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舍之中,許仙的面前擺著三份卷子,考試內容:貼經墨義,一首詩詞,和一篇賦文而已。貼經簡單,許仙看了下,一揮而就,詩詞要求詠物,賦文要求以神州為題。 考舍之中的許仙略一思索,文不加點,很快寫下了一篇賦文。
神州雄屹九垓數千載,何以萬古相冠?不亦謬哉!夫萬古者,誠非精微象數也。實寄吾輩之情思,托區區之遐想,祈與太清同始興而舍湮滅耳!春風放膽梳萬柳,夜雨瞞人潤百花。
伏羲出河洛之聖水而始創八卦,顓臾祭蒙山之神木而肇造漢文。文字出,文明方記。刀耕火種,杳杳已逝。異世嬗變,千秋雲走。芸芸穿梭,萬裡風飆。予思作遊鶴,回顧歷朝:夏啟商湯,文武周王。智賢著文於春秋,梟雄爭疆於戰國。秦皇漢帝,武略飛揚。魏蜀並吳,聰慧遺光。晉分東西,南北二朝。隋衰而唐興,泰極而否來。五代複起群紛,奪城掠池歸於一已之襟懷;諸侯再揮戟戈,畋疇佔濱囊於一已之袍袖。白駒過罅隙乎恍恍……
整篇文字,浩浩蕩蕩,氣勢磅礴。等字賦寫完後,許仙想了一下,決定從記憶中抄寫一首明代於謙的詩。
詠石灰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
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青白在人間。
寫完這一詞一賦,許仙就第一個交卷退出考場了。於各個考舍中一個個還在捉耳撓腮,苦苦思索的眾學子而言,許仙顯得是分外的灑脫。
令老先生和書院裡的幾個先生在外面等的是心急火燎,一見許仙出來,忙圍上前來,七嘴八舌的問個不停。許仙忙把情況說了一遍,令老這才放下心來。然後等齊了參加院試的十幾個紫陽書院的學子。一共回紫陽書院耐心等待這次院試結果出來。
大宋國都,汴梁。當今官家的親叔叔涇王王府內,傳出來一陣陣的歡歌笑語,平肅不苟言笑,閉門不出的八賢王趙元儼今天也露出了笑顏,望著大廳內抱成一團的母女,八賢王也是一陣陣的歡喜,自從長女婉兒自幼病魔纏身,難望養大,被一江湖異人抱走醫治後,王妃就再也沒怎麽高興過。今天可好了,天可見憐,長成如花似玉的女兒,病好返家了。
狄王妃覺得從來就沒有這麽開心過,想了十幾年的心肝寶貝女兒,終於回來了,十幾年啊,每次想到女兒,王妃的心中,總是悔恨加交,恨自已怎麽就聽信王爺的話,把病弱的女兒交給了一個外人。這麽多年了,女兒是生是死,都不好說,每想到這裡,王妃就覺得自已的心在滴血。
還好一切都過去了,可能老天爺也覺得把她折磨夠了,一眨眼的工夫,又把一個千嬌百媚,清秀出塵的女兒送還到了她的身邊。看著這麽美麗動人的女兒就這麽在她的根前,狄王妃喜的怎麽都不肯放開手,就這麽一直抱著女兒不放。
“咳咳,夫人啊,你抱著咱女兒可有大半天了,也該撒手,讓我這當爹的好好看看吧。哈哈”。八賢王也是一臉笑意,喜上眉梢的說道。
“女兒啊,你這一去就是十幾年,不知道尊師她老人家可今可好”?八賢王對女兒關懷的問道。
“我師父一切都好,這不,把我打發下山來了,她和我長眉師伯又去斬妖除魔造福蒼生去了,都不帶我去”。婉兒氣乎乎的說道。
“那是,你師伯燕赤俠燕捕頭當年可是天下六扇門中的第一人啊,如今雖說是棄官修道了,看來還是豪氣不減啊。
“婉兒,
這些年,跟著你師父,在山上,過的還好吧,沒受什麽罪吧。你師父對人可好”?狄王妃關心女兒這些年的經歷,心疼的問道。 八賢王也好奇的問:“這些年,你跟你師父都學了些什麽啊,靜雲仙姑她老人家有教你讀字識字吧”。
“有,師父很疼我的,學的東西很多,也有學過列女傳,女誡等”。婉兒不好意思的說道。心中暗自思索,要不要把每天習武練功苦修劍術的事情說出來。後來一想,還是算了吧,爹娘都是皇室貴族,對這些江湖異人異術的東西不會感興趣的。告訴他們只會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趕過幾天,等你在王府安穩下來了,找人教導你一下應有的禮儀,怎麽說你也是一堂堂郡主不是。將來啊,為娘給你找一門絕好的婚事,哈哈哈”。旆蛉絲牡目醋排啃呶尷薜牧撐印R患胰嘶斷踩諶凇
這天,許嬌容正在家中做繡活,心中掛念著兄弟漢文院試的事情,這幾天一直沒法定下心來。按日子算來,這院試都過了,好幾天了,漢文也真是的,也沒傳個消息回來。再一想,兄弟已經入紫陽書院就讀了,這秀才還不是遲早的事,就算這一屆沒中,下一屆必然能中,反正漢文年紀還小,就是等上三五年再中,又有何妨。
許嬌容正想著出神呢,突然聽到門外的遠處傳來一陣喊叫之聲,越來越近,很快就到了自家的門前,許嬌容心下奇怪,忙出門看個究竟。
剛打開門,許嬌容就看到門前站著一位差役,手執喜報,衝著許嬌容高聲喊道:“捷報錢塘縣許府老爺許諱仙高中杭州院試第一名案首。祝許府許老爺下屆鄉試一舉奪魁,小的們前來送喜報”。上前一步把喜報遞給了許嬌容。
聞聽得此言,許嬌容歡喜的都要昏了,急忙張口問道:“我兄弟院試真的中了,還是頭名案首”?
