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享受清新的空氣)...
閉上眼睛,宇喜多齋助的心是放松的,因為他終於將憋在心裡好幾個月的想法說了出來,雖然他的想法太過激進,也太過大膽,但是為了解決日昭全國糧食緊缺這一問題,他必須要這麽做。
要知道為了說服其余的大名,今川秀長的嗓子都快要喊啞了,畢竟西進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敏感了,稍有不慎就會讓所有人死無葬身之地的,尤其是這份計劃的目標乃是龍華!
是這個經歷了幾千年歲月變遷的古老文明!
對此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好在今川秀長力壓群舌,好說歹說是為宇喜多齋助爭取到了一個機會,也可以說是唯一的機會。
他需要帶入潛入龍華腹地,在吐斯和龍華的戰爭尚未爆發之前,將龍華的情況率先摸個底,只有摸了底,相信今川秀長才敢給西進下個最終的定論。
若宇喜多齋助在滲透的層面都顯得很是吃力,那以後就在別提什麽西進不西進了,因為不管是誰來主導這場事件,日昭想吃下龍華的慶山,那不就是白日做夢呢嘛!
現在好了,任務下來了,接下來便是去執行了。
深深地呼吸...
然後微微閉上雙眼,好好享受家裡的最後一絲陽光。
不過一絲細微的聲響,將眼前的這份寧靜給打破了。
細眯著雙眼,目光穿透了散落下來的陽光,看到了藏於草叢裡的她!
“(日昭語):出來吧,蓮月...”
而隨著他這一聲輕喚,待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過後,這才看到了她的模樣。
她看上去也就十一二歲的模樣,肉嘟嘟的臉蛋兒,那是嬰兒肥還未褪去的樣子,長長的睫毛讓她的眼睛看上去格外有神,也不知是不是初春的原因,還是她剛才去哪玩兒去了,總之小家夥這會兒的臉蛋兒看上去是紅撲撲的,
不過她的身形看上去還是消瘦一些的,雖說穿著好幾層,可是從袖口的方向看去,她的手腕竟會那般的纖細,纖細的程度就好比有人稍微用些力氣就能將其折斷一般。
她便是他的孩子。
是他宇喜多齋助唯一的女兒,宇喜多蓮月!
“(日昭語):父親大人...”
看著眼前的男人,小丫頭是一蹦一跳地來到了他的面前,一陣輕呢之後,便將自己的小臉兒高高仰著,就好似做了什麽好事情,然後等著迎接該有的獎賞一般。
當然了,對於宇喜多齋助來講,自己的女兒做什麽事他都會喜歡,只因為她是他的唯一。
“(日昭語):手上拿的是什麽呀?怎麽還神神秘秘的呢?”
當著女兒的面蹲了下去,好讓自己的臉可以與女兒的胸口齊平,也許這是一位父親對女兒最大的尊重了吧。
畢竟他並不願意讓自己一直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跟宇喜多蓮月對話,而他也堅信宇喜多蓮月也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日昭語):這可是個秘密呢,不過我允許你先猜一猜!”
小丫頭很是俏皮,尤其是那副得意的模樣,更是讓她看上去極其靈動。
“(日昭語):是個秘密啊,那我可得好好猜一猜了,嗯...是花?”
雙手撫著女兒的雙臂,宇喜多齋助的眼裡全部都是滿滿的愛。
“(日昭語):哎呀不是的,再猜一次,你再猜一次!”
當然了,有些時候愛是相互的,
因為宇喜多蓮月的眼中,也是滿滿的愛。 “(日昭語):哦...感覺好難的樣子啊...話說蓮月真的好過分呢...為什麽要找到這樣難猜的秘密啊...嗯...如果不是花的話...那一定是一隻毛茸茸的松鼠!”
聽著宇喜多齋助的話,逗得小丫頭咯咯直笑,她的眼睛此時都快要眯成兩道彎彎的月亮了。
“(日昭語):哎呀...父親大人好過分呐...怎麽會是松鼠呢?再猜再猜嘛...”
看著宇喜多齋助又一次猜錯了,女兒便又給了他一次機會。
“(日昭語):可是我真的猜不出來呢,這該怎麽辦呢?好愁人呐!”
這一刻,宇喜多齋助的臉上哪還有一宗之主的威嚴模樣,這分明就是一副女兒奴的模樣啊。
“(日昭語):不行不行,再猜一次嘛,就最後一次了嘛!”
不過看樣子宇喜多蓮月有些玩上頭了啊,她明明知道宇喜多齋助猜不出來,還非得讓父親再猜一次。
可父女之間的樂趣可不就是這些嗎?
在不斷地寵溺之中,你關心著我的成長,而我注視著你的老去...
我在你的眼中不斷長大,你卻距離我的生活越來越遠,直至我徹底松開了手,直至我再也夢不到伱...
