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董光進董教授,我真的是他學生!”
“證件!”
“沒帶,您行行好,您看我帶這麽重的設計圖紙。”
“證件!”
“要不您給董教授家裡打個電話?”
“證件!”
范式被保安給折磨哭了,工大家屬院安保高一點,這個早知道,第一次沒有老師帶,還真進不來,有資格進家屬院的學生證,後面有一個保衛科的編號戳。
老師的電話又不記得。
算了,改天再說吧!
回頭差點和一個絕美的女人撞一起,“瞳……抱歉,抱歉,認錯人了。”
一個和季宇瞳穿一模一樣白色連衣裙的女人,顏值也和季宇瞳不分高低。
氣質卻截然不同,容顏精致,眼神恬靜,充滿書卷氣,一看就是書香門第,讓人十分舒服。
“你找董老師?”一開口,卻是江南口音底子。
“啊?!”盯著看很不禮貌,范式趕緊低頭,“是啊學姐,送一份設計圖。”
美女聽他叫學姐,還以為認識她,伸手到胸前,“給我吧,我給你拿上去!”
“啊?!”范式再次愣神,不好意思踢踢腳邊的書包,“學姐,二十多斤!”
美女蹙眉,向保安室看了一眼,“沒關系,我帶他們上去,好好學專業課,以後會有機會配證,你這樣貿然闖不進去。”
范式懵逼地看著人家進門,保安連名字都沒問,主動抱起書包跟在身後,施施然消失在拐角。
這女人是誰?
自己可不是臉盲,這麽漂亮不可能不認識,想了半天也沒印象,大概是哪個實驗室的碩士或博士,不對,這是哪位老師的女兒,工科女沒這氣質。
搖搖頭,開車離開。
打電話季宇飛在海灣的港口,季宇瞳還在別墅區,不想去楊家,準備出城到郊區實習工廠,追憶愛情花開的地方,順帶散散心。
叮鈴鈴~
剛行駛不到十分鍾,手機響了,一個陌生號,“歪,您好?”
“好家夥,小算盤,你這手機是個擺設吧,天天關機,要不是我在二飛身邊,都打不通你的號。”
“李…李二叔?”
“是我,說個地方,站著別動啊,我清閑了,帶你回山裡轉轉!”
……
今天是期末考試日,學生馬上放假,董教授兩口子不用為考務奔波,都在家裡。
美女竟然有家裡的鑰匙,開門進屋,讓保安把設計圖放下,悄悄進入廚房。
“喲!嚇我一跳,星月啊,老董在書房呢。”
美女挽起袖子幫忙洗菜,“梅姨,後天我準備回家住半個月,從南邊直接出國。”
梅老師很是傷感,拍拍她的肩膀,“是該回去住幾天,你媽媽前兩天還給我打電話,好好的一個靈氣女子,被家裡人搞成工科學究,留學意義重大,你奶奶滿意了吧?”
“她那脾氣您還不知道,我回去也落不下好,天天吵,也不知道吵什麽。”
“哎,過不了你堂弟那道坎,老人家也走不出來。”
美女不想提家裡的傷心事,“梅姨,您從哪兒買的這麽多野菜?這得吃多久?”
“老董表弟送來的,知道他好這一口,呵呵,土包子。”
書房門吱呀一聲響,美女趕緊朝外喊道,“董老師,我幫您拿上來一份設計圖,是一個學弟,我看他很著急。”
董教授摘掉眼鏡,到廚房門口揉揉發酸的雙眼,
“哪個冒失鬼,肯定沒有好好上課。” “呵呵,我不認識,他叫我學姐,應該見過我,一書包圖紙,不知道做什麽課題,這份專研勁倒是讓人佩服。”
董老師苦笑一聲,先到衛生間摸了把臉,看在得意門生的面子上,把書包放到茶幾,一本一本掏出編號的圖紙。
全斷面盾構隧道掘進機,董光進看到圖紙首頁名稱,差點噴出一口老血,那個混小子不誤正業?
美女和梅老師一直在廚房收拾野菜,低聲竊竊私語,不時發出一聲嬉笑,沒注意外面的動靜…
“星月!”一聲高呼把兩人震得一抖。
“星月!你過來!”這一聲又急又高。
兩人走出廚房,董教授紅光滿面的拍著一堆圖紙,竟然有點顫音,“星月,快…快來,你快來看看!”
叫星月的女子疑惑看起圖紙,董教授又趴到桌邊,拿起電話,“歪,老曹,快來我這裡,馬上,速度,立刻…”
掛斷立刻撥打下一個,“老段,來我這裡,快點,馬上…”
“王副校長,您得到我家一趟,不行,現在…”
半個小時候,董老師家裡站著十多個中年眼鏡男女,每個人都抱著一部分圖紙,一頁一頁仔細翻看…
“老曹,我看看液壓部分!”
“你看個屁,等我看完…”
兩個小時後,叫星月的女子把圖紙收集起來,核對編號,戀戀不舍放到茶幾中間。
一個身材魁梧、眼神堅毅的三十歲男子進屋,朝沙發中間的副校長行禮。
“小林,你是重點實驗室的安保負責人,把這些圖紙帶回去, 誰有資格看,誰有資格研究,我們得匯報領導,請示工業領導。”
“王校長,裝備圖紙怎麽會出現在…”
“小林,不是你想的那樣,一個學生的成果,我們沒想到他做成了,也不是裝備圖,但勝過裝備圖。”
男子點點頭,“我懂了!我也會匯報!”拿相機把圖紙和現場人員照了張像,抱著圖紙離開。
王副校長哆嗦著拿出一包煙,每人散了一根,卻沒一個點的,咬住說不出一句話。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老曹,天下有地質、土木、機械、力學、液壓、電氣、控制、測量、計算機等集工程學科一身的人?還是我們的學生?”
“不可能,他應該有個小團隊,應該是我們學校畢業的校友。”
嘭~
王校長猛的一拍茶幾,“星月啊星月,人就在你面前沒影了,你說…你說…這怎麽和做夢一樣。”
叫星月的女子也很尷尬,她敘述了好幾遍,而且會素描,沒有一個老師認識這個學生,在校學生絕不可能,這是一個海量的系統工程,在校學生不可能突然弄出成果。
范式若看到素描圖,也會哭出來,稀疏的胡茬子、凌亂欠打理的髮型、勞累過度的黑眼圈,能套到他身上,得再次見到真人看臉型。
王校長拍拍膝蓋,艱難站起來,“散了,規矩大家都知道,等消息吧。”又指指後面的女子,“星月啊,人家都把製造圖紙甩我們臉上了,你還有留學的必要嗎?我看,馬上就會要求建模試驗,這個夏天都有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