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笑了笑:“你這身肉算是白長了,膽子這麽小,哪有這種事。”
“騙你我是王八蛋!”張胖瞪著小老鼠眼,急了,“真的,那個來買麻辣燙的男的,就是上吊自殺的那個哥們。”
方毅見他這麽認真,安慰道:“也許只是長得比較像而已,你確定你當時看清了?”
聽方毅這麽一說,張胖也不大確定,回憶著道:“我當時正忙著推水晶,就看了一眼,你這麽一說我還真不能確定了。”
“可是長得也太像了吧!”
方毅把一堆魚丸補滿,道:“也許就是長得像了一些而已,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你啊,肯定是昨天嚇唬我不成,反而自己害怕了,把自己嚇到了。這就叫自作自受,兄弟。”
張胖撇了撇嘴,道:“踏馬的我那是好心提醒你。”
“你說這話自己信嗎?”方毅笑著反問。
張胖笑了笑,不再狡辯,小肉眼滴溜溜轉著,神神秘秘地道,“哎,今天打烊後,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什麽地方?”方毅好奇地問了一句,順手把空袋子扔到垃圾桶,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張胖嘿嘿笑道。
“我怎麽覺得你笑得這麽猥瑣呢。”方毅道,“瑪德,我都不想和你作伴了。”
“哎哎,你放心,小爺我的取向絕對正常。相信我,今晚去了那地方我絕對能證明。”
難道是知音街?方毅其實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他心裡對那地方也有些好奇。
聞名不如見面啊……
今天周一,客人不多,兩個人今天都相對輕松不少,十一點多點,張胖就急不可耐。
“哎哎,收拾收拾,關店關店!”
方毅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鍾表:“這才十一點多,姐知道了不得揍你?”
“哎呀沒事。”張胖已經開始往鍋裡接水了,道,“就說我陪你去拿東西了。反正今天客人也少。”
方毅也樂得早點休息,手腳麻利地把不多的碗筷洗碗,又把容易壞的貨拿袋子裝好放到冷凍,其他的則還是放在這邊冷藏櫃。
張胖則以比平常快一倍的速度刷完了大鍋,扔完了垃圾。
“走!”張胖解下圍裙催促方毅。
方毅洗了個手,用餐巾紙擦乾,笑著罵:“擦,你至於這麽饑渴嗎?”
張胖挑了挑眉,一臉陰笑:“你知道我要帶你去哪兒了嗎?”
“知音街唄。”方毅準確的把餐巾紙投到垃圾桶,笑著打趣,“胖啊,你才十七歲啊,小心嫩撅了!”
“不可能!”張胖擺手,“小爺我最高記錄一夜十三次,號稱一夜十三郎!”
方毅喝了口水差點噴出來。
“你也不怕擼禿嚕皮咯了!”
張胖抓著方毅胳膊把他推出去。
“趕緊走吧!”
張胖鎖好門拉下卷簾門,推著方毅往知音街走。
“哎哎,說好了我可不去那兒乾那事兒啊!”方毅被推著走。
他其實有幸路過那裡幾次,感覺那些可愛的大姐姐們,實在不大適合他。
張胖罵了一句草,道:“你是不是不行?”
“你試試?”
“試你大爺!”張胖罵道,“你不乾那事去那幹啥?”
“好奇啊!”
方毅搓搓手:“順便看你能堅持多久,欣賞一下你的雄風。”
張胖黑著臉,又罵了一聲。
“擦!”
方毅兩人轉過街,
走了兩三百米後,往西一拐,一條燈紅酒綠的長街映入眼前。 長街有夜夜笙歌的酒店迪廳,也有大大小小賓館,然而最多的,就是一個個裝著防盜門的小屋子。
每一個這樣的小屋子前面,都有一位位濃妝豔抹且十分成熟的女一腿搭在另一隻腿上,刻意露出無限風光,端坐在板凳上。
她們上半身是統一的清涼風格,有的是學生風,有的是水手風,也有的是曹賊風,至於下半身,無論是包臀裙還是短裙,都搭配著黑絲,白絲,肉色等各種絲襪,或直接就什麽也不穿。
方毅看著臉色已經漲紅的張胖,自己也心跳加速,他讚歎著開口:“這……蔚為壯觀啊!”
這些姐姐都帶著成熟的韻味,只是有的甚至有些過分“成熟”了。
兩人並排著往前走,目光不敢太過放肆地打量兩側的“姐姐”,隻偷偷瞥一眼,可時不時就能聽到一句。
“來嗎?”
兩人從這頭走到那頭,張胖喘著粗氣:“怎麽樣?你有沒有看上的?”
