行吧，請跟我來。”

　　陳石一番問詢和查看並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但還是叮囑了她暫時不要隨意行動，並向物業交代了嚴格記錄最近幾天的出入情況。辦完這些雖是有打草驚蛇的可能，但比起有可能發的的命案，都算不得什麽。

　　“王醫生，你最近情況如何?”

　　“一切無恙，怎麽突然想起來打個電話問這個?”

　　“沒事，這不是過節嗎，就來問問，忙完出來玩玩嘛?”

　　“好，忙完給你回電。”

　　“嗯，再見。”

　　“也不知道在忙啥。算了，陳隊長不讓亂跑，就待在家打遊戲好了。”她撓了撓頭，自言自語著，隨後打開了一款叫俠盜飛車的遊戲。

　　……

　　“老人家，您在這一帶多少年了?”

　　老人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隨後搖了搖頭。

　　陳石又問:“您會寫字嘛?”

　　老乞丐突然掏出一把刀子戳向自己的喉嚨，陳石來不及思考直接抓住刀刃一把奪過，然後按住老人。

　　人們見此怪狀紛紛圍了上來，有人憤怒指責他毆打老乞丐，有人注意到了他手心流淌的血，只是在一旁默默看著，有人就喜歡跟著起哄說要把他押去警局，卻沒有一個人動手。

　　“警察辦案，請大家配合。”陳石掏出了手銬將老人拷上，以免老人再做出那些危險的舉動。

　　“掏個手銬就當自己是警察?那我有個盾牌能不能說自己是阿美利卡隊長?”人群中傳出這麽一道聲音扎了過來，看見依舊堵著的人群，他記起來張明的交代，當即就掏出了槍，打開保險栓鳴槍警告。這時眾人才把道散開，陳石依舊沒動，而是貼著牆警惕可能暗藏在人群中的威脅。

　　“老人牽扯一件命案，剛剛是在自殺，各位如果都很閑，不妨隨我去警局坐坐喝喝茶，正好需要多點人聊聊案子。”

　　此時看熱鬧的人才開始散去，或是沉默或是帶著閑言碎語走出這場鬧劇。

　　“老人家，一會兒有個鋪子睡，還有人晚上盯著你怕你出事，跟我走吧。”

　　陳石見老人一副丟了魂的模樣，沒有再說什麽，押著人回了警局。

　　“岩姐，你那邊情況如何?”

　　“正在跟進，沒有意外情況，你的收獲如何?”

　　“那個姑娘沒發現問題，但乞丐就很怪了，我才過去他就要自殺，剛檢查過一遍發現老人舌頭斷了半截，看愈合情況是老傷。還有老人身上留了張紙條，上面寫了“好耍”兩個字。”

　　“這麽猖狂?”

　　“老人不會寫字，這兩個字也許是有人提前留下的。”

　　“行，副隊，麻利兒趕過來吧，我現在就在醫院這邊，應該還有十來分鍾下班了。”

　　“保持聯系，暫時不用掛電話。確認好自身安全，記得留足撤離機會。”

　　“副隊你那是不是還有什麽特殊情況?”

　　“我總覺得，如果不是隊長叫我提前提防一手，那個老人會死，我多少也會出點什麽問題。”

　　“細說。”

　　“人群裡面有人不對勁，如果不是我開槍示警，你今天晚上就能收到我犧牲的消息。”

　　“這人還有手段在裡面?我不是在看小說吧?”

　　“不清楚，但是你一切小心，記得檢查配槍和彈藥，我到你那大概半小時。”

　　“也好，如果這次真的全是人為策劃，那麽可抓的痕跡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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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梅灣路走了，三分鍾後我岔出去，副隊你跟上。車牌號是湘M695427(瞎編的，有雷同純巧合)白色奧迪小轎。”

　　“收到。”

　　“已確認目標，張岩保持三到四個車位的距離跟進。”

　　“副隊怎麽不叫岩姐了?我愛聽的。”

　　“執行任務請嚴肅一些。”

　　“收到，副隊，你感覺我們這一趟會出岔子嗎?”

　　“別烏鴉嘴，我可能剛死裡逃生，如果我們都在這裡出事，那張隊估計死都不會放棄盯著王醫生了。”

　　“確實巧合太多，但我認為這樣謹慎的人除非真的想被抓，不然為什麽用這種手段?”

　　“弄不好咱現在可能已經被她發現了。”

　　“哪來那麽多陳傅那樣的鬼一樣的“人”?每個嫌犯都有高超的反偵察技巧?”

　　“隊長說這個人可能具有超強的記憶力....她靠邊減速了，我要繼續往前開，你留意一下。”

　　“收到。”

　　“張岩，匯報情況。”

　　“出來了，她的塑料袋裡裝了些小零食，一包衛生巾，正在吃著手裡的烤肉腸。”

　　“哈?這位王醫生嗯......”

　　“副隊，她上車了。”

　　“知道了，等她出彎道，你叫計程車以防被發現。”

　　“知道了，你車裡有沒有方便更換的衣服?”

　　“還是你更謹慎啊張岩。”

　　“隊長說的記憶好，可能真的有些變態。不得不小心提防，你記得保持車速，不要著急。”

　　“好的，後面的路段限速高，我要專心開車了。”

　　“頻道別換，有情況隨時說。”

　　....

　　“師傅，先往前面開，一會兒就能看見一輛白色奧迪，稍微跟一下。”

　　“女仔，你跟著別人幹什麽?”