差人忙回道:“是的,許公子在這次院試中高中第一名案首。喜報剛剛送到縣裡,方大人就派出我等來前報喜了”。
許嬌容拿起手中的喜報,一連看了好幾遍,口中不住的喃喃道:“中了,漢文他真的中了,還是第一名的案首”。高興的兩行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聽到響動,出來看熱鬧的街坊鄰居都紛紛議論起來:“早就看出來許家的許仙不是一般人了,小小年紀,就中了秀才,還是頭名案首,少年有為啊”。
有的說:“許家的少年今年才十三四歲吧,就中了秀才,就是再考三屆才中舉人,那也不過才二十出頭吧,前途無量啊”。
七嘴八舌說什麽的都有,這時,跟許家一向比較親近的張嫂忙上前給許嬌容說道:“許家妹子,別光顧著高興了,報喜的大哥可還等著領喜錢呢”。
許嬌容回過神來,慌忙回道:“我都高興的忘了,我這就回屋去拿喜錢”。起身回屋,打開存放銀票錢財的箱子,狠狠心,從中拿出了一塊碎銀子,大約有個二三兩的樣子。出門遞給了報喜的差人。言道:“差大哥辛苦了,這些錢拿去打些酒喝”。
報喜的差人一看大喜,心道,別看這許家看起來破敗不堪的,出手還真大方。伸手接過喜錢說道:“應該的,應該的,貴府大喜之際,我們就不多加打擾了。告退”。
看著報喜的差人走遠了,許嬌容還沉浸在巨大的歡樂之中,看著團團圍上來祝賀的街坊鄰居們,猶如在夢中一般。口中不停的連聲回道同喜同喜之類的話。
於此同時,錢塘縣城東的劉員外府裡,劉員外正在客廳裡陪著劉韓氏說道話,就聽到門外一連聲的報捷聲,向城西去了,劉韓氏問道:“老爺,你聽清楚了沒,剛剛過去的報子喊的誰中了”?劉員外也沒聽清楚。隻聽到好像是中了什麽頭名案首。劉韓氏忙招手叫來一位下人,讓他出去打探下,看是哪家的公子這麽大才,一舉得中今次院試的案首。
劉韓氏遣走下人後,樂呵呵的給劉員外說道:“老爺啊,咱倆剛說起要給女兒重新訂一門好親事,這杭州院試的喜報就到了,待打探得到是誰家的兒郎中的這院試頭名,如果他尚未婚配的話,憑咱女兒在錢塘一地的才名與容貌,上門結個親家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啊,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希望這次得中的是個英俊少年郎,配我家紫煙剛好合適才行”。
劉員外也禁不住開口笑了, 說道:“也是這個理,真要是個少年郎君得中案首的話,我就豁出這張面皮,找上一個靈巧能說的媒人,去他家說上一說。省得女兒還天天惦記著許家的那個許仙”。
劉韓氏也點頭說道:“老爺說的是,真不知道許家那傻小子有什麽好的,自從看了那封退婚書後,咱家女兒的心都讓人家給牽走了。女兒也真是的,真以為咱做爹娘的看不出來啊?還是趕緊得給她定上一門好親事,咱做爹娘的也就可以安心了”。
正說著呢,出去打探的下人回來了,“老爺夫人,打聽清楚了,這次咱們錢塘一共有兩人院試通過了,一個是城東張家的二老爺,中了第四十九名,張家現在正在大放鞭炮呢”。
還沒等下人說完,劉韓氏就急急的問了起來:“張家的二老爺就不說了,都快四十歲了,才個中秀才,有什麽好慶賀的,快說一下,中了這次院試頭名案首的是哪家的?可有婚配”?
下人急忙回道:“回夫人,中了這此院試案首的是位十三歲的少年,沒,沒有婚配,隻是,隻是”下人開始唯唯諾諾起來,欲言又止。
劉韓氏大笑,說道:“老爺,看到了吧,這可是煙兒的緣份到了,案首啊,還沒有婚配,快,咱家的搶在前頭,不能被別家的人佔了先,快說,是哪家的少年公子”?
下人見狀,開口結結巴巴的回答道:“是,是,是城西許家的許仙”。
啊……一室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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