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兆翰霍兆軒聽得想吐。

另外兩對兄妹也好不到哪裏去。

尤其是兩個女孩兒，被霍三奶奶的話膈應的不行。

她們也知道家裏長輩為什麼讓她們過來坐席，不就是為了聽霍三奶奶說這些三觀炸裂的話？

可爺爺奶奶重男輕女，她們都還在念書。

如果不是成績優異，學雜費全免，沒了媽媽的她們可能早就被爺爺奶奶安排著嫁人生子了。

本就被霍三奶奶的話噁心的不行，這會兒崽崽一吐，她們也覺得胃裏開始翻騰。

邊上霍兆翰霍兆軒和另外兩個男孩兒臉色也憋得不行，但竭力壓製著。

架不住崽崽嘔的聲音太大。

小傢夥還吃了不少東西，這一吐……

霍兆翰等人一忍再忍，都沒憋住。

「唔！嘔！哇！」

將思衡一看，覺得自己也不能掉隊。

可他吐不出來，於是裝作乾嘔。

「嘔！」

……

整個客廳變得極有味道。

霍三奶奶臉色鐵青。

「你們……你們這群混帳東西……你們是故意的！」

崽崽吐完了，連忙端起桌上的水杯咕噔咕噔喝兩口漱口，將思衡已經麻溜下桌去找掃把。

霍兆翰等六人一看，找火灰的找火灰，道歉的道歉。

「三奶奶，對不住！」

「兆林哥，文靜嫂子，我們不是故意的！」

「我們幫忙給打120，文靜嫂子看起來情況很不好。」

……

幾人一邊道歉，一邊快速收拾，很快將地上的汙穢收拾得乾乾淨淨。

崽崽緩和了會兒，這才舒服一些。

霍三奶奶一聽要打120，直接將霍兆翰的手機搶過去。

「打什麼120，你們文靜嫂子哪有那麼金貴？」

馬如花跟著附和。

「就是！當初我懷著你們兆林哥的時候，都還在地裡幹活呢！」

霍三奶奶：「當初你們志坤伯伯都是在地裡幹活的時候生的！哪有現在這些窮講究？」

馬如花忙點頭。

「對！」

不過看張文靜臉色確實白的厲害，馬如花還是怕張文靜肚子裏的孩子有問題，這才說了句人話。

「兆林，扶你媳婦兒去旁邊沙發上歇歇！」

說完還忍不住埋怨一句。

「大喜的日子，肚子痛！早知道這酒席就別擺了，這不是讓親戚們看笑話嗎？」

霍三奶奶一張臉拉得老長。

「可不是嘛！這是說都說不得呢！」

不等別人說話，霍三奶奶冷哼一聲補充一句。

「這是仗著肚子裏有貨，故意演給我們看呢！」

兩個女孩兒聽不下去了。

「三奶奶，文靜嫂子看著是真的不舒服，臉色白的嚇人，還是送醫院去看看吧。」

「對！萬一有個什麼……」

霍三奶奶黑著臉懟回去。

「死丫頭會不會說話？什麼叫做萬一有個什麼？你這是咒你文靜嫂子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呢！」

崽崽聽到「孩子」兩個字，又瞅瞅文靜阿姨的肚子。

孩子早沒了生機。

但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還在文靜阿姨的肚子裏。

顧叔叔居然沒有讓醫生幫忙治療？

小傢夥走神時，外面傳來急剎車聲，跟著是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面上時發出的噠噠聲。

很快，一臉憔悴的吳芊芊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崽崽詫異。

將思衡也驚呆了。

霍兆翰等人不認識吳芊芊，但看著吳芊芊，一看就知道對方來者不善。

霍兆翰和霍兆軒兄弟倆下意識將兩個小傢夥護在身後，免得到時候大戰爆發，傷著兩個小傢夥。

將思衡用神識和崽崽溝通。

——崽崽，這個阿姨怎麼也來了？

崽崽也迷糊。

——崽崽也不知道啊。

將思衡歪了歪腦袋。

——她也穿著紅裙子呢。

崽崽這才注意到吳芊芊穿著一件大紅色的旗袍，勾勒出窈窕有致的好身材，臉上的粉不少，眼角和眼下位置有些卡，她能看到脂粉下蠟黃的皮膚。

兩個小傢夥一頭霧水時，吳芊芊從手提包裡拿出一張單子，啪地一聲拍在霍兆林面前的飯桌上。

「兆林，張文靜肚子裏懷的是個死胎，你別被她騙了！」

別說霍兆林了，霍三奶奶全家人都蒙了。

好一會兒，還是霍三奶奶和馬如花最先緩過神，快速去看單子。

可霍三奶奶不識字，馬如花認不了幾個字。

霍三奶奶急的不行，拿著單子塞到霍兆林手裏。

「兆林，兆林！你快……你快仔細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霍兆林顧不上臉色痛得慘白，額頭冷汗直冒的張文靜，快速查看單子。

等看到上面檢查結果後，霍兆林額頭青筋猛地突突狂跳。

那瞬間，他眼神好像要殺人一樣落到倚在沙發上的張文靜身上。

「張文靜，這到底什麼意思？」

張文靜雙手捂著肚子，疼痛讓她五官有些扭曲。

眼底最後的希冀漸漸沉下去，變成一片死寂般的黑暗深淵。

她似乎想笑，但一時沒笑出來，表情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對！死胎！我們的孩子，死了！」

霍兆林：「……」

霍志坤：「……」

霍志勇和張佳瑩夫婦：「……」

霍三奶奶不敢置信。

「怎麼會呢？那天在醫院檢查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

崽崽聽著那句好好的，直接翻了個白眼。

小傢夥長得可愛，翻白眼的時候也可可愛愛，被霍兆翰看了個正著。

霍兆翰連忙側了側身子，擋住小傢夥，免得小傢夥被遷怒。

「崽崽，小將，我們悄悄地走。」

崽崽搖頭。

「兆翰哥哥，我們先不走。」

霍兆翰不解。

「怎麼了？」

難道這麼小的娃娃，都知道看熱鬧了？

可霍三奶奶家的熱鬧，哪怕他再好奇也不想看。

回頭這一家子找起事兒來，他不覺得自己能應付。

崽崽壓低小奶音：「文靜阿姨快死了。」

霍兆翰：「……」

崽崽又看看霍兆林，發現霍兆林頭上也開始出現濃濃死氣，包括過來的吳芊芊身上也有。

似乎想到什麼，崽崽快速看向桌上的肉丸湯。

她是喝了肉丸湯一會兒後才覺得不舒服，之後吐了。

再之後……哥哥姐姐們也開始吐。

小傢夥這才瞪大眼睛，皺了皺小鼻子嗅了嗅，一雙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瞪得溜圓。

崽崽驚愕出聲。

「這湯……」

霍兆林忽然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張文靜臉上。

「啪」地一聲，聲音之大，蓋過了崽崽驚愕的小奶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