　　“師傅，那個車子裡的女人是我男人在外面偷的女人，我必須找她算帳，靠你了！”張岩順帶還擠了把淚，兩眼紅潤潤看起來當真是一副我見猶憐的姿態。

　　中年漢子一副同情的表情，看著後視鏡裡的張岩。腳下油門猛的一踩，車便竄了出去，果然那些許的同情有時候卻比自己的身份還要好用些。

　　車流隨著太陽一塊慢慢沒入在眾人的視野中，暮色裡，偶有蛙鳴傳來，填上似有似無的熱鬧。

　　“副隊，減速，看樣子她想去河邊。找機會跟上。”

　　“前面有個點可以停車，你先跟上我隨後就來。”

　　形單隻影的小路兩邊簇著幾顆光禿禿的樹，此時天空唯余著點點光亮，王翃將車停在一旁，散開緊緊扎住的頭髮，順著路邊小土坡走到了河堤旁。幾縷晚風拂過來，披散開的頭髮隨風浮動起來，積年的疲憊隨著河水輕輕拍打岸堤的聲音似乎在一點點消散。最近受了某個愣頭青的影響，她也開始吃一點碎嘴吃食，從塑料袋中掏出一根菠蘿味棒棒糖，像個小孩兒似的生出舌頭舔過兩圈後含在嘴裡，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寧靜很快就被打破，鵝卵石地上兩人的腳步伴著石頭摩擦聲在空曠的河岸邊響起，王翃回過頭看了兩人一眼便嚼碎了棒棒糖，手伸進小包中攥緊電棒。

　　“別緊張，我們是中秋出來旅遊的大學生。”張岩看到了她的動作，很快做出了一個簡單的反應。

　　王翃並未放下警惕而是開口說道:“大學生還有跟蹤別人一路的能力?這個世界真是奇妙。”

　　二人雖然一路謹慎的跟著，果然還是暴露了，陳石心知暴露便不打算隱瞞而是直接說道:“我是刑偵支隊副隊長陳石，經調查發現你與最近的一起命案有聯系，請你配合我們調查。”

　　“幾號的事情?”王翃問道。

　　“就在昨天。”

　　“昨天我值全班，根本沒離過崗，真有事要問就在這裡說吧。還是說公民的義務要求我必須和二位回去?”

　　“倒也不必，我們就在這裡問吧。”張岩當即就感覺這次問詢多半得不到什麽消息。

　　“慢著，我需要先問清楚你們的身份。”

　　“哦好，這是我的警員證。”張岩從口袋裡掏出了自己的證件準備遞給王翃。

　　“不用，你們回答幾個我的問題就好。”

　　“.......”張岩頓時感覺有些沉默，現在老百姓要是警惕意識都有這麽強多半詐騙犯得少一半。

　　“行，你問吧。”

　　“你們隊長叫什麽名字，年紀多大，警號是多少?”

　　“張明，29歲，警號是035225。”

　　“嗯，你們有話就問吧。”

　　張岩上前幾步剛想開口，此時對講機卻響了起來，“剛接到報案，河東綠景美城16號樓，環衛工人撿到了幾袋屍塊，副隊你們那邊沒收獲就趕快過來吧。”

　　對講機的聲音不大不小，三個人都剛好聽見，王翃率先打破沉默說道:“希望各位早日抓到凶手。”

　　陳石拿起對講機說:“有沒有發現什麽特殊的東西?”

　　“屍檢時，在死者最終發現一張用塑封袋裝著的紙條，上面寫著:“好耍”。”

　　“王醫生你怎麽看?”張岩好奇的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王翃問道。

　　“怎麽看?人死了你問我怎麽看?我不知道。”王翃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說道:“看來二位是沒什麽時間盯著我了，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她剛才的情緒能稱之為憤怒嗎?”張岩在心中暗自琢磨，沒有打算阻攔眼前的女人，她覺得毫無意義，真要是能遙控殺人，哪怕二人24小時守著都沒有用，料想這突然的出現也許會打嫌疑人個措手不及的想法也登時消散開了。

　　“我們事辦完了，馬上趕過來。”陳石用對講機回復道。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啊！”陳石看著低頭思考的張岩說道，見她沒有作聲又問道:“你覺得這王醫生有什麽問題嘛?”

　　“不知道，但我現在覺得，就算凶手不是她，但今天這一件件的事總和她有些聯系。”

　　“你先前不是說她和案子沒啥關系嘛?”

　　“我用你們二位老刑偵的話說就是:一切都太巧了，我們剛盯上她就有這麽多事情浮出來，這種巧合每次都能碰上，可以去買彩票了。”

　　王翃回到了自己的車上，看了看天，此時的月亮又圓又亮，看著看著人開始有些疲憊，她就將座椅往後調了調，打算今晚就這麽在這對付了。

　　不久，兩位警察商量完也從從河堤上來了，陳石看見停在一旁沒有動的白色奧迪疑惑著為什麽她還沒有離開，便好奇的走了上去敲了敲車窗，她打開車窗問道:“怎麽了?”

　　“近期晚上都不是很安全，處於警察的義務提醒你盡快回去。”

　　“謝謝，我再休息一下就準備走了。”

　　陳石感覺眼前的人好像突的有些不同的變化但具體是什麽卻形容不出來，想到還有頭疼的碎屍案就回了自己的車上。

　　車子裡，她見兩人都走遠後，嘴中就開始念叨著:“這些人命怎麽就這麽好耍?”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一根針扎向自己的小腿，兩眼一閉好像在享受著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