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某會客室。

　　“您能再查一遍嗎?”

　　“什麽破系統，太坑爹了。”

　　......

　　早晨的第一百萬縷不是那麽暖和的陽光透過窗台曬到屁股上時。

　　葉松被餓醒了。

　　當他懷揣著最後一丁點翻轉的希望，打開電腦的時候。

　　幻想破滅。

　　毀滅繼續。

　　-33333。

　　-333333。

　　尤其是最後一條扣款信息。

　　簡直慘絕人寰。

　　太特麽欺負人了。

　　......

　　“核實過了。”

　　冬夏共和國第一大銀行鳳湖市分行VIP室，一名美女財務經理面帶微笑的看著葉松。

　　“您確實從我們銀行網銀渠道申請了兩筆33333元和一筆333333元的貸款。”

　　“順便說一句，我們的系統，沒問題。”

　　什麽沒問題。

　　問題大了去了。

　　但凡我的山寨系統沒自毀，我@！#！@￥

　　“不是。”

　　“你們銀行放貸都這麽草率的嗎?”

　　葉松欲哭無淚。

　　這比狂轟濫炸的所謂銀行授信短信還離了個巨大的五線譜。

　　“我們是專業的。”美女財務經理抬頭挺胸，指著自己幾乎撐破製服的胸口，鍍金的銘牌上鐫刻著‘第一大’三個字。

　　“那，我要是不還，會怎樣?”葉松試探著問。

　　反正還錢是不可能還錢的了。

　　“不還或者還不上，都不是我的問題。”

　　財務經理滿是粉末的臉上，一雙勾人的眼睛越過葉松，看向跟在他身後的兩名安保。

　　兩個壯碩的家夥，從葉松憤怒的踏足銀行大門開始，就一直跟著他。

　　“他們，知道該怎麽辦。”

　　......

　　“老爹呀。”

　　“自從激活了你那個破系統，我就厄運連連。”

　　“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被玩死啦。”

　　葉松坐在陽台上，曬著太陽，啃了一口大餅。

　　被安保從銀行轟出來，葉松隨便找了家包子店買了六七個鮮肉大包子吃，然後弄了輛鎖突然自己壞掉的共享單車騎回家。

　　還沒回到小區門口，就又餓了。

　　只能到附近死貴的麵包店買了兩張大餅。

　　早上一頓翻找，好不容易從角落裡找到一個堆灰的小豬陶罐。

　　砸出來的幾十枚硬幣，現在就只剩下十幾枚了。

　　“你真要是想小姨變小媽就直說嘛。”

　　“給我點錢，我搬出去住都可以。”

　　“沒必要用神秘的‘高科技’折磨我呀。”

　　餅啃完了。

　　半飽。

　　葉松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種胃口，隱隱有小說中那種主角洗筋伐髓成功，即將脫胎換骨的跡象。

