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洛曉天,怎麽在這見到她了?她不是說不來的嗎?
悠悠又將手搭在了我的腰上。我尷尬的笑了一下,因為音樂的聲音很大,所以我大聲吼道:
“曉天,你怎麽在這啊?你跟誰來的呀?”
洛曉天越過我,看了看我身後的悠悠。嘴角抽動冷笑了下。悠悠貼過來,柔軟的唇幾乎碰到了我的耳朵。“旗風,這是誰呀?”
“啊,是我的同事。”我的頭靠近悠悠的耳朵,大聲告訴她。
忽然燈光閃的更快了,晃在洛曉天的臉上。我看不清她是什麽表情?忽然,一隻手搭在了洛曉天的肩膀上,我看過去是白雲飛。只見他拉著青檸,一臉興奮的大聲問著洛曉天,她怎麽來了?
洛曉天沒有理會白雲飛,只是用一隻手將他搭在自己肩頭的手推下去。我見場面稍微有些尷尬,便提議回位置去去喝點酒。白雲飛卻沒有在意,他點點頭攬著青檸的肩膀便穿過不停扭動腰身的人群回座位了。
坐在位置上,我幫洛曉天倒了一杯酒。她卻沒有喝,只是坐在那邊一聲不吱。悠悠似乎有些累了,輕輕的靠在我的肩上。垂下的發絲落在我的胸口,我看看白雲飛,又看看洛曉天,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將悠悠扶正。
“呦,怎麽來了個同事,你就這麽拘謹了?這不會不是你普通同事吧,你倆是不是有事啊?”被扶正的悠悠似乎有些不開心,她一隻小手給自己扇著風,一邊有些陰陽怪氣的看著我和洛曉天說道。
天地良心呐。在我心中依然是把洛曉天當做男人看的。悠悠竟然會誤會我倆之間有什麽。我真的是因為當著他倆面跟一個剛認識的女孩兒舉止親密而有些不好意思而已。
“怎麽可能?我倆就是普通同事啊!你想多了。”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悠悠的頭歪了歪,輕輕的哼了一聲然後拿著小包挑釁的看了一眼洛曉天,起身向衛生間走去。
“曉天,我……”一句話沒說完,洛曉天也起身,俯視的角度撇了我一眼後,也向衛生間走了過去。
“雲飛,她倆不會打起來吧?”已經被摟到懷裡了的青檸用類似撒嬌的口吻跟白雲飛說道。
“你想多了,我那朋友可是從來都不親自動手的。”說完用手指捏了捏青檸的小鼻子,然後轉過頭看著我,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我不明白白雲飛的眼神是什麽意思,過了一會,洛曉天卻和青檸從洗手間一同回來了。洛曉天還是之前的冷淡的樣子,但我總覺得她的眉梢眼角一直掛著一種似有似無的笑意。而反觀悠悠,她的樣子有些奇怪,已無剛才的樣子,口紅都似乎是塗歪了,溢出了嘴角。看見她這副樣子,青檸有些擔心。她離開白雲飛的懷抱,掏出張紙,過去一邊給悠悠擦拭著口紅,一邊關心的問道怎麽了。
悠悠卻搖了搖頭,只是盯盯的看向前方,什麽都沒說。
“好啦,可能是悠悠喝多了吧,青檸,我們送她回家吧。”
見悠悠雙目無神,青檸只能點點頭,然後和白雲飛攙扶著她向外走。
我轉身問洛曉天:“她沒事吧?”
而洛曉天卻只是揚起嘴角,露出我來到這個世界看到的她的第一次微笑。
我們一同將悠悠送回了家,將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青檸才放下心來。走到樓下後,白雲飛攬著青檸的纖纖細腰,調笑的說他家養了一隻貓會後空翻,問青檸要不要去他家看看。青檸笑著錘了一下他的胸口,
然後點頭同意了。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我隨口說了一句:“白雲飛現在行啊,這小日子過的可挺滋潤啊。”洛曉天卻抱著雙臂說道:
“各取所需罷了。”頓了,她望著我。
“羨慕?”