方毅搖搖頭:“說了我不乾那事兒,沒錢。”
張胖道:“有的便宜,你看那些歲數大點的,一小時也就五十。”
方毅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也不怕染病?”
“把那玩意兒戴上,怕什麽。”張胖急不可耐,搓著手,“你不去我可去了,我剛才看到一個,就是我喜歡的那一款。”
“去吧去吧。”方毅鼓勵道,“我在來的那邊街頭等你。”
“你真不去?”
“不去。”
張胖有些不好意思:“要不你先回去等我?”
“沒事。”方毅笑著開口,“我在那邊打把遊戲,等你出來。”
“一把遊戲可能不夠。”張胖還真的尋思起來。
“我怕我還沒來得及六分投你就出來了。”
“滾一邊子去!”張胖道,“不去我可去了,別一會有人進去了。”
“去吧去吧,我給你把風。”方毅笑著道,“萬一有來掃黃的,我給你發消息。”
“烏鴉嘴!”
兩人從這邊回去,張胖半路上車,方毅見他走到一個穿著學生服的女人面前,問了幾句,而後兩人一起進了後面的小屋。、
砰!
防盜門一關,門內外便是兩個世界。
沒想到張胖還喜歡這調調,方毅心裡發笑,快步出了這條街。
他自己其實也有點憋得難受,所以也理解張胖。
不過張胖才十七,嘖嘖……
男孩子麽,這個時候正是能夠頂穿鋼板的年紀。
方毅到了路那邊,找了個地方蹲下打開王者。
“VICTORY!”
一局遊戲結束,方毅看了一眼結算面板的時間,十三分鍾,而後掃了一眼對面的知音街。
“還沒出來,張胖還可以啊……”
回到房間再次開始匹配,興許這時段位太高,匹配的時間太長,方毅頗有些無聊地看著那條街上來來往往的男人。
步入中年的出租車司機,年輕還沒娶媳婦的外賣小哥,還有三五成群進入的,附近工地的工人。
有需求,就會有買賣。
方毅心想著,然後看見兩輛豪車開了過來,停到了方毅這邊路邊。
從路虎副駕上下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穿著價值不菲的西裝,一起下來的還有好幾個黃毛和紋身青年。
“陽哥,我們去啦?”
“去吧去吧,別光顧著玩,看著點有沒有好貨色,最近咱們那邊走了好幾個姿色不錯的,得補充啊!有還行的就‘請’過來!”
“沒問題!”
一群黃毛青年嘻嘻哈哈地進了知音街,吹著流氓哨。
方毅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後依舊看著手機對局。
陽哥……那個死了的劉東打電話的時候,好像也是和一個叫陽哥的人。
會是一個嗎,能有這麽巧?
一聲震動之後,對局開始了。
西裝男看見了一旁打遊戲的方毅,竟然走了過來。
方毅正禁著英雄,心想他過來幹什麽?
西裝男看了方毅的手機界面,點了一支煙,主動和方毅搭茬。
“王者嗎,什麽段位?”
方毅在選英雄的間隙看了他一眼。
西裝男眼睛不大,皮膚很白,方臉,眼角有一顆痣。西裝裡面的白襯衫上面兩個扣子沒扣,露出一個碧玉吊墜,是尊閉目觀音。
“嗯,剛上王者。”
“挺厲害,這賽季才剛開始吧?”
“嗯是,繼承段位高,打了幾局就上來了。”
“怎麽沒進去玩玩?”西裝男點了一支華子,拿煙的手指了指知音街。
“沒錢啊!”方毅看了一眼手機,進了加載界面。
西裝男笑了笑:“沒事,以後賺了大錢,自然有好的投懷送抱”
方毅不想多聊,笑了笑嗯了一聲沒再多說。
看見方毅遊戲開始,西裝男也不再插話,就那麽專心看著方毅打著遊戲。
這局遊戲更簡單,十分鍾給對面平推了。
“你這木蘭有手法的啊,練了多久?”西裝男問道。
方毅笑了笑:“這遊戲我也是剛玩,有……半個多月了吧?從開始玩就玩這英雄,雙形態挺有意思。”
“也吃操作。”西裝男似乎挺愛玩這遊戲,對王者也頗為了解。
兩人忽然不約而同地看向知音街,那邊好像出了騷亂。
“救命啊!死人啦!”
兩人聽到女人慘叫,一起跑了進去,方毅一聽見死人,心下不禁擔心張胖。
這胖子不會乾的太激動猝死了吧?
他這體重出這事真不虛!
