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製行李架是厲鬼?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看向頭頂的行李架。
很普通的老舊行李架,長方形框架裡焊接著手指粗的鐵管,通長數十米,壓在頭頂上,好似索命利器。
“真的假的?行李架厲鬼?我見過的厲鬼通常都是人體的肢體,你猜測的依據是什麽?”平澤不相信的問道。
陳默懶得回應他,對流川楓道:“現在我們可以把各自的行李分給這些重刑犯,或者換一個車廂,但不能保證其他車廂的行李架,是不是也是厲鬼的一部分,而且貿然踏足其他車廂,可能會打破某種平衡。”
他攤了攤手,道:“當然,你們可以選擇不相信。等他們再死幾個應該就可以作證我的推斷了。”
“不過我要提醒一句,他們現在死乾淨了,到車站裡怎麽辦?讓他去嘗試?還是說,讓你女兒,或者百合鈴?”陳默依次指向平澤、土禦門真由美、百合鈴。
有價值是一件好事,哪怕你的命運是被人利用。
陳默可能不是幾人裡最強馭鬼者,但他不是墊底,而且他很年輕,駕馭厲鬼不過半個月,這就是資本。
流川楓道:“平澤,把你的行李分給他們一些。”
“我帶的都是武器,他們如果拿了發生變故怎麽辦?”平澤蹙眉。
他駕馭的鬼會被黃金武器影響,他外號鬼力,厲鬼力量必須緊身才能發揮,要是有人拿黃金武器攻擊他,他雖然能殺掉對方,但很吃虧,畢竟他距離複蘇已經不遠了。
流川楓命令道:“陳默,你幫平澤一起看管他們,如果有人動歪心思,動用鬼言直接殺了。”
陳默道:“沒問題。你們決定,不過,我還是有點擔心。”
“小弟弟,有話就一次性說完哦。像處男一樣吃不乾淨可是很苦惱的一件事。”三千代撫摸著紅色嘴唇,笑道。
陳默道:“分發的行李,他們幾個人要保持數量一致。”
“為什麽?”
“雖然考慮到厲鬼殺人規律普遍只有一種。但這電車詭異的很,要是大家都有了行李,它又會選擇行李數量少的人殺呢?畢竟你們看。”陳默指著吊死的壯漢。
“頭髮繩子和地上的汙濁河水,都是在搜索。搜索誰有沒有行李,檢索數量。”陳默一鼓作氣把自己的推測講出來。
“你真的才成為馭鬼者不久嗎?我覺得你可以到島國總部新的教育部門任職,教授新人馭鬼者厲鬼知識。”角川道。
“平澤按照陳默君的意思做。”流川楓道。
平澤站起來,打開登山包道:“我站起來了,你們要注意點,如果有什麽東西襲擊我,你們要幫我。要是我在車廂裡死了,你們也很危險。”
陳默笑道:“沒關系,我們可以換個車廂。”
平澤冷哼一聲,從登山包裡取出他帶的武器,黃金手槍,黃金繩子等一些列黃金製造的武器。
“你們給大爺好好拿著,老老實實的,如果誰敢反抗,我會讓你們死的比他們更慘。”平澤分發完道具,指著吊死的兩人威脅道。
“他、他們是被鬼殺死的?”一個帶著眼鏡,怎麽看都不像重刑犯的男人顫抖的問道。
平澤瞪了他一眼,但沒殺他。
“沒錯。如果你們想活著離開,那就要聽我們的。還有,別以為槍械對我們有效果,如果不信,你可以打他一槍,或者丟顆手雷試一試。”平澤指著陳默笑道。
陳默呵呵一笑,
把登山包裡的黃金太刀取出來,不斷拔出又合上。 分配完平澤坐回位置上。
“真由美你們拿著這些。”流川楓主動把自己登山包裡的東西分給女兒還有百合鈴。
電車依舊前行,速度始終維持在臨界點,坐在上面感受不到它前進跡象。
流川楓他們都轉過頭盯著重刑犯他們。
貌似真的沒問題了?
至少沒有人被厲鬼襲擊。
陳默時不時盯著行李架,試圖尋找不同尋常的地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破碎的電車窗戶吹進陰冷的風,吹的吊起屍體隨意晃動,宛若脫離引力控制的撞針。
“應該沒問題了,再過不久,電車應該就能抵達如月車站吧。”平澤小聲嘟囔一句。
“媽的。”陳默直接罵出了聲。
這蠢貨能不能別總插旗,真他媽的晦氣。
流川楓他們轉過頭,對於陳默的失態感到好奇。
三千代捂著嘴,笑道:“小弟弟難道被百合鈴撩撥了?”
