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姐夫出口,許仙心說一聲壞了,果然,身後本就臉帶羞澀的姐姐猛的啊了一聲,雙手捂臉,跑進自已屋裡去了。 李公甫也是臉帶尷尬,心中暗道:莫非這許秀才許公子知道我對他姐姐有好感不成,可也不能一張口就喊人家姐夫啊。李公甫心中忐忑不安的想道:自已剛來錢塘縣當差沒幾天的時候,那天不用當差聽用,就去錢塘城北的城隍廟廟會上閑逛,就在那裡,遇到了許嬌容,那時的許嬌容,正被兩個鄉間無賴糾纏,看著許嬌容那哭的滿花淚花的樣子,李公甫的心裡隻覺得無限的心疼和愛惜。
李公甫當時就跳了出來,三拳兩腳的把這兩個小賊給打了個屁滾尿留,然後還大咧咧的喊道:“當著本捕頭的面,還敢動手動腳,想做死不成”。許嬌容當時急忙向他道謝,李公甫倒是無所謂,打跑兩個小賊,大出了一口鳥氣。心下正爽,連連擺手,自顧奔至一家酒肆吃酒去了。
自從那天起,許嬌容那一臉英氣的樣子就在李公甫的心裡扎下了根,揮之不去,李公甫今年也十八歲的人了,心中也常自思該到了找個婆娘結婚的時候了,心中暗中後悔,當時在集市上怎麽就沒打聽下許嬌容姓什麽叫什麽,家住那裡。老天見憐,也是李公甫前世今生的緣份到了,今天,縣太爺安排他帶人去給縣裡的幾位秀才老爺往家裡送廩米。第一個送的就是許家。這一叫開門後,許嬌容出來一見是李公甫,面上一愣,心中也是嬌羞無限。滿心的歡喜不提。只可惜這大好的氣氛讓許仙冒冒然的一聲姐夫給破壞了。
許仙也頓覺無比的尷尬,連忙當做沒這回一樣的開口說道:“原來是李捕頭,李大哥好,勞煩李大哥和兩位差大哥了,三位裡面請”。許仙拱了拱手把三位往院裡讓,兩位差人在許仙的指引下,把糧米袋子放到屋內。許仙開口言道:“某今日剛剛返家,三位差大哥就登門送糧。也是咱們彼此間的緣份,今天許仙就由做東,咱們一同去東街的會仙樓裡小飲幾杯,權做謝意。還請三位大哥給個面子,不要推卻才是”。許仙心中很是頭痛,明明是姐夫,卻不能認,還得想法子重新結識一下。
李公甫是個直爽的漢子,當下答應了下來,隔著窗戶給姐姐說了一聲,一行四人,說說笑笑的走到了會仙樓,找了個房間坐下,向小二點了些酒菜不提。
前世的時候,許仙就跟姐夫關系特別好。李公甫對許仙,就跟自家親兄弟似的,從來沒有說過許仙什麽不是,只要是許仙開口提出的要求,總會千方百計的想辦法去滿足。
前世許仙遭逢大變,小青身死,娘子被鎮壓於雷峰塔下,許仙心如死灰,萬事以漠然視之。許仙出家的五十年裡,姐姐姐夫每年都要去看望他好幾次,給他帶幾身洗換的衣服和很多自已喜歡的吃食。姐姐每次來了見到他都要痛哭一場,姐夫次次都來,在旁陪同姐姐多次勸說他回去。直至姐姐去世後,姐夫還在女兒女婿的陪同下,多次前來探望許仙。
念及此處,許仙看向李公甫的神色就格外的親切。端起酒杯,對著李公甫開口說道:“不知道怎麽回事,我今日一見李大哥,就感覺到十分的眼熟。就跟自已的親人差不多。李大哥請”。
李公甫一仰脖子,幹了杯中酒後,也摸摸腦袋不好意思的說道:“不瞞許公子,我一見到你,也有這種感覺,就好像咱們在一起認識好多年了一樣”。
許仙忙道:“什麽許公子,我都叫你李大哥了,
就叫我漢文吧,兩位差大哥一樣,別這麽客氣了。叫我漢文就行”。接著舉杯向二位差哥張三哥李四哥勸酒。 兩位差人也都是爽快的主,當即隨著李公甫改口叫許仙漢文,幾杯酒下肚,一開始略顯生疏的場面立馬變的火熱無比。
“就說去年吧,我跟著師父師兄他們,去北邊走鏢,在青州那片的一處林子裡,遇到了一夥劫鏢的賊人,一陣好殺,我師父帶著我們一路砍殺,二十幾個賊人,隻逃了三四人,都被我們留那了,別的不說,就說我吧,一路五虎斷門刀法使出來,當場就砍翻了三四個”。李公甫酒喝到正酣時,臉紅脖子粗的給在座的三人講起了他在外面走鏢的事情來。
講到激動處,李公甫伸手從腰間拽出闊刀,連刀帶鞘往桌子上一拍,桌子被拍的震天響,拍著胸脯,扯著大嗓門開始講自已的師從大名府陳老鏢頭的五虎斷門刀法是如何的歷害。當時用了什麽招式,賊人如何躲閃,許仙在一邊聽著不語,心神卻飛到了很遠很遠。
以前姐夫喝了酒後,就喜歡拉著許仙給許仙講他當年的豐功偉績。這些許仙都聽過不止一次了。也因為姐夫耿直的性子,大大咧咧的作風,為人沒什麽心計,手又大,這才當了一輩子差,也沒攢下什麽銀錢。還好姐夫人品好,對姐姐也好。許仙邊喝酒,邊考慮怎麽幫著姐姐把婚事給敲定下來。
頭痛啊,前世好象也是這樣,姐夫後來找的城裡的王媒婆來家提親,稀裡糊塗的許仙也記不清了,反正沒許仙什麽事就成了。
