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貫大如州離應天府不遠,騎馬就一個小時的路程,賈政跟著捕快到達了。
“還請大人稍等,小人找人問問封家在哪!”捕快朝賈政行禮道,他知道甄士隱的嶽父家在這,但具體的是哪一棟房子,他還真不清楚。
“去吧,”賈政點點頭。
捕快很快就找了一個人過來,隨後,眾人就前往封肅家。
“封肅,封肅,快快出來迎接···”
封肅周圍的鄰居喊著,很快,封肅就走了出來,他看見賈政一襲白衣,上面穿著不知名的裘衣,腰間佩戴一隻金色的麒麟,身後跟著數名提刀護衛,就知道是一個大富大貴之家。
於是,封肅直接走到賈政面前,跪趴在地上,說:“小人見過大人,願大人身體安康,長命百歲。”
“起來吧,”賈政扶起封肅說:“甄大人可在?”
“甄大人?”封肅有點疑惑,隨後恍然大悟的說道:“賢婿已出家一年噫。”
說這句話的時候,封肅就有點後悔,早知道有如此大官尋找甄士隱,當初他應該對甄士隱好一點,那麽,甄士隱也就不會出家了,現在,不僅照顧女兒一年多,還倒貼了飯錢。
賈政是知道甄士隱出家了的,他來這只是找封氏,也就是香菱的母親。
“甄士隱的家眷呢?”賈政問道。
“小女兒在家,”封肅回道,他仔細的瞅了賈政一眼,見其只有四十歲,再想一想封氏的年紀與姿色,頓時恍然大悟,頓時將賈政迎為上賓。
封肅在大廳接待賈政,隨後,讓妻子去喊封氏出來。
封氏帶著她的兩個丫鬟從後門出來,結果剛跨過門檻,就見一個小女孩站在一個貴人身後,女孩雖然穿著普通的衣服,但眉間的一米粒大小的胭脂,瞬間吸引了她的注意,再仔細看看,越看越跟記憶中的女兒對上了。
“英···英蓮···”封氏顫聲的問道,她捂著嘴巴,眼淚奪眶而出。
香菱呆呆的站在賈政身邊,低頭玩弄自己的衣服,根本沒有注意到封氏。
賈政輕輕的用手臂捅了捅香菱,朝她問道:“還記得她嗎?”
香菱抬頭看了封氏一眼,又習慣性的低頭,隨後,又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封氏,才低下頭說:“不記得了。”
香菱五歲被拐,可人在三歲的時候,通常就有長久的記憶,而像香菱這麽聰慧的人,又如何記不住?只是被拐子打怕了,現在,人一問起,就說不記得了。
“我的兒啊!”封氏哀嚎一聲,直接跑到香菱面前,一把將香菱摟進懷裡,不停的哭著。
香菱默默的不說話,見封氏抱的太緊,就掙脫開來,躲到賈政身後。
封氏見此,跌坐在地面上,不停的用手捶打著地面。
“唉,老嫂子,老嫂子,”賈政連忙製止封氏的自殘行為,說道:“今日母女團圓,何止於此。”
“大人願將女兒還我?”封氏問道。
賈政將封氏拉了起來,扶到凳子上,才說:“自是願意,我與甄兄同朝為官,此時見他有難,豈能不幫一把?”
於是,賈政將薛蟠與馮淵因買香菱而鬥毆的事情講了出來,說:“我見香菱有些熟悉,就帶她尋找甄兄,誰知甄兄不在了。”
說到這,賈政倒想起紅樓中一僧一道,好像整部紅樓都有他們的影子,也不知是敵是友。
“多謝大人,”封氏說道。
此時,她也回過神來,知道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刻,
又見香菱緊緊的站在賈政身後,就說:“大人,有生之年,能見女兒一面,我就心滿意足了。” 說到這,封氏就歎了一口氣,自己的父親,封肅,實在是太嫌貧愛富了,要不然,甄士隱也不會被其逼的離家出走。
“老嫂子何故歎氣,政能幫的,必會傾盡全力,”賈政安慰道。
“大人不惜千裡,將英蓮帶來與我相認,可見大人仁心仁德,”封氏說道:“我願將英蓮贈送給大人,不管是為奴為妾,皆隨大人心意。”
自己的父親是什麽樣的人,封氏一清二楚,與其將女兒留在身邊受苦,還不如送給看起來人品不錯的賈政,若是賈政對她好,那麽香菱也能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了。
“怎麽可能為奴呢!不,不,不,不會為奴,不是,我的意思是···”賈政尷尬的解釋道,但越解釋,越說不清,最後,乾脆說道:“你放心,我會對香菱好的。”
“那就好,”封氏點點頭,再仔細的看了一眼香菱,就像要印入腦海一般。
“我馬上會回京城,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賈政說道,封氏在父親家過的並不好,這點從她滿是老繭的雙手就能看出來,而且,她的兩個丫鬟的手上也滿是老繭。
“不了,我在這等良人回來,”封氏苦笑著說道,隨後,將一個丫鬟拉了出來,對她叮囑道:“你從小就在甄府長大,現在二十一了,也沒有將你嫁出去,這點是我甄府虧欠你的。”
丫鬟聽了,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說道:“奶奶說的哪裡話,我會一直陪著奶奶的。”
封氏沒有理會丫鬟,轉而對賈政說道:“大人,這是我的丫鬟嬌杏,讓她當通房如何?”
