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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娛那年十八》七十八、有人追你
  《那山那人那狗》的劇情其實很簡單。

  八十年代初,兒子高中畢業落榜,接替父親這個鄉郵遞員的工作,第一天上崗,父親擔心兒子不熟悉工作,就帶他走了一趟。

  來回二百多裡路,三天兩夜,就是在這條路的過程中,父子倆從以前父親工作忙導致的父子隔閡,慢慢敞開心扉,最終互相理解的一個過程。

  雖然講的是山路,但實際上,說的是父子倆的心路。

  一路上跋山涉水走田埂,父子倆從陌生到了解,從兒子對父親常年不著家的怨恨到理解,完成了關系的蛻變,讓兒子經歷了過去二十多年父親走過的路。

  更重要的是父子倆終於有了共同語言,彼此有了更深切的親情。

  最後,迎著朝陽,兒子走上了父親同樣的道路。

  這是湘省作家彭建明83年發表在《萌芽》上的一篇小說,獲全國優秀小說獎後,被蘇曉衛看到了,然後買下版權做劇本改編。

  前幾天,他也過來跟陸恆他們這些演員溝通。

  陸恆忽然想起曾經霓虹國那邊的講談社花了三十多萬,差不多四萬人民幣,就把他在霓虹國的出版版權買走了。

  因為《那山那人那狗》只是一篇短篇小說,於是又挑了另外七八篇湊成文集出版。而那時候電影在霓虹國已經火了,但信息不對等彭建明並不知道,最後小說賣出去幾十萬本,寶島也是如此,相當於他被坑了兩道。

  陸恆就跟他談了出版的事情。

  最後的結果跟那次一樣出合集,陸恆一次性付四萬塊錢,再加上3%的銷售版稅。

  因為就算陸恆運作,將來在霓虹國那邊,能拿8%的銷售版稅就不錯了,而這中間的運作,陸恆肯定也得花錢。

  之所以這麽做,陸恆是想給創作者一個長期的“鐵飯碗”,也算是一種回報,免得他被講談社和寶島那邊的出版社薅太狠。

  吃相不能太難看了。

  而彭建明對於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則驚喜莫名,要不是陸恆給的是四萬,他都要懷疑陸恆是不是別有用心。

  這也是陸恆斟酌的價格,不算多也不算少,畢竟陸恆不能單買外地版權,否則就太明顯了。

  清晨的那組鏡頭拍完後,霍健起看了好幾遍,覺得沒什麽問題了,經過短暫的休息,以及調整機位後,再次拍下一個鏡頭。

  藤汝俊回頭望了望趙秀麗,又轉回來看了看陸恆前行的背影,沒好氣的嘀咕:

  “媽,媽……叫得親!”

  幾個字,父子倆的關系鮮活起來。

  粗看是對娘倆你來我往的依依不舍感到不滿,而實際上,是父親吃醋了。

  當然,這也是對生活仔細觀察的體現,父親看到兒子跟母親親近卻跟自己隔閡,自然就升起一種不爽。

  片子裡,作為郵遞員的父親常年在外,孩子經常見不到父親,關系自然生疏,就算有時間在家,碰到孩子頑皮或者不好好寫作業,免不了教育,自然更引起孩子的敬畏或者疏遠。

  不僅是這裡,在隨後走在路上,兩人一起送信的過程中,就能看出爺倆的溝通和交流比較差。

  兒子一路走,一直聽著掛在郵包上的收音機,跟著唱歌,父親沒好氣道:“你看著點腳下道,當心點,這都是山路,挺危險!”

  兒子嫌父親絮叨,也不理會。

  可走了一段後,兒子猛然轉頭,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當時心裡就慌了。

  這只是個高中畢業生,

不是陸恆這樣的老怪,能有多沉穩?  兒子往前走了一小段,一步一回頭,發現父親依然沒跟上來,當即放下郵包就往回跑!

  鏡頭跟著他,左搖右晃的跑了一段,卻也只看到老二這條狗,而父親依然毫沒蹤影。

  狗不會說話,只會朝他搖尾巴,這下兒子的心就更慌了。

  正在手足無措心亂如麻的時候,父親從樹林後,一邊提著褲腰帶一邊出來了。

  陸恆當時就長出一口氣。

  這個時候陸恆並沒有表現出高興,反而是不滿的皺起眉頭,擔心過後心裡自然升起不滿,但他也沒說話。

  不需要語言來畫蛇添足,觀眾一看就懂,因為這就是子女對父母的態度。

  父親也沒有因為兒子找來感到欣慰,更沒有因為兒子關心感到高興,反而生氣了:你憑什麽把郵包放地上?我們是幹什麽的?郵包丟了怎麽辦?

  被父親這麽一訓斥,陸恆再次慌了神,又是一路鏡頭搖晃的往回跑。

  而這個時候,霍建起並沒有再贅述這個過程,而是計劃通過一段陸恆的畫外音來展現:

  “郵包雖然沒丟,爸還是發了脾氣,真沒見他這麽急過,直到現在我還是挺怕他的。”

  又是這樣一句話,概括了前十來年父子間的關系,沒有親近,只有敬畏和隔閡。

  ……

  中午收工後,陸恆給李曉冉打電話。

  “回京城了沒?”

  “回了,昨晚上快十二點才到,這導演趕工期可真有一手。”

  “這算什麽啊, 之前我在寶島錄專輯的時候,我們經常一開門,謔,天什麽時候亮的?”

  “哈哈。”李曉冉被逗樂了,然後詫異道:“你今兒怎麽中午給我打電話了?”

  “你猜?”陸恆賣了個關子。

  李曉冉嘴裡還在咀嚼著午飯,眼神有些茫然的轉了轉,一無所獲後道:“猜不著,什麽呀?”

  忽然她想起什麽,語氣驚喜起來:“你不會回來了吧?”

  陸恆一滯:“額……這倒沒。”

  “我就覺得不可能,你昨天還說得下個月呢。”李曉冉道,心裡依然好奇:“你快說呀。”

  “生日快樂。”陸恆笑道。

  李曉冉一怔,像是很渴的時候,一杯合適的溫水緩緩而下,讓她湧出無數關於喜悅的情緒。

  不知不覺間,鼻頭都有些酸酸的,用哼聲掩飾道:“你還記得呀?”

  “之前看過你身份證,5月8號,那次問你,你說你之前過公歷生日。”陸恆笑道。

  “你個討厭鬼,就故意哄人家哭。”

  李曉冉愛笑,也愛哭,或者說她內心敏感,很容易被一些小事觸動。

  就在這時,李曉冉同事跑過來叫道:

  “曉冉,有人找你。”

  說著又揶揄著補充一句:“是個戴墨鏡的大光頭,看著像老大似的,還跟你送花兒呢,這是來追你了吧?”

  李曉冉嚇了一跳,連忙解釋:

  “不是,我沒有!”

  陸恆笑道:“是歐哥,我讓他去的。”

  “呼~”李曉冉松了口氣,然後自己也被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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