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沒錯,不分白天黑夜,到了五個小時就得交接班一次。
據說是為了讓值班的人更有精神去查看監控。
五個小時,你吃飯睡覺的時間也得計算進去。
所以,這個貌似待遇很好的工作卻沒什麽人願意來。
我一般每次睡三個小時左右的。
壁櫃上有鬧鍾,你睡前按下按鈕,它會在到點兒的時候把你叫起來。
不過,只要過了雨季,就不用這麽麻煩了,只要過了雨季就好!
好了,今天就寫到這裡吧,我先去睡覺了。
我可是抽出了我那可憐兮兮的睡覺時間來寫的日記。
現在可是雨季!
雖然今天是難得的晴天。】
夕戲伸出一隻手,在壁櫃上摸索著。
壁櫃上的東西不多。
兩個一長條,應該是筆;兩個方塊,一個上面溝壑縱橫,一個摸上去Q彈Q彈;還有一個扁圓,像是一個盒子。
夕戲把那個扁圓盒子拿了過來。
不是鬧鍾?
在他印象裡,鬧鍾就應該是扁圓的金屬盒子。
雖然它沒有立著,也不是金屬。
夕戲把盒子放了回去。
印象裡?我有見到過鬧鍾?別的形象的?
‘好像應該說是我記得的東西不多……’
把記不起來的事情拋諸腦後,夕戲抓過了那兩個方塊。
那就是那兩個方塊。
一個大一點,一個小一點,小一點的上面正有個數字+1+1的往上跳。
哦,這個是他之前看到過的那個時鍾,應該就是鬧鍾了!
夕戲把另一個方塊扔到一邊,魔方?不重要的東西。
Q彈彈的立方體,除了頂上一個按鈕以外四面光滑,就像是吹彈可破的肌膚,手感很好。
夕戲捏了捏。
實心的非軟體,捏不動。
沒有使用說明,夕戲只能按一下那個按鍵試試。
這是個倒計時的鬧鍾。
只見夕戲按下了那個按鈕之後,方塊表面顯示著的時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數字:180。
夕戲盯著它看了好一會兒,數字變成了179,又變成了178。
估計歸零了它就會響起,叫他起床。
夕戲淡定的把已經在倒計時的鬧鍾放回了壁櫃。
今天用得上。
不是因為他關不掉!
【119年2月22日陰
你好。
我不是他。
他就是上一個我,我不是他。
應該是這麽個意思這麽寫的吧?
你懂我的意思了嗎?
我是另一個我!
雖然我還是我。
停!我自己都快被繞暈了。
我猶豫了一段時間才準備繼續寫他的日記。
剛找到這個本子?
不不不,我一進房間就看到它了。
我想你也是跟我一樣的^ω^。】
‘這麽萌萌噠的表情符號,我居然從上面看出了威脅?我的理解能力應該沒有問題吧?’
夕戲略過這段話。
【好了,不調戲你了。
這本日記真的不是剛剛才找到的,只是我對他之前寫的東西有那麽一丁點兒的懷疑。
大概是你把大拇指和食指拉挺了那麽點兒,所以我去求證了一下。
我才沒有跑上幾十公裡的愛好,我只是去城裡轉悠了兩圈,順便旁敲側擊的問了一下西麗。
他前面寫的那些,還真是沒什麽問題。
那我就接下去寫了。
他寫到幾了?
等等,我翻回去看看。
好的,我找到了。
第七:……
我就是想補充一下他說的第四點。
第七:這是一個哨站。
哦,我不是在強調這點。
我是說這是一個屬於這座城的哨站,這座百年骨城的哨站。
這座地下城的名字:百年骨城。
據說是這一任城主在建城百年紀念日的時候給改的名字,它原來的名字就叫骨城。
有好在哪裡嗎?
為什麽不能叫天使之城呢?
這名字很應景不是嗎?
如果我能當上城主我一定給它改這個名兒。
至於現在,千年之後會不會改成:千年骨城?
白花花的地板、白花花的牆壁、白花花的屋頂、白花花的……反正你能想到的建築家具都是純白色的。
西麗的大腿?雖然那也是白的,但那不是家具。
如果有其他顏色,那肯定是後面漆上去的。
我沒弄清楚這種材料是什麽,聽聲音像金屬,看外表像漆了白漆的金屬,但摸上去有沒有金屬那種長久的冷硬。
你把手放牆面上試試就知道,手剛放上去的時候是冰冷的牆面,用不了幾秒就會升溫到和你皮膚一樣的溫度。
而且還燒不壞。
你有吃過西麗的愛心大餐了嗎?
吃過你就知道了。
難道真的是骨頭做的?
我在城裡還打聽到,據說,只是據說,一百多年前,就是現在這些人的祖輩,也是突然出現在這片大地上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過看之前的我寫的,如果是真的話,那我們也是突然出現在這片大地上的。
我=先祖?
讓他們知道我會不會被他們打死?】
‘這真的是我嗎?’
雖然沒有之前的記憶,但就今天而言夕戲感覺自己還是挺正經的。
【第八:外面的雨可以淋。
嘿,夥計,你有沒有淋到雨?
這裡的雨衣質量真不錯,密封性也很好,我醒來之前在那草叢裡不知道躺了多久,裡面的衣服一點兒都沒濕。
真不知道為什麽西麗她說外面的雨不能淋,還製造出這種質量性能極佳的防雨布料。
我試過,把手套摘了去接了一點雨水,結果什麽事也沒有,之後還是該吃吃該喝喝,連個咳嗽噴嚏都沒有。
你要不要去試試?】
‘我醒過來還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就試過了。’
夕戲那莫名其妙的攀比心突然之間冒了出來。
【對了,看了這麽久,你需不需要去睡一會兒?
我現在可是在非雨季, 能花上幾個白天幾個黑夜的寫,然後再花上幾個白天幾個黑夜去睡。
羨不羨慕?嫉不嫉妒?
如果是非雨季的我在看,那就當我沒寫。】
‘我好像沒有這麽……’
夕戲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個字眼兒。
‘賤!’
不過他真的得睡一會兒了。
夕戲看了一眼還在倒計時著的鬧鍾。
155
他還有兩個多小時可以睡。
他有幾個小時沒有睡了?
沒什麽日升月落的參照,他連個手表都沒有。
現在有了個時鍾。
夕戲摸索著拉過床頭的枕頭,放到身邊,就著被被子團成一團的樣子,向著枕頭的方向倒了下去。
貼上枕頭的臉頰在枕套上蹭了蹭。
是熟悉的味道。
他很放心的沉入了夢鄉。
起居室裡,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誒?西門他就這麽進去了?不出來了?】
【不會剛才撲進去摔暈了吧?】
【撲進去的姿勢摔不暈?那大概他是不餓,哦,他房間裡還有面條。】
【嗯,他不吃,那你去把飯吃了吧,吃完順便把碗筷洗了,再把地拖了。】
通向廚房的門打開了一下。
沒有人走過。
門又關上了。
祂是在和誰對話?又是誰離開?
昏黃的客廳裡,電視機還在繼續著它的工作。
【哈!這個電影好看,午夜凶鈴?下次給西麗推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