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訂好了,錦江之星。”夏楓低下頭說道,她捂著臉笑了。
“你,你什麽時候訂好的?”
“剛剛包扎的時候。你看看,都幾點了,再不訂就來不及了!”
何申亮盯著嬌羞的夏楓,夏楓卻不好意思看他。
“申亮,只有一間大床房了。”夏楓不懷好意地補充道。
何申亮渾身都是熱辣辣的,冰涼的雪花從天上落到他的臉上,瞬間就融化在他紅色的皮膚上,仿佛馬上就要蒸發。這個房間不大,但是非常乾淨,溫暖的橘色燈光充滿了房間,像是老房子溫馨的壁爐,剛從風雪中走過的兩人,一進屋似乎都要融化了。空氣中有些曖昧的氣息。
何申亮此時真的感受到了曖昧的氣息,為什麽一種感覺要用氣息這個嗅覺詞語呢?何申亮真正感受到了曖昧,難道是荷爾蒙揮發的氣味?在何申亮的人生中,這是唯一一次“聞”到這種氣味,他永遠都無法忘記。
夏楓坐在床邊,有些扭捏,何申亮笑著想,當時訂房間的時候,你怎麽不扭捏了?
“你笑什麽?”夏楓看見何申亮一面若有所思,一面捂著嘴笑。
何申亮趕緊搖了搖頭,同時他又覺得,這時候作為男生的主動和擔當就要展現出來了。於是他認真地說道:“夏楓,接下來,我們做什麽呢?”
“睡覺唄。”
“還要一件事要先做。”何申亮走過來,蹲在床沿,對著她紅透的臉,說道。
夏楓低著頭,又瞄了瞄何申亮。
“把衣服脫掉。”
“啊?”夏楓沒想到他這麽直接。
“醫生說,睡覺前要給你換藥。”何申亮早已經拿出藥膏了。
夏楓身上共有5處摔傷,分別是腳腕、膝蓋、左胯、肩膀、臉上,位置之廣,跨越之大,連男醫生都不親自上手,而是讓女護士給夏楓上藥。夏楓慢慢褪去衣裙,白皙的皮膚在暖色的燈光下,顯現出絲綢般的順滑,褪去外衣,每一寸肌膚都被何申亮的眼神所覆蓋,好在今天她的內衣很嚴密,不至於羞得無地自容。何申亮很溫柔,他上藥的時候,醫生的操守佔據了上風,他沒有想到那件事,上完藥,也沒說讓夏楓把衣服穿上。
何申亮第一次如此面對夏楓,他很喜歡夏楓側腰至胯那一抹曲線,有一種希臘神話的神秘感,又像是沐浴在晨光中雪山曼妙的輪廓。何申亮此時感受到極度的“美”,與情欲無關。
突然,何申亮抬頭,他的手觸著夏楓的臉頰,這時候空氣中彌漫著強烈的曖昧的氛圍,讓夏楓忍不住想靠近何申亮。她伸手把何申亮的襯衫扣子,一顆一顆解開,她無數次靠近這溫暖的身體,卻是第一次直接接觸他距離心臟最近的皮膚。
何申亮抱住夏楓,身體輕輕往床上壓下去,夏楓也順著他的身體,輕輕吻住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夜晚,一定要跟最愛的最信任的人一起度過。這個夜晚顯得彌足珍貴,每一分鍾,每一秒,都是值得銘記終生的,所以古人有雲“春宵一刻值千金”。
“夏楓,你的手臂上,怎麽會有一條傷痕?你的背上,為什麽也有一條傷痕?”何申亮把夏楓抱在懷裡,有些詫異地問道。
她搖搖頭。那是二弟被她“害”死後,爸爸拿鞭子抽的,夏楓從未抱怨過這件事,這是她內心最深處的痛。然而,她也打算永遠對何申亮保密。
“手上這個是狗咬的。”她說道。
現在,夏楓永遠屬於何申亮了,
何申亮也永遠屬於夏楓了。臨近畢業,何申亮的導師告訴他,他有機會留校保研,然而夏楓爸爸強烈要求她回家就業,否則,她的媽媽將跳下村口的池塘。夏楓與何申亮商量,如果何申亮讀研究生,兩人會暫時分開,異地戀太痛苦了,於是兩人決定都回夏楓老家西江市發展。於是,何申亮考上了西江市中醫院的編制,夏楓沒有考上醫生,但夏楓有高中生物教師資格證,於是她在西江市教師招聘考試中成功上岸,成為了一名高中生物教師。更巧的是,何申亮在報到那天早上,做了一回見義勇為者,他勇救一名落水兒童,後來那孩子父親趕來的時候,居然是當時面試的面試官——中醫院的副院長!從此,副院長對何申亮極其照顧。 關於這一次入職考試,何申亮一想起就好笑,那時候他以第六名的筆試名次進入面試,去爭奪那三個醫生崗位,勝算其實並不大,他有些焦慮。夏楓想出了一個好辦法,她充當面試官,進行模擬面試。
夏楓穿著小西裝, 坐在沙發上,正襟危坐,手裡拿著一張表格,說道:“請開始你的自我介紹。”
“我叫何申亮,畢業於……”
“0分!出去吧!申亮!結構化面試不能說自己的名字和學校!記住了,答辯的時候,也是不能的!”
何申亮笑了笑,說:“重來!”
“我是3號考生,本科五年來,我認真學習,同時,我非常熱愛醫療衛生事業……”
“0分!太假了!實在是太假了!這不是學生會選舉!”
何申亮瞪著夏楓,說:“小企鵝!你……等你面試的時候,你看我怎麽整你!”
後來,何申亮真的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了。
何申亮和夏楓就這樣度過了夢幻般的大學時代,找到了穩定的工作,一切都很順利和美好。何申亮記得拍畢業照的那天,世界晴朗,空氣透明。何申亮早就和夏楓約好了,首先去圖書館,然後去小花園,再去……她怎麽還沒來呢?何申亮穿著學士服,朝著她的宿舍陽台張望。宿舍樓下這塊地方,是多麽神奇的地方啊?有多少男孩子站在這裡,一站就是幾年。
夏季的微風拂過何申亮的劉海,何申亮稍微整理了一下,那一瞬間,他從手指縫中見到夏楓從宿舍門口走出來,卻是一襲婚紗!白色的!純潔的!婚紗!皮膚白皙的夏楓,穿上潔白的婚紗,簡直是太美了。何申亮愣住了。夏楓的身後,還跟著兩名“攝影師”——是班上喜歡攝影的同學。
“嘿,哥們,這次你連拍婚紗照的錢都省了!”
夏楓向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