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戲拿起了桌上的時鍾想放回口袋,卻在一秒鍾後又把它放回到控制台上面。
兩秒鍾後,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疊地圖。
夕戲沒有展開它,因為現在他用不上它。
他能用得上的應該是另一樣。
夕戲的手又一次伸進了口袋,拿出了地圖的附屬品:
某本沒什麽用的系統操作手冊。
雖然看著它是沒什麽用。
用著……大概也還是沒什麽用。
但總比他這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新手要強點兒。
至少他應該能從裡面找出修理用的東西在哪裡。
像是備用攝像頭、工具箱之類的東西都放在了哪兒?
又或者是,那個攝像頭它安裝在哪裡?
他能嗎?
夕戲的臉上空白了一瞬。
他忘記了。
他忘記了這本手冊上都寫了些什麽。
是他本來就記憶力不佳?
他總覺得不是這樣。
他的記憶力應該還不錯才對。
就像之前看過的球賽,他還能說得出球場上打的廣告都有哪些。
他有看過球賽?
夕戲翻動著手冊的手頓了頓。
他連起居室裡的電視機都沒敢瞄上一眼,更別說用它來球賽了。
這大概又是腦海裡殘存下來的記憶。
但它們像是被埋進了土裡,只是會隨著被翻動的土地,時不時冒出個泡。
所以夕戲的腦海裡,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影子,時不時的閃現一下,但當他想要去抓住它們的時候,它們又悄然無蹤。
“所以我們要不要從最後一頁開始看起?”
右手聽話的從最後一頁開始往前翻。
“壞了報備換新的?”
夕戲一字一頓的讀出了這句話。
這是他從字裡行間拚湊起來的意思。
所以哨站裡沒有備用庫存讓他用來更換?
很好!
夕戲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不用膽戰心驚的去尋找那個監控攝像頭了。
那個不知道在哪裡的監控攝像頭。
灰蒙蒙的天空。
黑漆漆草地。
草地上沒有什麽標志性的參照物。
所以就算讓他拿著拍立得相片,也找不到照片上的那個地方在哪裡。
而且現在可是傳說中的雨季!
地面以上可是十分危險的地方。
以及,有可能有一隻壓根兒就沒有離開的未知生物在那裡等著他。
等著他送餐上門。
‘剛才那兩個人都走過去了。’
眼睛向他匯報了剛才所看到的情況。
夕戲同樣也看到過的情況。
‘要是它看他們人多還帶著武器才躲起來了呢!’
然後他一個小可憐空著手上去?
那就是羊入虎口!
他就是那隻可憐兮兮的小羊羔。
‘嘿,那兩個人又走到一個鏡頭裡了!’
夕戲還坐在椅子上自己嚇自己的時候,眼睛提醒了他看看上方的屏幕。
從他們走動時的方向來看,這些攝像頭又有了另一種排列的方式。
前提是他們沒有轉彎。
果然他之前給攝像頭劃分的區域有誤嗎?
咦?
是他劃分的?
還是以前的他劃分的?
他好像又有些記不清了!
又或者這些攝像頭是移動的?
然而夕戲他沒有看到過,
屏幕上的那些小草,有在移動的痕跡。 難道是他記錯了?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的記憶好像又開始有些混亂了。
夕戲閉上眼睛,低著頭,左手握拳錘著錘腦袋。
“西門?”
“西門?”
“西門!”
是誰在叫他?
這個聲音很熟悉,而且嗓門不小。
還在一邊呼喊著他,一邊靠近。
最後那一聲兒就好像是在他耳邊炸開一樣。
夕戲放下左手睜開了眼睛。
“喝!”
如果不是他屁股底下的椅子是被固定在地面上的,他能一下子溜出去十米開外。
坐在椅子上的夕戲一個後仰。
西麗的臉瞬間小了很多。
小到他能看清她的全臉。
“你在幹什麽呢?”
西麗瞪著大眼睛古怪的看著他。
“自殘也不能拿手錘頭啊!這個樣子,作用力和反作用力造成的疼痛,它都是你自己的。”
“你靠那麽近幹什麽!
我?
我只是有點兒頭痛,由內而外的痛,所以我只是給它加上一個由外往內的作用力,負負得正嘛。”
夕戲把頭靠上椅背。
“這不就不痛了嘛!
對了,你來幹什麽的?還沒到交接班的時間吧?”
夕戲看了一眼還擺在控制台上的鬧鍾。
11:30
距離西麗要來接班的時間,還有……夕戲掰了掰手指……還有兩個半小時。
“西辛把午飯做好了,我是幫西辛來看看你怎麽還沒去吃飯的,我剛吃完出來。”
西麗從頭到腳的看了看夕戲。
“你還好吧?要是不舒服就去治療室拿點藥。”
“沒,沒什麽大問題,我這就去吃飯。”
‘治療室?這裡果然有藥有醫生的!’
原來醫生是西辛。
剛剛才在廚房裡見過的西辛,脫下了廚師服,換上了白大褂。
夕戲感覺到了莫名的儀式感。
他看得見西辛?
不,他還是看不見祂。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剛才從踏進餐廳開始,他就看到一套廚師服就那麽漂浮著。
漂浮在洗碗池邊。
一個個乾淨的盤子,帶著不想離去的水滴,進入了洗碗池邊的瀝水架上。
‘哦,那就是西辛!’這麽一個想法瞬間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夕戲眨巴了幾下眼睛。
西辛的衣服不能一起隱形?
那他看不見祂的時候,祂都是在果奔?
夕戲睜大了雙眼,瞪著那套廚師服。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池子裡的碗碟就洗完了,所有盤子和碗都整整齊齊的疊放在瀝水架上。
一塊抹布又飛了起來,在洗碗池裡上下飛舞。
‘祂把洗碗池也清理了一遍嗎?這是男媽媽?還是女媽媽?’
夕戲沒有真正看到過西辛的樣子,憑感覺而言,西辛應該是一個女孩子(女媽媽)。
再接著,他盯著那套憑空漂浮著的衣服,吃完了一頓午餐。
還別說,西辛煎的蛋也挺好,是他喜歡的溏心。
之後離開了餐廳的他悄摸摸拿出了地圖,仔仔細細一番尋找之後,成功的找到了治療室的具體位置。
就在健身房的邊上,距離不遠。
這是運動受傷直接治療嗎?
之後地圖回到了它該呆的地方,而夕戲踏上了前往治療室的路。
他很確定,他離開廚房的時候,西辛還在裡面,正拿著抹布準備給櫥櫃洗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