也許這會兒的她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日昭語):好啦好啦,就最後一次咯,嗯,你說這份秘密會不會是天上的雲彩呢?”
學著小蓮月俏皮的模樣,讓原本一直都很嚴肅的他都看上去和藹許多。
“(日昭語):好啦好啦,您都猜的是個什麽呀,連雲彩都出來了,我告訴你就是啦,呐,這個送給你!”
看著女兒手中那顆有些髒兮兮的稗子飯團,他的眼眶不禁有些濕潤。
不再說些什麽,他就這麽一把將面前的女兒擁入懷中,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日昭語):蓮月...我...我...”
可真等心裡的話到了嘴邊,宇喜多齋助卻怎麽都說不出口了,只因他的心都為之哽咽起來。
大災之年,女兒自己都在餓著肚子,可她還是將手中的稗子飯團送給了自己,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有愧於宇喜多蓮月,因為他沒能讓女兒過上衣食無憂的好日子,他愧對於父親這一稱謂。
所以他除了緊緊地擁抱著自己的孩子,他什麽勇氣都沒了。
“(日昭語):父親您怎麽了?”
將身子貼實在父親的懷中,小丫頭也有樣學樣地擁抱著宇喜多齋助,但是因為父親的背脊太寬了,小小的她根本就抱不住,她就只能盡可能地去抱著,又怕自己因為太過用力而將手中的稗子飯團給掉在地上,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更讓人覺得心疼。
“(日昭語):您怎麽哭了?”
也許是感受到宇喜多齋助的哽咽,小小的蓮月輕聲詢問。
“(日昭語):沒有,我哪有哭嘛,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個人呢,怎麽會哭呢?剛才就只是沙子迷了眼睛而已...”
一邊說著,一邊將懷中的女兒給稍微松開,好讓自己可以再看一眼心愛的她。
“(日昭語):蓮月,你就是我的全部,是我的唯一,我為你感到驕傲,感到自傲。”
說罷,便看到他再次將女兒擁入懷中。
“(日昭語):父親您也是我的唯一...”
而經過了短暫的驚愕之後,小小的蓮月如實地說著。
是啊,父女二人,誰不是對方的唯一呢?
既是彼此的唯一,那也注定了這份無法被世俗所斬斷的情感終究會化為牽動兩人的羈絆。
如果宇喜多齋助不去龍華的話...
或許他的日子...
感情就是如此,雖看起來很是反覆,但是事情經歷得多了,自然也能看出個大概來。
就如萬裡開外的柳川...
天底下再沒有一種武器能夠割舍親情。
(他們懷疑傭兵會...)
看著宇文泓寫出的字,遊子澈和宇文彤相互對視了一眼,最後紛紛將自己的目光落到了壽伯的臉上,也許倆人都希望自己能夠從壽伯的眼中讀取出什麽有用的信息吧。
“沒錯,眼下傭兵會的嫌疑是最大的,而且他們也有這個能力。”
不過不等二人有所收獲,沒想到壽伯自己先說了。
“壽伯,是不是時間一到這事兒就結束了?”
思索了一會兒工夫,遊子澈繼續深問。
“要麽拖到王道盛會結束,要麽提前揪出鷹犬,這是長孫達的原話。”
對於遊壽來講,他沒必要在這件事上去刻意地隱瞞什麽。
“這事兒小妹絕不能參與!”
既然是這樣...
遊子澈和宇文泓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他便繼續說道:
“事情我和芋頭大概聽明白了,事情我倆接了,但是有一條壽伯您...”
然而還沒等遊子澈把話說完,一旁的宇文彤就不樂意了。
“遊子澈你什麽意思?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拖累?”
其實遊子澈壓根兒就沒有這個意思,但是他也不明白為什麽這話傳到了宇文彤的耳朵裡,就會讓對方產生這麽大的誤會。
“我真不是那個意思。”
只見遊子澈急忙替自己辯解,生怕自己被宇文彤給誤會了。
“那你是幾個意思?遊子澈,憑啥你不讓我參與?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憑啥就只是你跟我哥衝到前頭去,我自己有手有腳,我能為這件事出出力,我不是個只會混吃等死的窩囊廢。”
情急之余,小妮子更是直接站了起來。
“而且再說了,這事兒本就因我而起,我有責任為其負責到底,遊子澈,我告訴你,我不是你所認識的那些女孩兒,是我犯下的錯我是不會逃避,壽伯這事兒我要參加!”
小妮子的話,讓遊子澈無法反駁。
(猛地一拽)...
可是這好不容易才積攢起來的一腔熱血,立馬就被一旁的親哥給澆滅了。
因為宇文泓一把將站起來的小妮子給重新按回在椅子上。
(瞪了一眼)...
小妮子就安分很多了。
示意遊子澈繼續說後,宇文泓更是直接站在小妮子的身旁,看這架勢是隨時做好了遏製小妹再起身的準備。
這便是親情啊!
在大是大非面前,一定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