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員外和劉韓氏聞得是許仙,一個個大張著嘴,滿臉的驚訝與不信,竟然是許仙這個傻小子,劉韓氏急急的問道:“你倒底打探清楚了沒有,真的是許家那個傻小子中了院試的案首”? 下人連忙低頭說了聲:“是,小的打探清楚了,確實是城西許家的許仙中,小的親眼所見”。回完之後,心中不無惡意的想,這下老爺和夫人該傻眼了吧,去年跟人家退了親事,回來還大肆慶賀了一番,現在人家中秀才了,還是案首。看傻眼了吧!
劉員外這下真傻眼了,呆在那裡半響沒有作聲,癡癡呆呆的在椅子上坐著發愣。劉韓氏也強不到那裡去,一對夫婦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場面很是尷尬。
劉員外必竟是一家的家主,率先回過神來,回頭對著妻子指責道:“都是你這目光短淺的愚婦,自打許家賢弟夫婦二人過世起,就不斷的阻攔我去許家探望和接濟他們姐弟二人,後來更是跑去硬逼著許家把這門上好的親事給退掉了,都怨我沒有管束好你,害女兒傷心,陷老夫不義,一門好姻緣更是讓你斷絕了,如今許家賢侄高中案首,你讓我如何出門,如何有臉面對知曉這事的親朋好友”?
劉韓氏一臉的灰敗,神色黯淡,心中大是後悔,自從自已跑到許家退掉這門婚事後,女兒一直鬱鬱寡歡,連門都很少出。她這個當娘的看著都心疼,一直以為過上一段時間女兒就會好轉過來。可一年時間過去了,女兒的心事,反而越來越重了。現在可倒好,許家那個傻小子又中了案首,大好的前程擺在這呢,一門大好的親事生生讓自已親手給推出去了。一想到這裡劉韓氏就覺得揪心的不行。
不行,這事一定要補救回來,說不得老娘就是不要這張臉面,也得再去許家走上一遭,想到這裡,忙對劉員外開口道:“老爺,不行,這事不能就這樣罷了,還是我再去許家走一趟罷,當初去退婚的時候,那許家的丫頭就說這是父母當初給訂下來的婚事,不能退,現在我們承諾多送嫁妝,這事應該還有挽回的余地”。
劉員外也是正在頭疼呢,女兒的心事,做父母的如何不曉得,隻是以前一直覺得許家已經敗落下去了,許仙又不堪造就,這才一直有想退婚的念頭,到最後,夫人找上門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逼著把事給做絕了,再找上門去重新複合這門婚事,這,唉,算了,夫人願意去,就讓她走一遭吧,如能挽回來的話最好。不能,女兒從此也就可以死了心了。
後院閣樓閨房內,梅香一溜小跑的奔了回來,連額頭的汗都來不及擦拭,大呼小叫的喊道:“小姐,小姐,中了,中了”。
劉紫煙正在房內奏琴,看得梅香這般的狼狽,心中好笑,停手不彈,開口說道:“什麽中了啊,梅香,看你急的這一頭的汗”。梅香連忙上前一步說道:“小姐,是許仙,許仙中了”。
劉紫煙一聽中大喜,忙問:“可是這次杭州院試,許仙被取中了”?
梅香忙回道:“是的,小姐,不但中了,許公子還是案首呢。我剛剛從前廳得知消息,急忙來報於小姐知曉,老爺和夫人正在談論這件事呢,好像商量著準備明天去許家重提小姐你同許公子的這門親事呢”。
劉紫煙聽到這話,心中咯噔一下,心中暗自惱怒,恨自已為什麽不早上幾日同父母說起這事,都怨自已臉皮薄,不敢開口,現在可好,人家院試高中案首,現在登門,讓許家,讓別人怎麽看待劉家與自已,
不行,不能讓父母去許家,最起碼現在不行。劉紫煙想到這裡,忙對梅香說:“不行,我得過去給爹娘說清楚,這門婚事,退了是我命苦,不能再去讓別人說劉家是趨炎附勢了”。說完起身就往外走。 小姐的心思,梅香如何不清楚,梅香也盼著這門親事能重新訂下來,想到這裡,梅香看了看屋裡放著字畫的箱子,心中暗暗下了個主意。
外面大廳,任劉小姐如何的苦勸,也沒能打退劉母重新去許家說合這門親事的念頭。最終隻得做罷,委委屈屈的,眼中含著淚水回到了後院閨房之中暗自傷神去了。
第二日一早,劉韓氏就帶著下人,擔著禮物,由小姐的丫鬟梅香陪著,踏進了許家的大門。打一進門,劉韓氏就帶笑容,把許仙給誇了個天上少有,地上無雙,文曲星下凡,孔聖人在世。臉上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因為年前被逼著退婚這事,許嬌容心中很是厭惡劉夫人這個人,但人家進門就是客,再怎麽討厭人家,也不能當眾說出來啊,心下不爽,臉上當然也就沒帶什麽好臉色了,沉著臉也不出聲,憑由劉韓氏在這裡說道。
等劉韓氏誇了半天許仙後,話題一轉,說起了這次來的目的:“我說許家賢侄女啊,我這次過來,也沒什麽別的意思,俺許仙侄子高中頭名案首,我這做長輩的,怎能不上門前來祝賀一下,這些禮物是你劉伯父親手挑選的賀禮,沒什麽值錢東西,都是些吃用之物,另有二百兩銀子,是我們做伯父伯母的一片心意。還請許家賢侄女收下”。劉韓氏小心翼翼的說道。