百合鈴歪著腦袋,一副什麽意思的笨蛋表情。
陳默忍不住道:“平澤,你最好閉上嘴。都說我駕馭了鬼言,我看你才是徹底的烏鴉嘴,剛剛要不是你隨意插旗,我覺得都不會出現厲鬼。”
“你混蛋,本大爺只是舒緩壓力。”平澤罵道。
“好了陳默君,我知道平澤和你之前有不愉快,但現在不是吵鬧的時候,他成為馭鬼者時間不久,又是第一次接觸A級靈異事件,想舒緩壓力也正常。”角川竟然主動出來說和。
陳默懶得接話,提醒道:“這電車邪性的很,你們有沒有感到越來越冷了?而且,電車的速度好像慢了。”
仿佛佐證陳默這句話,吱嘎的聲音從車廂外響起。
和之前月台電車停靠一樣,電車似乎在減速,要停靠。
“肯定是到站了!”平澤興奮道。
流川楓道:“這才行駛了二十分鍾,按照時刻表,電車抵達終點站的時間是一點十分,島國電車不會有晚點情況,但就算提前抵達,也不可能這麽早。”
接著,他補充道:“可能真的出事了。”
說著,他臉黑的看向平澤。
仿佛真的就和陳默說的,只要這家夥插旗,不出一分鍾,立刻就會發生異常。
吱嘎、吱嘎的聲音越來越響。
仿佛車輪壓到了硬質物體,拖拽著它在電車軌道摩擦似的。
陳默看向窗外,漆黑一片,模糊的黑如暗物質一樣,但可以肯定,電車真的在停靠。
“這裡也有座車站?”三千代隨意剝開一盒自製巧克力,外面用絲帶綁著,像白色情人節男性的回禮。
角川道:“猜測有什麽用?”
說著,他徑自站起來,換到一個窗戶破碎的位置,把頭從窗戶探出去。
這顯然違背了流川楓說的不要隨意亂動。
但流川楓沒有阻止,因為出意外了。
靈異事件,不是單靠猜測就能活下去的,必須要嘗試,在嘗試中發現規律。
角川彈出頭,道:“車廂裡看到的和外面環境完全不一樣,你們應該看一看。”
陳默問道:“你不會已經被鬼取代,引導我們探頭吧?你最好先回來讓我們看看。”
話糙理不糙,別看馭鬼者多麽強大,再厲害也不如厲鬼。
“這個少年情商太低了。”一個重刑犯低聲嘟囔道。
角川縮回身體,道:“我沒問題。”
平澤立馬也換了個位置,彈出腦袋。
“混蛋,這是怎麽回事?從車窗看我們不是黑乎乎的嗎?外面怎麽是荒山?”他驚呼一聲。
“前面右側有站牌,混蛋,那裡好像站著什麽人?”接著轟隆一聲,他直接把身體抽回來順勢跌倒在椅子上,吃痛的罵道。
“有人?”流川楓眉頭一皺。
陳默也蹙眉,人?別是鬼吧?
畢竟,流川楓說過,這電車是把鬼送到如月車站的。
人登車要在車站,但鬼呢?平澤說外面是荒山,鬼在荒山野嶺登車,不太正常了嗎?
咚、咚、咚的聲音響起,和電車行駛時響起的教堂鍾聲很像。
那嘶啞的吱嘎拖拉聲徹底消失。
陳默坐到一側,也從窗戶探出頭。
晦暗的天空,如同陳默看過電影寂靜嶺的陰霾下,強烈的壓抑感和兩側密閉的叢林形成強烈感官衝擊。
前方,不知電車是行駛時才會開車燈,還是停靠時車燈自動亮起。
暖黃的車燈照亮前方,狹窄的扭曲鐵軌旁,有一條輔路,這條輔路全是碎石,走在上面會硌腳,不,最重要的是,在輔路口,佇立著一塊老式的站牌。
圓形站牌經歷雨水侵蝕,掉漆的部分在接觸水流通後,致使大部分字跡被遮擋住。
依稀可以看到“隧道站”三個字。
算上遮擋的部分,應該是某某隧道站。
在橘黃色暖系車光照耀下,陳默看到在輔路口,停靠著一輛廢棄的公交車。
癟了的車輪已經有密密麻麻裂縫,米黃色的車漆和電車一模一樣,它縮在輔路角落旁,一邊陷下去,一邊車窗抬的老高,明明是公交車,但車窗意外的狹窄。
“哪裡有人?”陳默蹙眉,因為他沒看到人。
但緊接著吊軌的一幕,讓陳默遍體生涼。
正當他想縮回身體時,在公交車靠前座的車窗下,一張慘白的臉慢慢探出來,是個女人,她雙手拔著車窗,慢慢的像爬似的挺起身體。
“不是站牌下面有人,而是公交車裡面有人。”
或許因為視野原因,導致平澤看錯了。
另一邊,砰的一聲,電車門赫然打開了。
陳默縮回身體,道:“公交車裡面有個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厲鬼還是誤入的人躲在裡面?”
