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從門外大步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姐姐,再望了一下臉上露出尷尬神色的劉府一行幾人,許仙臉色平靜,看不出來是喜是怒,只見他走到姐姐旁邊,拉開包裹,仔細翻看了一下自已的字幅,果然一幅都不少的全在這裡了,臉色全是沮喪之色,仰天一聲長歎道:“我就說我許仙一介無名小子,半點名氣無有的小人物,竟然每個月都能高價賣出兩幅字幅來,原來如此”。 接著又對著劉韓氏行了一禮,沉聲說道:“見過劉夫人,寒舍簡陋,待不得您這等貴客,這些禮物還望貴府收回。至於這些字畫,恕許同無禮,當時你買的時候是多少銀子一幅,我出雙倍贖回吧。道不同,不相為謀,這等高雅的東西落入劉府,未免汙了我的字畫,玷汙了我的名聲”。
許仙剛剛返家,他現在修為有成,剛踏進門口就把屋裡的對話聽的是一清二楚,當聽到劉韓氏勸姐姐重新接受和劉府的婚事,要姐姐接過婚書的時候,許仙再也無法忍受了,開口說了一聲不可,急忙邁步進了客房。
劉韓氏強作鎮定,綻開一臉的笑容,對著許仙說道:“唉呀,原來是是俺那許大侄子回家了啊,這不,伯母聽聞你院試高中,特意過來和你姐姐商討一下你的婚事。上次伯母說話難聽了點,你別往心裡去啊,伯母那也是,對,那也是為了你好啊”。梅香看到許仙望過來的神眼雙目似電,一時間被唬的不敢作聲。屋子裡只有劉韓氏那極不自然的說話聲。
許仙輕笑一聲,沒有多言,直接說道:“退婚書中已經寫的很清楚了,自此你我兩家再無乾系,各自婚娶,再無掛礙,劉夫人言重了。許仙已由師長訂下一門親事,這事再也休提。還望劉夫人見諒”。
言罷拿起裝字畫的包裹把字畫都拿了出來,放到了桌子上,數了下,共有十余幅字,說道:“這些字畫,當時我寄售的是五兩銀子一幅,現在我十兩銀子一幅贖回,劉家財雄勢大,許仙高攀不起”。抬頭看了眼許嬌容,輕聲說道:“姐姐,還請你取一百三十兩銀子出來,咱把這字畫給贖出來,至於我婚姻的事情,我自有主意,還望姐姐同意則個”。
許嬌容一臉的驚喜與不信,見著自已的秀才弟弟回來了,臉上全是喜悅的神色,看到一臉苦相的劉夫人,連忙說道:“許仙,這門親事,是咱父母去世前親口訂下的,剛剛劉伯母也把當初退婚的原因給我說了,對方不是為了退卻這門親事,而是為了逼你上進,這才假裝退親的,這話可能有假,可這一桌子的字畫可作不得假啊”?
許仙心中也大是疑惑,百思不得其解,一邊構思著怎麽編排說謊,一邊耐心的給姐姐勸說:“人無言而不立,不管當初怎麽著吧,這門婚事咱已經退了,前幾天在書院裡,令老山長也已經作主,給我定下了一門親事。這事我們以後再說,現下還望姐姐取出銀錢,先把這些字畫贖回來再說”。
許嬌容知道許仙心中有氣,不肯同意這門婚事,在這個男人當家作主的時代,縱然身為姐姐,到最後拿主意的還是一家之主的弟弟,更何況弟弟又在院試中高中案首,這事就由得弟弟去吧。想到這裡,不再猶豫,起身去臥室裡拿取銀兩去了。
梅香見事已不可挽回,急上心來,出口喝道:“許公子,你這樣絕情,把我家小姐置於何地”?
許仙大奇,開口問道:“這事又同你家小姐有什麽關系”?