許嬌容心中有氣無處發泄,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面人,當下隻得對著劉韓氏行了一禮推辭道:“劉夫人說笑了,無功不受祿,這些貴重禮物和銀錢,我許家可消受不起,禮物再好,也不敢接受。劉夫人還是請收回吧”。
劉韓氏急忙說道:“話可不能這樣說,咱們兩家多年的交情,可是世交,我家紫煙還是你父母在世時,親口定下來的兒媳婦呢。以咱兩家的關系,說什麽收受不起的話啊”。劉韓氏忍著心中的難受,綻放出一臉的笑意。
不說這還好,一說婚事,許嬌容可找到發泄的地方了,當下說道:“劉夫人,你說的婚事是以前吧,現下咱倆家可沒什麽關系了,這門親事,當初我們姐弟孤苦無依,我又臥病在床的時候,不是被劉夫人你強逼著給退掉了嗎,婚書給了你家,退婚書漢文也寫了,你還想怎樣,別提什麽世交,我們姐弟自從先父母過世後,就沒見過父親的一個故舊親朋登過門。謝謝劉夫人,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禮物什麽的,還是請收回吧”。
劉韓氏一臉的尷尬,坐那啞口無言,半天做響不得,都怨自已瞎了眼,當初怎麽就鬼迷心竅的硬逼著許家把婚給退了呢,現在看這情景,再想挽回恐怕很難了。
這時,梅香走上一步,從劉夫人身後走了出來,對著許嬌容施了一禮,說道:“許小姐,你聽我說,我們家老爺和夫人當初上門來退親,可不是真的要退親,隻是看著許公子恨鐵不成鋼,愛之深則責之切,隻是想用退婚這種方式來鞭策一下許公子,以使許公子上進。那裡有真心要退的道理”。
劉韓氏一聽這話大喜,這個梅香,真不虧是跟著女兒的,真會講話,連忙開口道:“就是,當初你父母過世前定下這門親事,我們怎麽會真的要退了它呢,這讓你劉伯父和我以後怎麽有臉去見你的父母啊!咱這都是為了讓俺許家侄子上進才不得已而行之啊”。說罷,急忙擠出幾滴眼淚,裝做拭擦的模樣。以搏得許嬌容的認同。
聽及又提及父母,許嬌容心中一陣躊躇。心下情緒有所緩和,面色也漸漸溫和下來。
此時梅香見狀,忙走上前去,從禮物中取出一個布包,那是梅香自劉夫偷偷放進去的,打開包裹,露出裡面的一大堆字幅說道:“許小姐請看,這些都是許公子去年一年裡在名墨軒所寄售的字畫,全在這裡了,若是我家老爺夫人真心退掉這門親事的話,又那裡會一直在暗地裡為了幫襯許家呢,為了使許公子能安心的在家攻讀學業,我們家老爺和夫人可是煞費苦心,你要是不信的話,這些字畫可以做證,還請許小姐一觀”。
劉韓氏一聽到這話,心頭大喜,一時間直樂的心花怒放,上前親梅香幾口的心思都有了,還是女兒會做人啊,嘴上給父母不說,卻私下裡賣了許家這麽大一個人情。這下一來,假退婚逼許仙上進又有了真憑實據,這件事做的,太漂亮了,真不虧是我劉府調教出來的寶貝女兒啊。 看著許嬌容上前翻看這些字畫,心頭不由大定,心中想道,真不枉老娘我跑這一趟,這件婚事,成了。
劉嬌容翻看了下包裹裡的字畫,沒錯,都是自已每月裡替漢文送到名墨軒裡的,看著這一大堆字畫,由不得許嬌容不相信當初劉府的退婚隻是做做樣子,來激勵許仙上進的。想及許家敗落至斯,劉府仍不忘世交情誼,想法設法的激勵許仙上進,為了補貼許家花銷,又暗地裡偷偷買回許仙的字畫。
一時間,許嬌容的眼睛濕潤了起來。急忙起身對著劉韓氏就是深深的一禮。開口說道:“伯母在上,都是嬌容的錯,嬌容今日才得以知曉伯父與伯母一片苦心,許劉兩家的交情,確實是從來未曾有過斷絕。等漢文回來,我讓他親自上門去拜謝劉伯父劉伯母的一片恩情。這門親事,我們許家自然是承認的,等漢文年歲稍大時,就找媒人上門給他們二人完婚”。
劉韓氏笑的嘴都合不住了,唉呀,終於把這個前途無量的好女婿給拉回來了,要不,自已還不得悔恨死啊。急忙上前一把拉起許嬌容來,這時看著許嬌容都無比的順眼,全沒了上次登門時的表情。笑吟吟的說道:“你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啊,當初的婚書我都給你帶來了,這不,在這呢,同這些禮物一起收下吧。咱是一家人,就不要再說這兩家話了,這都是你伯父伯母的心意,來來,把這婚書拿著”。
許嬌容剛要伸手接過婚書,就聽門外一聲輕喝:不可,不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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