“女人?高中生,你想女人想瘋了吧,明明是好幾個人。而且,你看,它們不是已經上、上來了嗎?”平澤嘟囔著,指著敞開的電車門。
陳默蹙眉,剛想反駁,但他傻眼了。
真有人。
第一個走上車的是個手裡握著鐵鏟的男人,個頭不高,穿著發白的體恤衫,應該知性的雙眸,卻布滿血絲。
他登上電車,看到了陳默他們,立刻就愣住了。
“王勇,你怎麽不走了?快點上車,我感覺這裡有點詭異,他媽的,鬼郵局真該死,居然讓我們來島國送信,也沒人給我們報銷機票。”後面有男人的聲音催促道。
握著鐵鍬的男人表情微變道:“這上面有鬼,好多做電車的鬼。”
他們說的是陳默的母語,而且,陳默聽到“王勇”這個名字,眉頭皺的更深了。
“鬼郵局信使王勇?靈異物品鐵鍬,對上了。但不可能,我有看過他的原著信息。這個時間段,他根本不需要送信,有問題,絕對有問題。”陳默蹙眉道。
“你說什麽?”
“混蛋,你們是人?”平澤雖然聽不懂,也沒覺得鬼會搭訕,立即起身罵道。
流川楓看向陳默,道:“他們不是島國人。你接觸他們。”
陳默眉頭皺越深,警惕心大起:“不可能啊,他根本不需要送信。怎麽可能來島國,又怎麽可能要往如月車站裡送信?”
“他們好像是人!島國人!”王勇握住鐵鍬,緊盯著平澤。
“讓讓我看看。”一個男人擠著探出腦袋。
同時還有一個女人也走上來,盯著陳默他們。
三個人。
居然有三個信使。
這讓陳默更疑惑了。
“會不會是旁邊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他的親人,誤入了鬼郵局,王勇只是幫著送信?但這說不通。”
就在這時,電車又響了, 教堂鍾聲般的啟程音響徹車廂內。
外面溫和橘黃光漸漸消失,看來電車只有停靠時才會亮燈。
“那個女人沒上車。他們不是從車站登車。他們真的是人嗎?”
陳默站起身,摸著口罩走到王勇身前,用母語道:“你們好。”
“普通話說的這麽流暢的島國人?”王勇皺眉。
“他好像不是島國人,個頭。”旁邊的女人指摘道。
王勇道:“你們是誰?島國能夠使用靈異力量的人?目的地也是車站?”
陳默道:“對。你們呢?他們兩個是普通人吧?”
王勇身邊的男人笑道:“原來不是鬼啊。我是何言昌,我們是要送一封信到車站。”
“何言昌!”旁邊的女人皺眉,看來她貌似不待見陳默。
“送信?往如月車站送信?”流川楓竟然說著一口流利語言。
“流川楓,是不是要壓製他們好好問清楚?”角川好像也聽得懂。
三千代打著哈欠,道:“送信?如果不是蠢到家,誰會往哪種地方去?壓製吧,而且,他們既然能夠搭乘這輛電車,說不定可能掌握了其他登車的方法,我們需要掌握。”
幾個人裡面就只有平澤一臉懵逼,完全聽不懂。
王勇握住鐵鍬,警惕道:“你們要對我們下手?”
陳默道:“我有些好奇,你不是不需要送信了嗎?我駕馭的厲鬼告訴我,你應該是‘五樓’信使吧?”
聞言,王勇面色一變。
他旁邊的何言昌說道:“我們三個是四樓信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