梅香欲言又止,想了又想,狠下心開口說道:“當初老爺和夫人把這門婚事退掉時,
小姐就不同意,自那時起,小姐就很少笑了,沒多久,小姐帶著我去字畫店,看到了你的字畫,從那天起,每月都去買,小姐回家後,除了彈琴看書寫字外,就是在房內癡癡的看你的字畫,小姐的一片癡情,你就這麽給辜負了嗎”? 許仙無言以對,心中不無感動,隨即就想到了娘子,心中一痛,鐵青著臉,硬聲說道:“那就謝謝你家小姐厚愛了,許仙消受不起。這些賣字畫的錢,當時確實幫了我們不少,這份恩情,許仙銘記在心,有機會的話,一定會回報劉府”。
這時許嬌容也走了出來,手裡拿著十來張交子,遞給了許仙。許仙伸手接過,順手遞到劉韓氏面前:“劉夫人,這是當初買這些字畫的錢,現在許仙以雙倍的價格來贖回這些字畫,這些交子,還請劉夫人收下。”
劉韓氏迷迷糊糊的伸手接過來,心中思摸著,這到手的鴨子,就這麽飛了,唉呀,這可不行,正要開口說些什麽,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叫門聲。
“許案首,許公子在家嗎,我們是城東李家,我們家老爺知道許公子院試得中案首,特意上門前來拜訪”。一個管家模樣的男子在門前高聲喊道。
“劉夫人,家中又有貴客上門,不便多留您了,許仙要出去接待貴客去了。您還是請吧,貴府的這些錢物,許仙無福消受,請收回”。許仙施了一個禮,淡淡的說道。
“這,這,這,唉,罷了,罷了,還不跟我拿東西走人,一群不中用的東西”。劉韓氏氣急敗壞之下,大聲的催罵著下人們,收拾起帶來的禮物銀錢,恨恨的往外走去。
許仙在院子門口長身而立,笑容滿面拱手行禮,“原來是李員外,上次一別,許仙瑣事纏身,一直未能去府上拜見,是許仙的不是,快請行至客房敘話”。
李員外胖胖的身影現在看來分外的滑稽,見到許仙行禮,急忙回禮說道:“唉呀,許公子,使不得,使不得啊,你現在是秀才了,又是案首,可不能給我這個白身行禮了,我可消受不起”。兩個小小的眼睛笑起來分外的精神。
容不得他不高興啊,這個冷灶燒的好啊,當初許仙尚是一介童生的時候,自已以一篇桃花庵歌為名,送了大量的生活物資,和一些銀錢到許家。雖說李員外沒值望能有什麽回報,可這才幾天啊,許仙就已經是秀才了,還是頭名案首。這以後能走到那一步,誰也不敢說。
聽到這個消息,自已高興的一夜沒睡著覺,一大早的就收拾了幾擔禮物,親自帶隊,上許家來登門道賀來了。看來還真是來對了,看許仙對自已的親熱態度就知道了,自家這個人情,落著了,許仙心裡都記著呢。
看著笑容滿面,往裡迎客的許仙,再回想自已在許家的待遇,劉韓氏在門外看了分外的傷心。當初自家要是不退掉這門親事的話,又何至於斯,心下知道這事萬無再挽回的道理,不再多看。扭轉頭,一行人等急急忙忙的回轉劉府去了。
送走前來祝賀的李員外,家中又緊接著來了好幾波人,都是帶著拜貼和禮物,前來祝賀的。一時間,許仙是忙的團團轉。好不容易送走了所有的客人。許仙又迎來了姐姐許嬌容的三堂會審。
原來院試結果傳到書院的時候,許仙對結果早就有預料,只是沒想到竟然會是頭名案首。這次紫陽書院參加院試的一共有十九個人,最終院試後取中了七人,除了案首是許仙外,剩下的六個中,一個來自廣東叫周新的學子,取中了第四名,還有一個來自蘇州府的叫陳嗚章的學子取得了第六名,其它幾個名次也不算低,總之,紫陽書院在這次院試之中,可謂是大出風頭,一時無兩。
為此,令山長高興的在書院內好好的慶賀了一番,完了還給所有的學子們放了幾天假,讓他們回家也好,遊玩也罷,好好的放松一下。許仙心中掛念姐姐,給幾位同窗好友道了個別,就起身回錢塘了。
見及許嬌容問及訂親一事,許仙大是頭疼,該怎麽編排來蒙過這一關啊,正在想辦法的時候,門外又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有人在門口高聲喊叫:“有人在家嗎?我們是縣衙裡的差人,今特來送許秀才的糧米”。
姐姐連忙回到:“來了”。面色通紅,臉帶喜氣色的急急忙忙的就往院子裡走。許仙大奇,這是怎麽回事,急忙問下姐姐,姐姐高興的解釋道:“漢文,你現在是生員了,而且現在還是院試的案首,當初報喜的說縣裡的方大人說了,按什麽廩膳生來著,每個月縣裡都給咱家廩米六鬥呢。”?
看著姐姐高興的樣子,許仙不由也跟著高興起來。重生回來的一切付出,在此刻都得到了回報。心中滿是滿足的感覺。心中暗暗的道:姐姐,你放心,咱們以後的生活,只會越來越好。
許仙搶先一步打開大步,一個身材高大的衙役站在門前,正舉著手準備再敲門呢。身後是兩個手裡提著米袋的衙役。
許仙剛要抬頭細看,就聽到來人在門前對著許仙行禮道:“這位是許秀才許公子吧,在下是縣衙裡的人,奉方大人之命來前為許公子家送這個月的廩米”。
許仙看著面前的這位略帶憨厚誠實的年輕漢子,越看越是眼熟,順口問道:“敢問這位上差家是哪裡人啊,許仙怎麽有種眼熟的感覺,莫不是我們以前就認識不成”。
差人右手往後一順腰間的闊刀,雙手抱拳施禮道:“許公子說笑了,小的乃是杭州人氏,姓李叫李公甫,自小在外闖蕩,上個月方才回轉錢塘,蒙本縣縣尊方大人不棄,在這縣衙裡做個小小的捕頭”。
一聽說對方叫李公甫,許仙看著對方這濃眉大眼的樣子,心中發笑,我說呢,這麽眼熟,這不是未來的姐夫嗎?
心有所想,口中不由得喊道:“姐夫。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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