　　可他完全感受不到足以隔山打牛的澎湃力量在增長。

　　也沒有那種馬上憋不住要去堵塞馬桶的衝動。

　　光吃不拉，飯量見長，奇了個怪了。

　　按理說，卡池小姐姐也沒幫他洗筋伐髓呀。

　　第一次抽了個很中二的‘變咩術’。

　　第二次抽卡乾脆夢裡就給抽了，簡直是個大忽悠。

　　等他醒來的時候，腦海裡就只剩下一段屁用沒有的信息，以及一大屁股債。

　　【卡片類型:解鎖卡】

　　【卡片等級:綠色·特殊稀有卡】

　　【卡片效果:隻對某些衰仔有用】

　　【來自設計者的咆哮:去你大爺的，

這張卡怎麽能歸類為綠卡，就特麽應該放到金色卡池】　　在這段信息的最後，還有個進度條。

　　只要他一想，進度條就會湧現在腦海裡。

　　現在是15%的解鎖進度。

　　也就是同樣的卡片，得湊足7張，才能召喚神龍。

　　呃，徹底解鎖。

　　關鍵是，完全不知道解鎖什麽玩意。

　　也不給個說明書什麽的，好歹介紹一下解鎖完是變成孫悟空還是雷神。反正用棒用錘，都不介意，哪怕是棒槌都可以，神器就行。

　　什麽都說清楚，還特麽是特殊稀有。

　　這用詞，就等於是說:你氪呀，你倒是氪金呀，看我不玩死你。

　　湊不齊7張，也就和廢卡差不多。

　　而且，每次抽卡的費用是333333元。

　　還能幫你貸款購買。

　　過分。

　　什麽人工智能。

　　還不如來個坑逼系統。

　　這坑爹的抽卡價格。

　　就算每次都能抽中這張卡，產生的天價‘貸款’，賣掉這套住了十來年的祖宅都不夠還。

　　還有神秘女仆小姐姐的出場費33333元。

　　再漂亮的小姐姐，也不能露個臉就收這麽多吧。

　　怎麽都得牽個小手撒。

　　可昨晚愣是臉都沒見著。

　　虧到姥姥家了。

　　惹不起，惹不起。

　　別說神秘的抽卡小姐姐。

　　葉松連巍峨如山的‘第一大’都惹不起。

　　他剛在網上搜索過了。

　　精神病。

　　特麽的，也得還錢。

　　甭管怎麽欠下的錢，‘第一大’銀行有的是辦法回收。

　　在網絡上隨便一搜，一大堆咒罵的詞條蹦出來，都已經聲名遠揚。

　　至於凌晨的時候，到底是怎麽再次激活了卡池小姐姐，葉松壓根不敢回想。

　　要是一不小心又激活了。

　　又是一筆。

　　不，很可能是兩筆巨額貸款。

　　能不能成功召喚神龍還另說。

　　萬一老爹和神秘小姐姐沒關系。

　　幾百萬的欠款。

　　老爹大概率會告訴銀行的人“我是精神病，我兒子才是正常人”。

　　“愁死我了。”

　　葉松摸摸半飽的肚子，還有兜裡叮當響的十來枚硬幣，直皺眉。

　　“咦！”

　　虛空中，一縷陽光突然變化，在葉松面前組成了一個小小的彈窗。

　　【管理員洛小竹請求對話】

　　【同意】_________【取消】

　　卡池小姐姐叫洛小竹?

　　叫洛神都沒用。

　　開什麽宇宙大玩笑。

　　又想出來騙錢。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麽！

　　窮狗不配神秘複蘇。

　　別到時候，人還沒覺醒呢，就被債主一棍子打進長方形小盒子裡，一覺不醒。

　　葉松毫不猶豫的伸出中指。

　　精準戳向【取消】選項。

　　啥玩意?

　　流氓軟件?

　　手指直接穿透了虛擬彈窗，就好像戳在空氣中，毫無反應。

　　“退！退！退！”

　　“給我退！”

　　“特麽的，你退還是不退！”

　　葉松一頓猛戳。

　　界面毫無變化。

　　“屁咧！”

　　“我退！”

　　“不玩了。”

　　他從躺椅上下來，回到客廳。

　　只是當他在沙發上坐好，又看見了那個界面。

　　“能不能講點道理，這裡連陽光都沒有。”

　　葉松無語，他乾脆回到房間，蒙頭睡覺。

　　可即便是閉上眼睛，腦海裡仍然浮現出一個彈窗。

　　“你贏了。”

　　葉松掀開被子，氣呼呼的戳向【同意】選項。

　　【嗨，葉童鞋。】

　　選項彈窗變成了一個聊天窗口，側邊欄還有個能付費個性裝扮的小卡通人。

　　這算哪門子聊天軟件。

　　還有，右上角一行小字是什麽東東。

　　葉松揉了揉眼睛，眼神聚焦，總算看清了。

　　-500。

　　又是什麽鬼?

　　直覺告訴葉松，帶一條杠的玩意，特麽的絕對是個坑。

　　【我是你的飼養員洛小竹。】

　　啥?

　　【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並朝你吐了口口水！】

　　你可真禮貌。

　　【我是你的系統管理員洛小竹。】

　　-1000。

　　-1500。

　　-2000。

　　“右上角的數字是什麽意思，怎麽還帶變化的。”

　　“我靠，連個虛擬鍵盤都沒有。”

　　“這玩意怎麽回復呀！”

　　葉松大急。

　　【你說就行。】

　　【我可以聽見。】

　　【右上角是通訊費，一條信息500。】

　　【你負債有點多，就只能用這種最便宜的方式和你溝通了哈。】

　　-2500。

　　-3000。

　　-3500。

　　-4000。

　　“握草。”

　　葉松勃然大怒。

　　“就這還最便宜?而且明明是你找我，為什麽是收我的錢。”

　　管你是誰，想要幹什麽，別提錢。

　　提錢急眼。

　　【不要在乎這些小錢錢啦。】

　　【想不想發財呀。】

　　【鳳湖市有筆大單，要不要乾一票。】

　　【我可以偷偷幫你接了。】

　　“什麽小錢，我滴神呀。”

　　“你幾個字就分一段，一眨眼功夫我就負債6000了。”

　　“還不如你過來，咱當面聊呢。”

　　500一條信息，能霍霍幾句話?

　　就算是念葵花寶典的口訣，也不至於500一句吧?

　　葉松咬牙切齒。

　　腦海裡某個隱秘的角落，‘變咩術’偷偷掠過。

　　管你來自哪個神秘世界，只要是真人，不是虛擬投影......

　　【不行了啦。】

　　【我偷偷給你弄的授信額度快要上限了。】

　　【你現在沒法貸款抽卡。】

　　【出差不出單，我會被處罰的啦。】

　　神特麽的出差，葉松的心在滴血。

　　【任務是C級的。】

　　【只要乾完這一票，你就發了。】

　　金錢繼續隨著虛擬聊天界面出現的一行行燙金小字流失。

　　-9000了。

　　“什麽任務?獎勵多少錢?”

　　“事先說明，我只能勝任一些諸如扶老奶奶過馬路，暴打小朋友之類的事。”

　　【不難，不難。】

　　【大概和暴打小朋友差不多了啦。】

　　葉松一個字都不相信。

　　“那位小朋友是不是覺醒者?”