許仙正頭疼中,差人李四端著一杯酒衝著許仙敬過來了,:“漢文兄弟,問句不該問的話啊,我是替我們李頭問的,你不要生氣啊”許仙一愣,我生什麽氣,急忙端起酒杯,兩人喝了一個。
李四開口道:“漢文兄弟,不知道令姐現今許人了沒有,你是不知道啊,自從我們李頭見過令姐一次之後,就變的傻乎乎的,天天就知道帶著我們去你們家那片瞎轉悠,李頭臉皮薄,也沒個家人,乾著急,沒辦法,這不,借著這杯酒擋著,我替我們頭問一下,你是咱們錢塘有名的大才子,又是秀才,將來值定會考上舉人進士什麽的,當大官的,如有什麽冒味之處,還請漢文兄弟見諒,就當我剛才沒說這話”。
李四說完後,長籲了一口氣,可算把李頭的心事給捅出來了,不打破這天窗,李頭這事永遠不會有個眉目,弟兄們看著也替他難受不是,再說了,看今天許公子對李頭的態度,這事還是很有幾分把握能成的。
李四說完後,看也不看一邊臉漲的給一塊大紅綢子一樣的李公甫,直接又端起一杯酒嗓嗓,來來,大家喝酒。
許仙心中一樂,真是瞌睡就送來了枕頭,接著話頭就往下說:“許仙自父母仙去之後,一直與姐姐相依為命,姐姐為了許仙,推卻了好幾家人的求婚,至今還未許人,許仙不成器,全靠姐姐拉扯著才有了今日。許仙也希望姐姐能嫁個好人家,李大哥的為人,我很清楚,我本人是非常讚成的。不過這事我回去問下姐姐,看她意下如何”。
李公甫再也沒法裝傻了,趕緊起身行禮:“謝謝漢文了”。咧著大嘴笑的不亦樂乎。可以說武人就是憨直,全沒有讀書人的含蓄。全是秉性使然。許仙前世也很喜歡姐夫的這種性格。
一頓暢飲,兩廂盡歡,許仙目送著搖搖晃晃的三人組離開酒肆,心中大快,總算是了解了一樁心事,未來姐夫現身了,姐姐終身有靠,許仙心中大定,懷著喜悅的心情急步朝家裡走去。
許嬌容在家裡也是心懷忐忑,坐臥不安,滿腦子都是剛才開門時的情景,許仙怎麽會開口就叫人家李捕頭姐夫呢,自從半年前許仙心智大開以開,行事一直老成的很,今天怎麽會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就如此冒味的稱呼人家姐夫呢?雖然許嬌容心中對著李公甫也有著深深的好感,女孩子朦朦朧朧的內心也有著一絲期盼。但是自從許仙成了生員後,還是堅持的認為,自已的婚事,應該由兄弟來拿定主意。
大門聲響,許仙在外面喊門呢,許嬌容收拾下心情,趕忙出去為兄弟開門。一進門一股酒氣衝天而起。許嬌容眉頭一皺,“漢文,你怎麽喝了這麽多的酒,酒大傷身知道不,以後喝酒注意著點,別再喝這麽多了”。姐姐絮絮叨叨的說道。
許仙只是笑,沒有分辯什麽。只是喊著喝死我了,進屋找水喝去。姐姐一邊看著許仙端著碗喝水,一邊接著絮叨。
許仙想了想開口說道:“姐姐,你知道我為什麽今天會一見面就稱呼李捕頭為姐夫嗎”?
許嬌容大羞,“姐姐哪裡知道你今天發的什麽瘋,見著一個生人就喊人家姐夫,你讓姐姐心後怎麽見人家李捕頭”。
許仙故作神秘的說道:“姐姐,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有給你說,在七八個月前,一到晚上我睡著了,就會有一個自稱是咱們遠祖先人的白胡子老頭,在夢裡教我學東西,像我平常學的詩詞歌賦啦,子史典籍啦,孔孟之道啦,什麽的,全都是夢裡的老頭一股腦教給我的”。
許仙暗暗給將來在姐姐面前顯現神通埋下了伏筆,將來姐姐問起,可以直接說是夢裡的先人傳授的。再說了,許仙的修仙法門可都是許遜先祖留下來的,在這一點上,許仙可以說沒有欺騙姐姐。
“夢裡傳授我學問技藝的自稱姓許,也沒說是咱們那輩的先人,反正神奇的很,這才半年時間,我學到的東西,比別人一輩子記住的都多”。
許嬌容讓許仙說的這個慌話給騙住了,一臉的吃驚之色。:“真的嗎,我說你怎麽突然之間就開竅了,原來是祖先保佑啊,快,許仙,走,咱一塊去後邊祖祠裡給先人上柱香,謝謝先人保佑啊”。許嬌容一臉的感激之色,拉著許仙就往後邊走。
許仙忙給姐姐說:“不急,姐姐,我話還沒說完呢。那個老頭也就是我師父,說他是個神仙,神仙能知萬事,我就問過他,姐姐的姻緣之事,這不在夢裡,我師父就施法給我看了未來姐夫的樣子。還說未來姐夫是個武人,叫李公甫,這才導致我一見到真人就稀裡糊塗間叫了一聲姐夫出來”。許仙心中喊道:不容易啊,總算是把這個慌給圓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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