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綠光下,以徐光的視力,很容易就看清了吊在上面的生物的具體模樣:
總體而言是人形,大致類似兩個人類男性,但是,皮膚表面覆蓋著的,是乾結的血液和絲絲縷縷的外來血肉和毛發,眼窩冒出磷光,露出的尖牙沾著鮮血。
手部比之人類,伸出了鋒銳的爪子,雙腳同樣如此,有了尖爪,更為適應地抓住任何東西進行固定,以像隻蝙蝠一樣倒吊。
若是忽略掉種種怪異的部位,你甚至會以為,這兩隻生物就是兩個人類男性,只是偏瘦小,像是乾癟了一般。
而當兩隻人形生物向下俯衝時,那完全暴露的姿態更讓人震驚。
它們的腋下,雙肋的部位,竟然展開一對灰白的羽翼,由類似於鳥類的羽毛組成,羽毛的間隙,滴落下鮮血。
這一瞬間,徐光立馬就想起了《山川河流異志》中的一篇記載:
“大魏一百二十八年間,孟門山內有一羽門洞開,面見者無不雙肋盡生羽翼,飛進門內,再無蹤跡……至七日後,羽門不知所蹤,孟門山上道教遺址孟門觀盡數被摧毀……”
於此同時,他不由得給這兩個人形怪物起了一個足夠適合的稱號:
羽人!
這些思緒在他腦子裡飛快閃過,但並不耽誤他手上的動作。
提弓,開弦,放箭。
一氣呵成!
沒有半分遲疑。
然後,腿一蹬,往旁邊一跳,就地翻滾一圈,遠離了這塊狹小的區域。
啊!
其中一隻羽人俯衝得太過急切,來不及改變方向,只能強行停住,扭轉身體,但那支箭還是免不了射中它的翅膀,頓時灑落大片鮮紅的鮮血。
為此,它發出了淒厲的大叫,身形在半空中搖搖晃晃,即將墜落。
它的同伴的速度絲毫不見,一下子就衝到了徐光原本站的地方,雙手爪子閃著寒光,看著就能意識到其鋒銳,但被躲開。
徐光翻滾剛剛止住身形,又是乾脆利落的一箭射出,瞄準了距離地面只有十幾厘米的羽人。
這一次,距離更近,造成的傷害更大。
直接一箭從胸口破開胸腹,完全穿刺而過,除了箭尾的箭羽被血肉卡住,沒有全部飛出。
那對灰白的羽翼再無力扇動,身軀直直落地,發出重響,掀起灰塵。
被射中一隻翅膀,正半蹲在地面的羽人見此,立馬張嘴,發出一聲人耳無法聽到的嚎叫。
同一時刻,徐光即使什麽都沒聽到,還是像腦袋遭到了無形的重擊,一瞬間愣神,呆立原地。
趁這一機會,羽人手腳並用,幾步攀爬就接近了目標。
右爪如閃電一般伸出,以這力道,尋常人遭遇,足以開膛破腹。
羽人似乎似乎已經看到了這一場景,嘴角咧起的嘲諷似的笑容愈發明顯,愈顯得怪異,不似人類。
但結果出乎它的預料,它的蓄力一擊,隻留下了五道淺淺的傷口,鮮紅的血液只是緩慢地滲出來。
這一次,換它有些愣住了,以它的腦子,甚至想不清楚究竟為什麽如此。
但徐光被它暗算了一次,可不會再給它機會。
因為實在接近,弓箭幾乎無用,所以他乾脆就隨手將大弓一扔,加之剛剛的羽人的攻擊足夠他判斷出,起碼對於鍛骨武者而言,這種生物攻擊力並不強,爪子上也不含毒素,隻微微有些腐蝕性。
雙手用力一抓,死死地握住羽人兩隻手腕,
彎腰再挺直,直接甩起半空,用力一扯,摔在地上。 可以聽見,清晰的骨頭斷裂的聲音。
啊!啊!
羽人發出痛苦的嚎叫。
但很快,它就叫不出來了。
因為,徐光直接欺身壓上,一拳又一拳,沙包大的拳頭往腦袋上招呼,沒有半點客氣。
很快,羽人腦袋凹陷下去,破開一個大洞,流出鮮紅的血水和黃白的腦漿。
就和人類一樣。
徐光吐出一口氣,站起身,不知懷著什麽樣的心情,歎息著說了一句:
“我越來越適應了。”
將大弓撿起,莫名地咕噥了一句:
“我可是個文明人,拿拳頭砸人可不是我的嗜好。”
這是實話,除了弓箭,他以後還考慮學一門劍術,也可以是長槍,都是不錯的選擇。
沒了羽人的威脅後,徐光開始仔細地在大廳搜索。
他以此將木牌撿起,包括只剩半個的雕像,和勉強完整的一本書籍。
“雕像無法吸收還能理解,畢竟已經損壞得徹底,但這幾塊木牌還大體完整,又怎麽會吸收不了,難不成,同一類型的物品只能吸收一次?”
不過,這又不是遊戲世界,他也只是開開玩笑,很快,就發現了木牌上的不同。
“雖然表面的文字一樣,但這幾塊木牌用的材質都是普通的木頭,我一捏就碎,不像我手裡的那塊,很堅硬,不容易在表面留下痕跡,雖然我並沒有實驗過,但確實能夠清楚感受到……所以,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狀況,是我手裡當然木牌更為特殊。”
“如果不特殊的話,或許早就被老鼠咬爛了。”
既然沒有太大用處,徐光也沒刻意留著,轉而翻閱那本還能看的書籍。
書籍的封面雖然滿是髒汙,但還是能勉強辨認出三個大字:
飛雲功。
“這……”
他確認自己沒看錯,畢竟,這本書就是用他認識的、大魏王朝通用的字體書寫的,雖然細節上有些不一樣,但大體上還是相似的。
“莊主來過這裡?”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但很快發現,他就發現自己想法的漏洞。
“不對,或許,第一任莊主之所以能夠飛速崛起,正是因為意外進入了孟門觀,找到了飛雲功的功法原本,而這飛雲功,本就是道教功法!”
“我是從地道頂端的破口處暴力入侵的,很明顯,這並不是正常道路,所以,孟門觀應該還有另外一個正常的入口才對而第一任老莊主,就是從孟門觀的大門進入的,然後獲得了飛雲功原本。”
他隨意翻了翻,臉上難免有失望之色浮現:
“可惜,破壞得太嚴重,到第三層,內容基本不全了。”
將功法收入懷中,很快,他又振奮起來。
“這也意味著,我能夠從孟門觀裡獲得飛雲功的第三層、第四層,甚至更高層次的功法。”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要不要繼續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