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商談比想象中的進行的還要順利,在談話的一開始雙方就已經意識到了他們似乎已經在談話之前就達成了一個共識:我們有著一個共同的敵人。
意識到這一點後,依靠在溫暖的營帳氈椅上的提瑞昂便以話事人的身份和姿態,用他慣有的含蓄語氣說出了守夜人們對野人,或者說自由民提供幫助的要求:
“很好,既然我們都已經意識到死人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你們不想變成死人,我們不想讓死人的數量增加,那麽之後我們就需要進行的事情就只有一件,那就是把所有的還能喘氣的活人都送到長城南邊去。
這一點我相信大家都是認同的,但是在這裡我卻不得不提一件可能有些掃興的事情,那就是並不是所有的野人都能被允許在南邊以他們先前的方式繼續生活,哦抱歉也許‘野人’這個詞對你們來說有些冒犯了,但你們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我說的野人是你們中的那些野蠻、弑殺的‘同伴’,就比如說那個喜歡吃人的瑟恩部族。
在南邊有一種說法廣為流傳,那就是‘當我們和我們的敵人開始共情的時候,我們的是非觀就已經扭曲了’,這句話用在這裡有一個很恰當的類比,‘當我們拯救的對象將我們視作獵物的時候,我們的目的就已經扭曲了’,而我現在想說的是,現在你們包括所有的瑟恩人在內的活人我們都可以一視同仁,我們可以一起對抗死人,一起度過長城,但是在這之後,那些像瑟恩人這樣的‘自由民’,我們是不會接受的,至於說是殺掉,還是流放,那就要看他們之後對我們顯露的敵意程度了”
在提利昂說這些話的時候,托蒙德幾次有發作的衝動但都被斯曼沉默的用力攔住了。
提利昂話音落下幾息後,斯曼才緩緩開口:
“你說的話能代表守夜人軍團的意願嗎”
“當然可以,但必須要在此說明的是,這的確是守夜人軍團這一團體的意志,但這更是偉大的人類帝皇的意志!”
面對斯曼的質疑提利昂不假思索的答道,當他提及帝皇的時候,他的身板不由得挺了挺,聲量不由得拉高語氣也變得堅定而虔誠。
“帝皇?你們守夜人不是信仰的舊神,怎麽改信了?”
“帝皇並非神祇,我們對他意志的尊崇也並非信仰,或者說不僅僅是信仰,準確的說,我們都是追隨祂足跡,在祂所指定的偉大道路上的同行者...”
說到帝皇,在場唯一有著銀白之血的帝皇戰士“斷掌”再也無法保持沉默,忍不住插嘴說起了自己對帝皇的詮釋。
看著這個很是眼熟但卻怎麽也記不得的俊美男子,斯曼微微皺眉的沉思了一兩息後忍不住轉頭看向斷掌問道:
“你是誰?我似乎在哪裡見過你”
“斯曼你個老**,你不記得我了?!你之前在鼴鼠村**到**的時候我可是也在**啊!”
熟悉的語調喚起了斯曼久遠的記憶,這讓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眸,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是‘斷掌’,你個老**,你現在怎麽成了這幅樣子...***,你這是返老還童了啊!”
作為曾經的夥伴,曾經的背叛帶來的血與火雖然在他們之間留下了厚厚的隔閡與仇恨的深淵,但這些在他們走在各自的道路上卻最終殊途同歸之後,都在不知不覺中以一種超乎他們自己感受的速度消弭在了空氣裡,隨後顯露出來的便是那被他們留在記憶深處的同伴情誼以及那戰士與殉道者之間的惺惺相惜。
跨越了仇恨與歲月的情感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濃厚,雖然只是短短數詞,但斯曼和斷掌這兩個常年都不苟言笑的老男人卻不約而同的露出了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容,開始不自覺的攀談起了他們那不斷從記憶深處湧出的過往。
如此過了幾息後提瑞昂忍不住插嘴了起來:
“兩位‘大人’,我們這些年輕人非常理解你們老友重逢的喜悅,也十分理解你們在跨越了無數命運的安排後重新為了同一個偉大的事業而奉獻自我的激情,但是這裡我還是不得不提醒你們,你們這樣的交談可不能讓那些死人乖乖放我們去南邊,也不會讓那些吃人的、**的、野蠻嗜血的野人到了南邊就乖乖的聽話和大家和平共處...我們需要盡快商量出一個可行的方案,不然到時候至少有幾千幾萬的人會因此而死。
還有別忘了,我們還有25個小隊,700多個戰鬥兄弟在帝皇的注視下,冒著無數的危險為之後的大遷徙努力鋪平道路,他們隨時會死,我們也是...我們的時間可並不充裕”
說到最後,提瑞昂的聲調不由得低沉了起來。
大遠征雖然至今還算順利但卻並非沒有傷亡,事實上直到今天已經有至少二十多個守夜人死於各種原因——
野人的陷阱、仇視烏鴉部落的圍殺,疑似異鬼的遭遇戰,雪崩...
提瑞昂的話語讓大家的心都再次沉澱了下來,半響過後斯曼沉沉的說著:
“我雖然是自由民名義上的領導者,但所謂的自由民最根本的就在於‘自由’,如果之後我要讓他們強行履行北境的法律,那就是讓他們‘不自由’,這種背棄他們的行為可以讓他們瞬間就做出殺死我然後繼續他們‘自由’的行為...所以抱歉老朋友,這一點我無法讓步”
面對斯曼有些歉意的眼神,斷掌卻微笑著輕輕搖頭道:
“你似乎誤會了什麽, 我們並非要求你們放棄你們的自由,事實上在出征之前我們的冠軍勇士普若米斯大人就已經和北境的統治者達成了協議,所有遷徙到南邊的自由民都將被賦予自由,你們將形成一個特殊的、自我管轄的行政區域,在臨冬城狼林以北到黑城堡以南的區域內,你們可以按照你們的規則做一切的事情,並且永遠不會有人找你們收稅。
我們所要求你們的...坦白的說就是把你們這個群體中的渣滓永遠的留在長城外。
我相信那些食人者還有那些野蠻嗜血不尊倫理的野人你們也不會喜歡,如果我說的沒錯,那麽你剛剛的抱歉你現在就可以收回去了。”
聽到斷掌的話,斯曼也不由得露出微笑:
“你說的對,老**,我把我剛剛說的**吞回去了”
說著他又扭頭看向托蒙德,對著他道:
“之前你不是老是說雷牙部落的人搶你們部族人的獵物還經常偷偷殺掉你們打獵的人?還有那些瑟恩人,長毛部落那個兩百多磅的可憐姑娘每次被他們瞧見了都要看到他們惡心的口水...這些事情我們以後都不想看到了,當然了這需要我們一定的努力,怎麽說我的朋友,這件事情你到時候願意去做嗎?”
似乎是想到了斯曼口中的那些醃臢事情,托蒙德此刻又有些須發怒張的樣態,當下就憤聲應和:
“當然!”
“我***早就看那些**的東西不順眼了,能乾死他們再好不過,我們是自由民但我們不是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