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阮子泉。

　　湯搏虎抬起頭看向阮家的老仆。

　　這老人看上去年齡和壽伯差不多大，但實際上和老鬼不一樣。只是一個有點武功底子的凡人。這麽大的年紀加上體內在年輕時練武的暗傷，身體確實不行了。

　　這幾日湯搏虎都是直接把自己的馬車位置讓給了他，而他自己則追著馬車快步而行。時不時斬殺一些冒犯的豺狼野獸，或是與商隊的護衛們切磋。

　　經過幾天的對比實驗後，湯搏虎發現不管什麽樣的野獸。只要是有一定的靈智會思考，那麽它就可以提供給自己“光點”。

　　在跟商隊出發的第二天，途經一處小村子時，趁著商隊兜售、交換貨物的空檔，湯搏虎特意從農家花錢換了隻雞宰殺掉。可是並沒有獲得光點。於是乎湯搏虎又把沒了頭還在亂撲騰的雞，還給了那戶農家。在對方怪異的眼神中快步離開。

　　接著湯搏虎又在下一個村子買了一隻養了兩年半的大肥豬，宰殺後，這次就有了光點。

　　那麽大一頭豬，湯搏虎也沒有帶走，就讓護衛們幫忙肢解開來又送給了村民。收獲了一片感激。

　　豬:你清高，你了不起！

　　本身就只是試驗，之後湯搏虎再也沒有購買家畜來殺。他跟著商隊前進，在野外碰到機會就出手。沒有也無所謂，抱著一種佛系的心態。

　　夜裡一陣涼風吹過，面前的篝火焰頭矮了矮。湯搏虎雙眼再次恢復焦距。

　　對於這個老仆人，湯搏虎是打心裡的尊敬。包括他對曾經的壽伯。

　　因為在湯搏虎的心中，老人始終是社會最大的財富。事實也確實如此。

　　對方雖然是凡人，但是作為阮家這樣的修士家族的家仆，見識並非凡俗。一路上就為湯搏虎講述了不少修行的知識，還有修行界的常識。這都是以前那個湯搏虎一心練武而忽略掉的重要知識。

　　只是這位老仆人的名字嘛……

　　湯搏虎又想起了六天前出了成衣鋪，詢問阮子泉老仆人怎麽稱呼時的畫面。

　　“這是從小照顧我的仆人，老莫。”

　　“老默?我想吃魚了。”湯搏虎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老仆人詫異的看了眼湯搏虎，點點頭就要轉身離去買魚。

　　“哎，等等！”湯搏虎趕緊拉住對方。連他想吃什麽魚都不問，萬一買錯了怎麽辦。

　　開個小玩笑。

　　搖搖腦袋，將腦海中的畫面甩出去，湯搏虎對老仆人說道:“老莫，你先去歇息吧，今晚上我要修煉武功，不會睡覺，警戒的事情交給商隊護衛和我就好了。”

　　“那老奴多謝少爺了，”老莫點點頭，表示感謝，不過還是坐在火堆邊繼續添柴，或拿樹棍撥弄著火焰。湯搏虎隻當老人家睡眠淺，睡得晚、起得也早。點點頭，便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湯搏虎看了眼商隊馬車所在的方向，繞著商隊的邊緣往前走。

　　商隊選擇過夜的地方，整塊地看上去極為平整。底部鋪了一層紅磚，上面糊著白泥，整體地形中間高四周略低。還專門刻了排水槽，如同是一個人造的大廣場。而在廣場的最中心處，則有一處像是土地廟的小廟。

　　商隊不管是居住的人還是馬車都遠遠的避開了中心，隻佔了這處巨大廣場的一角。似乎是有些忌諱而不願意靠近。再看那處小廟，矮矮的，高度隻到人的腰腹，在黑夜裡更像是一個土包。

　　這廣場實際上就是專門為路過的行人提供保護的。

與其說是廣場，其實是道場。　　神廟的道場！

　　和商隊相比，湯搏虎就沒有這樣的顧慮了。他直接走了過去。隨著接近，小廟的樣子也更為清晰的出現在了眼前。

　　除了精致一點外，和土地廟還真沒什麽不同，矮矮的、小小的。造型普通，也不算多華麗。小廟的廟簷上面有著拱角，角上蹲著一些泥塑的動物。由於實在太過袖珍，且捏的比較粗糙，似是小孩子的爛漫之作，因此也分辨不出來具體的物種。

　　廟的頂棚為青綠色。細看乃是一層袖珍瓦片，下方的柱子是大紅色，柱子底部有著灰色石頭刻出來的蓮花狀柱腳，每一個都有嬰兒拳頭大。門框等等則是朱紅色。門沿鑲著一層金色的邊，賣相十足。

　　而在這個小廟內，原本該是漆黑一片。不過今日有商隊到來休息，傍晚時，由商隊主事人前來供奉，添置燈油點燃了長明燈。借著燈光，湯搏虎看到僅有人頭大小的洞口裡面，供奉著的卻是一尊盤膝而坐，通體雪白的紙人。

　　“這應該就是冊子裡提到過的秘術‘紙人鎮疆法’！”隨著湯搏虎的靠近，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麽，廟內的小紙人突然睜開了眼睛——也就是在圓咕隆咚的由紙糊出來的頭顱上，裂開了兩道縫隙，縫隙中居然一片漆黑。

　　接著縫隙開關了兩次， 如同是人在眨眼，它望著湯搏虎點點頭，眼睛中居然浮現出長輩看晚輩的慈祥，不過接著又撅起了“眉頭”，眼中流露出另一種情緒，但只是一閃而逝，隨後又再次閉上目光。

　　“根據那本不知道被多少代祖先翻過的冊子上說，好像入道之後第一次來紙人小廟，紙人‘先祖’多多少少都會送一份見面禮，不拘泥於是物品還是什麽的。”

　　湯搏虎不只是因為“瞧稀奇”才跑過來“打卡”，他想看看那個特殊的禮物到底是什麽。

　　不過這次自己不但什麽都沒得到，從紙人之前最後流露出的眼神來看，自己貌似、似乎、有可能是被嫌棄了啊……

　　“乾，今日你對我愛搭不理，明日我讓你高攀不起，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莫欺少年窮！”湯搏虎朝那個紙人豎了個“萬界通用”的問候手勢“中指”，他並不怕這個紙人。

　　而紙人先祖的意思，從冊子上的介紹來看，乃是這個紙人體內寄宿著所謂的祖先靈性集合物。

　　可說的再高雅，拆穿了還是個縫合怪。

　　“哎喲！”反手握拳，中指剛一彈出，湯搏虎的後腦杓就挨了一下。

　　明明那個紙人閉著眼睛盤坐在廟裡，但是不知怎麽的，湯搏虎敢百分之百肯定，打他的就是這個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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