方毅看了一眼旁邊的西裝男,西裝男臉色蒼白皺著眉,明顯也是擔憂的。
兩人跑進知音街,看見許多人圍在一起。
方毅松了口氣,剛才已經過了張胖在的那間屋,不會是他。
他們從人群縫隙擠進去,看見一個不著寸縷的女人一手捂著關鍵部位,一手指著黑屋子裡,臉色驚恐。
“死人了!死人了!”
圍觀的人紛紛開口。
“先穿上衣服,趕緊報警吧!”
“怎麽死人了啊?”
“叫救護車啊!”
“不會是玩著玩著猝死了吧?”
“……”
一陣忙亂之後,幾個女人幫著那個女人披上衣服,幾個大膽的工地工人從屋子抬出一個黃毛青年。
黃毛同樣沒穿衣服,雙手用力掐著自己脖子,抬出來時,身體像是還趴在的什麽東西上的狀態,似乎十分僵硬,眼睛瞪大,一臉驚恐。
幾人把黃毛側放在地上,有些後怕地退開了。
這個黃毛是和西裝男一起來的人。
方毅看著西裝男,西裝男看著地上的黃毛,冷著臉,走到驚魂甫定的那個女人面前。
他抬起手掐著那女人脖子:“怎麽回事?”
“你幹什麽!”旁邊幾個女人怒目相視。
西裝男一手推開一個想要上自己手的女人,那女人被一下推倒坐在地上。
“不想死就滾!”
西裝男眼神凶狠地掃了那幾個女人一樣,那些女人不敢說話,退到一邊。
圍觀的男女包括方毅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看著西裝男的衣服和手表,他們自問惹不起,也不想惹麻煩。
“說!”
被掐住脖子的女人流下淚來,痛苦的沙啞開口。
“我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們一進去脫了衣服,玩了一會,他就想要上來做了,可當他剛趴到我身上的時候忽然喊著“你不是死了嗎”,“有鬼”這些話,把我嚇得半死。然後我就看著他忽然開始自己掐著自己脖子,就那麽活活把自己掐死了!”
“他掐自己的時候我還想掰開他,可我壓根就掰不動!”
女人淚流滿面,西裝男緩緩松開了手。
“對不住!”
西裝男竟然道了歉,轉過身,蹲在地上看了一會兒僵硬的黃毛,把他眼捂上。
似乎也聽到剛才女人大喊的聲音,好幾個人從屋裡衝了出來,都是剛才和西裝男一起來的。
他們毫不客氣地推開圍觀的人,看見了地上的黃毛和旁邊的西裝男。
“輝哥怎麽了?”一個人難以置信地開口。
西裝男沒看他們,臉色陰沉得可以滴水。
“死了。”
“好好地怎麽死了?”
“和東子一個死法。”
聽到這話那幾個人明顯恐懼起來。
“馬勒戈壁的,真是那娘們的鬼魂嗎?”
“滾你麻痹的,哪有鬼?”
“你踏馬告訴我輝哥和東哥是怎麽回事?”
幾個人聲音越來越大,吵了起來。
“吵什麽!”西裝男抬頭憤怒地喝了一聲。
那些人頓時啞口無言。
西裝男一把扯下脖子上的觀音吊墜,將其放在地面,跪在地上開始念念有詞。
周圍人都十分好奇,不知道這個人在做什麽。
而和西裝男一起的那幾個人其中兩個則一下子變了臉, 面露恐懼。
方毅聽著西裝男的聲音,看見他面前竟然漸漸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女性身影。
那身影逐漸變得凝實,方毅面不改色,但心裡震驚無比。
那不就是那玉墜觀音的放大版?
那身影背對著方毅,他能感受到其中有一股巨大的力量。
這是什麽手段?
周圍的人都好奇西裝男的動作,這是做什麽?
做法事嗎?
西裝男三次叩首,開口道:“求觀音指點。”
方毅看著他面前的觀音微微轉身,朝著東南方向指了一下。
“請觀音降神力。”
西裝男繼續開口,那尊菩薩揮灑了一下柳枝,方毅看見一股力量傳入西裝男的身上。
“謝觀音賜法。”西裝男再次叩首,將玉墜無比珍重地收了起來,站起身子。
西裝男狀態像是換了一個人,捏起蘭花指對那幾個人說:“你們且退下,回去,之後我自然跟上。”
幾個社會青年都疑惑不解但還是點頭答應,剛剛變了臉色的兩個人還頗為搞笑的雙手合十一拜。
“是,是……”
而後他們趕緊離開。
方毅看著西裝男轉身,撥開人群向著東南方向走去。
他回頭看了一眼張胖進去的那間屋子,張胖似乎沒聽見外面,沒受影響。
他給張胖發了個消息。
“完事了沒有,完事了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回家拿點東西,明天陪你。”
而後方毅也從詫異的人群走出去,在西裝男身後慢慢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