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爾博亞的第一縷陽光正好灑在了莫德雷德的床鋪上,莫德雷德緩緩睜開雙眼,他茫然地看著屋子的天花板。
他剛想從床上起來就感覺到自己右腿的筋肉就如同那砧板上的豬肉一般稀碎。
莫德雷德強忍著疼痛站了起來,他一瘸一拐地往屋外走去。
門口執勤的衛兵看見莫德雷德驚喜交加地說道:“大人,您醒了?太好了!”
他目睹過莫德雷德勇敢戰鬥的英姿,眼裡滿是崇拜。
莫德雷德點了點頭:“昨天……昨天發生了什麽?”
“大人,昨天您失血過多,暈倒了,是索娜德小姐和我們把你搶救了過來。”
莫德雷德詫異地問道:“索娜德小姐?”
“對啊……昨天,昨天我們給您清理傷口的時候,索娜德小姐還抱著您呢?”
“什麽?”莫德雷德驚恐地說道,他隻感覺莫名其妙。就在不久之前他們之間還有一些矛盾,怎麽昨天索娜德小姐還抱著自己,這簡直太荒唐了。
衛兵尷尬地笑了笑,他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話。
莫德雷德搖了搖頭,他現在也搞不清這事。
莫德雷德立即換了個話題:“戰場打掃完了嗎?”
“是,大人!已經打掃完了!”
莫德雷德皺著眉頭問道:“部隊傷亡狀況怎麽樣?”
“大人,共計19人陣亡,32人受傷。其中,步兵死亡10人,騎兵死亡7人,弓箭手死亡2人。”
聽到這個數字,莫德雷德還是吃了一驚,他連連後退,這已經足足傷亡了二分之一。
士兵趕緊扶住後退的莫德雷德,“大人,你怎麽了?我們可是打了一個大勝戰啊!”
莫德雷德歎了一口氣,雖然他們面對兩倍有余的敵人,但莫德雷德還是不願意有那麽大的傷亡。
“繼續說。”
“是!大人。根據統計數量,敵人共有239人死亡。其中,我們一共繳獲了八匹緋紅戰馬,六把巨型騎槍,幾十柄鐵劍和木錘,還有十八副獵弩,一百多支弩箭………好像就是這些了。”
“那些頭盔和鎧甲呢?”
士兵一拍腦袋:“哦對!大人我們繳獲了三頂完整的頭盔,幾副鏈甲手套,還有一副黑護腿。其他的都是一堆破爛廢鐵了。”
莫德雷德點了點頭:“好吧,你帶我出去看看。”
士兵攙扶著莫德雷德:“是!大人,我扶著您,您小心一點兒。”
莫德雷德步履蹣跚地走在村子裡,他看見許許多多的士兵在清洗著自己的盔甲,磨著自己鋒利的刀刃,還有一些士兵和自己一樣受了傷,他們的頭上和手臂上纏著一些紗布。
村民們都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生活,村子裡一片祥和。有人正給田埂裡的卷心菜、茄子施肥,還有人在小河邊清洗著衣服,還有人趕著老黃牛回圈裡。
大家看見了莫德雷德都在和他打招呼,莫德雷德勇往直前的樣子被他們銘記在了心裡,無論是士兵還是村民都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
莫德雷德對旁邊的士兵說道:“傳我命令,把隊伍集合到這裡來。”
“是!”
莫德雷德形單影隻地站在和煦的陽光下,怡然自若。
“莫德雷德先生,你醒了?”
莫德雷德睜開眼睛一看:“索娜德小姐?”
索娜德微笑著走到莫德雷德的身旁,她今天的樣子看上去充滿熱情,和之前很不一樣。
莫德雷德笑了笑:“索娜德小姐,
我剛剛聽說昨天你在幫我治傷?這真是太感謝你了。” 索娜德的小臉微微泛紅:“沒事,你不必客氣。”
莫德雷德看著她那嬌羞的模樣不知該如何是好,她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刁蠻小姐嗎?
不一會兒,士兵們已經集合在村子裡了,他們整整齊齊地站列成了四行。在隊伍的前面,堆放著從這次戰鬥之中繳獲的戰利品。
莫德雷德一瘸一拐地走到他們面前,索娜德和侍女站在莫德雷德的旁邊。
莫德雷德清了清嗓子,他昂首挺胸,兩隻眼睛炯炯有神:“勇士們,我要恭喜你們!你們成功並且出色地完成了任務,你們恪守住了作為烈獅王國士兵的職責!我看到了你們之中有人和我一樣,腦袋上、胳臂上、腿上都裹著紗布,這就是你們最好的勳章!你們英勇無畏,一腔熱血,祝賀你們!你們是我的驕傲!”
霎時之間,眾人掌聲雷動。
“但,我並不是一個好指揮官。我犯了不少的錯誤,導致我們的傷亡如此之大,我對不起那些死去的戰士。”
說完,莫德雷德朝著眾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人,別這麽說,你是我們見過最優秀的指揮官!”一個聲音喊道。
“是啊!大人,要不是你的計策,我們怎麽可能獲勝?”又一個聲音喊道。
“大人,你昨天拚命的樣子,我們都看到了!”還有人說道。
整個隊伍開始鬧哄哄的,士兵們都熱切地望著莫德雷德,他們的眼裡只有欽佩。
莫德雷德緩緩抬起頭:“老實說,這是我第一次指揮這麽多人戰鬥,謝謝你們!你們才是世界上最好的士兵。”
雖然這是莫德雷德第一次指揮戰鬥,但他卻具有一位優秀指揮官應有的馭人之術, 這是莫德雷德的父親教給他的。
士兵們聽到莫德雷德這樣說,心中更是激動。
“這些戰利品,我知道,都是你們大家拚死換回來的,我不可能一個人獨吞。”莫德雷德說著走到了戰利品面前。
他看著那雙黑護腿,不禁有些心動。
莫德雷德對士兵們說道:“我的皮靴被土匪砍破了。正好,我還缺一雙護脛,這個黑護腿我就拿走了,剩下的,就留給大家平分!”
莫德雷德剛說完,士兵們歡呼雀躍。他們有了那些值錢的戰利品,就意味著有了更多的第納爾。
在潘德,指揮官擁有戰利品分配的絕對權力。通常來說,一位領主要是打了一場大勝戰,軍隊所得到的戰利品都屬於領主個人,士兵能拿到的只有每個星期的死工資和人頭獎勵。
而莫德雷德的這一舉動完全觸碰了貴族的利益,這是連戈德裡克男爵這樣的好人領主也做不出來的事情。
莫德雷德拿起那雙黑護腿,他仔細的打量起來。這是一雙由黑鐵製作而成的護脛,極其堅韌,一般的刀劍難以破防,以後自己騎在馬上,就再也不用擔心會被敵人偷襲了。
莫德雷德問道:“那些屍體在什麽地方?”
士兵回答道:“大人,他們都堆被放在村口了。”
“今晚就地焚燒,然後豎碑掩埋於村外。”
“大人,那些土匪的屍體呢?”
“也一起都埋了吧!”
“是!”
莫德雷德對所有人說道:“再休整一晚,明天一早向長河鎮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