“這,這···”賈政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嬌杏也是一等一的美人,能跟著主人吃苦,也見其品格是一等一的。
賈政不是聖人,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而嬌杏年芳二一,正是成熟的時期,這讓他說不出拒絕的話。
“罷了,罷了,”賈政揮揮手說道:“以後每年,我讓她倆回來探親,如何?”
“多謝大人!”封氏跪拜道。
賈政留了一百兩銀子給封氏,就帶著香菱與嬌杏離開了,回到應天府的時候,捕快也得了一百兩。
“爺,你回來了!”晴雯滿是歡喜的跑了出來,結果見賈政身後跟著兩個女人,頓時停住了腳步。
“晴雯,”賈政見晴雯站在哪裡不動,知道晴雯醋意上頭,於是走過去,將晴雯抱在懷裡,親吻了她的額頭。
“哼,”晴雯生氣的聳聳肩,從賈政的懷裡掙脫出來,說:“爺,房間不夠,也沒有她們的床鋪。”
“這還是很簡單的,”賈政笑著說道:“香菱跟你睡,嬌杏跟我睡,剛好能睡下。”
“爺,你···”晴雯被氣哭了,跑回房間。
“唉,”賈政朝晴雯伸了伸手,結果晴雯根本不回頭。無奈,賈政將香菱兩人交與賈敏安排,自己則進屋安慰晴雯。
所幸房間少是晴雯的玩笑話,在香菱有自己的房間後,晴雯就不在哭泣了。
“爺,你就會嚇唬我,”晴雯見香菱不在屋裡睡,頓時松了一口氣,然後躲在賈政懷裡撒嬌。
“你這個小妮子,人沒長大,想法倒是挺多的,”賈政親昵的捏了捏晴雯的鼻子,笑個不停。
“哼,”晴雯輕哼一聲,拿起一朵芙蓉花,插在一個花瓶上。
“老爺,薛太太來了,”林黛玉的貼身丫鬟,雪雁,在賈政房間外面喊道。
“嗯,我知道了,這就過去,”賈政回道,隨後朝晴雯說:“你看看,這才是丫鬟嘛,哪裡像你,活的跟主子一般。”
晴雯仰著頭,說:“要你管,我就這樣。”
“好,好,”賈政無奈,只能帶著晴雯前往大廳,此時,薛姨媽與她女兒薛寶釵正在大廳門口等著。
“姐夫···”
“見過姨夫,”
喊姐夫的是薛姨媽,喊姨夫的是薛寶釵。
薛姨媽長的很漂亮。只是年紀大了,身上已經有肉,眉角也出現一道魚尾紋。
薛寶釵長的比薛姨媽漂亮很多, 跟香菱,晴雯是一個檔次,但她比晴雯守規矩,比香菱靈活很多,跟她說話,往往會忽視了年齡的差距。
“坐,”賈政邀兩人坐下,問道:“蟠兒怎麽沒來?”
“這,”薛姨媽愣住了,不知道怎麽回答。
“我家哥哥被姨夫訓斥後,已潘然醒悟,此時正在家中悔過,讀聖賢之書,”薛寶釵回道,她也知道薛蟠惹惱了賈政,但終究是自己的哥哥,只能幫他圓過去。
賈政不再談薛蟠之事,而是跟薛姨媽交流了一些家常,最後,問起兩人的行程,得知前往京城後,才說道:“不如在這住下,明日一道啟程如何?”
終究是自家親戚,見面了總不能當沒看見一樣。
薛姨媽愣住了,然後想到什麽,頓時滿臉通紅,隨後結巴的說道:“妾身···妾身···”
“你妾什麽妾!”賈政無語,雖然你是我的小姨子,但不能壞我的名聲啊。
妾身用的語境有三種,一種是妻妾面對丈夫的時候,第二種是在一起睡過的,至於第三種,則是花樓女子招待客戶的用語。
賈政連王夫人都沒有碰,更何況她的妹妹。
“我···我···”薛姨媽被賈政堵的說不出話來。
“娘,”薛寶釵拉著薛姨媽,讓其不再說話。
“多謝姨夫,”薛寶釵朝賈政行禮道,不管賈政有何想法,一到晚上便知。
“敏兒也在後院,你可以去看看她,”賈政說著,就站起身來,帶著她倆朝後院走去,並讓小斯去通知薛蟠,告知倆人在這住一夜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