“你可拉倒吧,我可是清純的上進青年,目前我對這些可沒興趣。對了,悠悠她怎麽了?”對於青檸可以用喝多了來解釋,但我知道事情應該沒有那麽簡單。
“借了她點東西。”洛曉天將頭一歪,嘴角又露出了剛才看到的那一種笑容。
“借東西,借的什麽?”我好奇的問。
“酒旗風,我就覺得你好奇怪。”她向我靠了一步,眼睛盯著我的眼睛。
“你不知道嗎?三魂七魄呀。”
本來今天晚上出去玩,讓我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但此時,洛曉天的話又讓我如墜冰窟。
但洛曉天話裡的意思,似乎我是應該知道這事的。所以我便沒有多問些什麽,生怕說多錯多。在這個扭曲的詭異的世界裡,我不能暴露太多。片刻後,我只是對她說了一句。“那你小心點便好。”
洛曉天沒有做聲,只是抬起左手,我看到她五指上都系著如蛛絲般不易察覺的細線,線的另一端不知系在哪裡。
雖然不知她是要幹什,但我知道隨便收取他人的三魂七魄。這絕對不是一個正道會做的事。想起現實中洛曉天也是個邪修。但他告訴我說他是一個不害人的邪修。或許在這鏡中世界的洛曉天。是個害人性命,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也說不準。不過目前不知是敵是友,我還是小心行事吧。
看看時間已經很晚了,我便與洛曉天告別,然後便徑直回家了。打開房門,客廳一片漆黑,想必父母應該已經睡了吧。我輕輕的換下鞋,躡手躡腳的往自己的屋子走去。輕輕掩上房門。我連燈都沒有開,便直接脫下外套躺在了床上。
這時,門緩緩的開了一條縫隙,一個人影站在門後。我能感覺到他在盯著我,說真的,這種感覺像是我被隨時監視著,但我又不敢說什麽。對方一直站在那裡,一聲不吱。
這種沉默的對峙讓我如坐針氈,我實在是有點受不了了,便先開口道。“爸?媽?是誰啊。”
“兒子。你回來了。”是我爸的聲音。我從床上坐起來,卻沒有過去開燈。或許應該說我不敢走過去。
“桌子上有你媽給你做的飯,一會吃了再睡。一定要吃哦,不然你媽會生氣的。”我爸沒有進來,依舊隔著門縫跟我說著。
屋子裡很黑,我爸說完又是讓人無所適從的安靜。我感覺心跳的很快,我抓緊被子,總感覺我爸會突然打開門然後或是拿著一把刀,或是面目猙獰的向我衝過來。
當我腦子裡已經出現很多畫面的時候,我爸卻說了一聲“睡覺吧。”便關上了門。
我呼出一口氣,但神經並沒有放松下來。因為我爸雖然關上了門,但我並沒有聽到離開的腳步聲。
我雖然不敢入睡,但因為剛才喝了點酒,困意如潮水般襲來。不知什麽時候,我進入了睡眠狀態。
早晨的鬧鈴將我叫醒,我坐起身來,甩了甩腦袋。身上也很不舒服,畢竟穿著衣服讓我睡的很累。打開門走到客廳,我媽已經把早飯做好了。我跟兩人打了招呼便去衛生間洗漱了。
收拾妥當後,我走出來坐在餐桌旁,卻發現並沒有我的碗筷。我疑惑的看向我媽,我媽卻只是自顧自的喝著粥,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爸依舊在看電視,是早間新聞,但不知為什麽這樣的節目他也能笑出聲來。
“媽,我的飯……”還不得等我說完,我媽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昨天給你留的晚飯你為什麽不吃!回來那麽晚也就罷了,我給你留的飯你一口都不動是麽!今天早晨沒你的飯,我告訴你,這是給你的懲罰!”說罷,我媽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看也再看我,大口喝著粥。
我不知所措,然後下意識瞄了我爸一眼,而這一眼更是讓我遍體生寒。因為我發現我爸正面對著電視在咯咯笑著,但是他的頭雖然沒轉過來,眼珠卻用力的轉到眼角處在偷偷的看著我。
我立刻起身,走向門口。並在心中暗下決定,這個家我是再也不回來了。雖然別的人也和現實中不一樣,但我爸媽的狀態簡直連正常人都算不上了。
走到門口穿上鞋,就在我要踏出門的時候,我爸忽然在身後說話了。
“兒子,晚上早點回來吃飯,我和你媽等你一起吃啊。”
我沒有答話,而是飛快的打開門然後迅速的離開了。開什麽玩笑,還等我吃飯,這個家愛誰回誰回,老子是鐵定不回來了。
沒有線索,我還是只能先去殯儀館。剛到殯儀館門口,我便看到館長站在門口,一臉嚴肅的打量著我。我硬著頭皮跟館長打了個招呼,館長點點頭,說道:
“看你氣色不佳啊,你不要總是出去鬼混。休息不好會耽誤工作的,現在的年輕人啊。”然後還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為什麽館長對我的意見這麽大,沒辦法只能點頭哈腰的說是。這時白雲飛打著哈氣大門那邊走過來。依舊是頭髮和衣服都很凌亂的樣子。
“啊~~館長早。旗風,你怎不進去呢,怎的這麽有興致跟館長在門口抓考勤啊。”白雲飛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氣,眼淚都打出來了。說著從我倆中間走過同時還跟我擠了擠眼睛。我心領神會,跟館長點點頭說我先去工作了,就逃也似的跟著白雲飛走了進去。
打掃完了衛生,整理了下登記表。也沒什麽事了,但我一直在我的工位上不敢亂走,因為館長似乎總在走來走去的,表面上像在檢查工作,而我卻覺得他在有意無意的盯著我。
總算熬到了午休時間,我拿著單位發的盒飯溜到了白雲飛的大庫裡。見他竟然躺在三把椅子拚成的臨時床榻上呼呼大睡,我猶豫了下,然後搖醒了他。
“幹嘛啊,昨天我半宿沒睡,累死我了。”白雲飛坐起身來,抻個懶腰。
我臉抽了抽,半宿沒睡,幹什麽,和青檸麽?我心心念想,卻沒有問出來。
“唉,小白,你說館長為什麽好像只針對我啊,我看你遲到,又在這裡睡覺他也不管,胡桃和陸澤天天膩歪他也不管,怎麽偏偏看我不順眼啊。”
“嗯,可能因為你最沒用唄,那個看人下菜碟的老狗,不是最會欺軟怕硬麽。”白雲飛撓了撓腦袋,想了想說道。
“老狗?”雖然這個世界的館長的確很討人厭,但白雲飛竟然這麽形容他還是很讓我意外了。
“對啊,你也該在業績上多努努力了。不過你也是,昨天帶你去衝業績,你還讓人家給洛曉天給搶了,真是枉費我一番好意。你這樣可不行啊,再這樣估計那老狗會拿你衝業績的哦。”
我聽不明白,卻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昨天的女孩是給我衝業績的,衝什麽業績?我真的不懂,但又不敢問。
這時忽然聽到外面似乎有人在吵架,我放下飯盒,走出去看看是怎麽回事,卻看到胡桃正掐著腰,對著一個女孩破口大罵。而陸澤正現在她身後,冷眼看著這一切,眼中滿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