　　【嗯，只是一位3階的覺醒者，小K斯。】

　　【還是冷門譜系中靈媒系裡，更為冷門的詠唱者。】

　　【個體戰鬥力非常拉胯的。】

　　右上角小數字一陣跳動，葉松已經麻木了。

　　靈媒系?詠唱者?

　　吃著火鍋唱著歌，就能擁有絕世內功?

　　聽起來不是很妙。

　　不過，5階以下，戰力拉胯，好像還不錯。

　　反正進過局子了，那些警官也知道我是精神病二代。

　　“暴打一頓就可以?”

　　葉松躍躍欲試。

　　【打死他。】

　　這就過分了，我又不是真精神病。我現在才17歲，還沒到當好漢的年紀。更不想過余生都踩縫紉機吃自助餐的生活。

　　葉松腦海裡飄過一幅遍地都是肥皂的惡心畫面。

　　“不行，有命賺，沒命花，不乾。”

　　葉松果斷拒絕。

　　【怕個腎呀。】

　　【你要是做到了，警世局不僅不會為難你，還會獎勵你的咧。】

　　警世局?

　　懂了，警局裡管覺醒者的。

　　昨晚抓我的那瓢人是警世局的?怪不得壓迫感那麽強烈。

　　一次任務兩份嘉獎?

　　還不犯法?

　　‘變咩術’一放，菜刀一亮。

　　可行。

　　“你還沒說獎勵是什麽?”

　　“有沒有個千把萬的?畢竟是砍人，不是切西瓜。”

　　“還有，那位戰力拉胯的小朋友，和一個叫做趙淦的大兄弟誰更抗揍。”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吧?”

　　【小朋友強不少，趙淦雖然是力量系中比較暴力的格鬥域，畢竟只有1階，位階差距擺在那。】

　　卡池小姐姐洛小竹難得打了一串稍微長一點的信息。

　　“不接。”

　　葉松語氣堅定。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更何況他還被豬拱過，至今胸痛難忍。

　　又想坑人。

　　‘變咩術’釋放在趙淦身上才120秒，用在3階的覺醒者身上，能有個30秒就不錯了。

　　他連趙淦的防都破不了，身邊又沒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

　　一階的大兄弟都有些銅皮鐵骨了。

　　足足兩個位階的差距。

　　天知道30秒能不能在‘小朋友’身上戳個洞。

　　畢竟家裡的菜刀拍個蒜都會斷。

　　要是失敗了，豈不是要被小朋友帶去唱詩班當玩具玩?

　　更何況，連本《覺醒者入門介紹》之類的書籍都沒有。

　　我壓根就不了解覺醒者的世界。

　　天知道任務目標是個什麽玩意兒。

　　會不會有兩條命。

　　會不會請神下凡。

　　會不會移魂大法。

　　會不會......

　　【獎勵十連抽。】

　　那更不可能接了。

　　誰知道印著小姐姐的卡片背面，會不會寫著謝謝‘謝謝惠顧’四個燙金大字。

　　那可是系統文標配，不來個十次八次都舍不得丟一顆洗髓丹出來。

　　別人抽獎使用點數，但凡心裡有點D數，都能可勁抽。

　　我抽卡是花錢。

　　還是貸款那種。

　　就這，還不如現實裡印著一串神秘電話的小卡片有用。

　　至少打過去有人接。

　　成不成都不至於背負巨額貸款。

　　更不至於要命。

　　【綠色卡池十連抽，也是有機會獲得紫卡滴。】

　　“紫卡可以召喚阿拉丁神燈?擦一擦就能許願?”葉松沒好氣問。

　　【紫色·特殊稀有卡可以幫你直接把解鎖進度條拉滿。】

　　這就更訛人了。

　　“忽悠，接著忽悠。”

　　【你難道不想知道，身上的枷鎖解開之後，你將會獲得怎樣的偉力嗎?】

　　葉松翻了個白眼。

　　都不知道幾連抽才給張保底，還要從保底卡片裡找稀有，玩過遊戲的人都知道，那是神坑。

　　沒學過數學，總會數手指吧，那概率能比幾萬人‘砍一刀’贏手機高?

　　抽卡一時爽，一直抽，特麽的會傾家蕩產。

　　【你接不接，哼！】

　　啥?還帶生氣的?

　　【我要出絕招啦，哇哢哢~~~】

　　【1】

　　【2】

　　【3】

　　......

　　來呀，咬我呀。

　　都準備好了，坐等視頻彈窗！

　　想怎麽聊都奉陪。

　　......

　　【14】

　　【15】

　　......

　　媽呀。

　　我滴錢！

　　當卡池小姐姐洛小竹刷屏刷到15時候，葉松才反應過來。

　　神特麽的大招。

　　分明是搶劫哇。

　　尼瑪的，這流氓軟件的窗口還特麽關不了。

　　惹不起，真特麽惹不起。

　　“接，我接還不成嗎?”

　　葉松帶著哭腔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