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哥,這麽些東西,這裡賣不完吧!”
巫祈幫忙整理著這些東西,忍不住說。
“當然,我本來就是邊消耗邊進貨嘛,這個地方賣不完再去下一個地方嘛。”
齊嶽小心的把一些稍微貴重的東西往裡面擺,頭也沒抬的回。
好家夥,這經商頭腦杠杠的,最初的原始成本也肯定不少。
有房有錢,還全國各地跑,怎麽感覺齊嶽的身家背景很不一般呢。
貨物很多,聞聲而來買東西的人更多。
熙熙攘攘的人群,圍著東西挑來挑去,到沒看見敢偷偷摸摸拿東西的人。
看樣子這物品買賣有一些眾所周知的規矩。
巫祈沒心思去琢磨人群了,包括張起靈也沒閑著。
都被齊嶽安排著去幫他看著買賣,經手買賣。
忙忙碌碌了一整天,中午的飯都是齊嶽找人送來的。
這一天下來,來的人絡繹不絕。
也確實讓巫祈相信這外寨的百樂京確實很大,不止他們現在看見的這點寨子。
巫祈累癱在椅子上,這比他在那深山野嶺穿來穿去還累。
也多虧了有幫手,而且齊嶽的貨物夠多。
補貨及時,所以擺出來的貨物像是沒賣多少一樣。
齊嶽倒是像乾慣了這些活計一般,這會兒忙完還有功夫將東西再收拾進去。
巫祈沒個正形的癱著,眯著眼看著齊嶽進進出出。
心裡嘀咕,這齊嶽怎麽看,怎麽都覺得太像是個商人。
那這地方又有什麽是他們這一行人所圖的呢?
看樣子最近發生了一些,普通寨民不知道的事。
所以才放棄一個月的徐徐圖之,逼得他們一行人夜探阿匕族。
巫祈旁邊的張起靈,雖然話不多,但是收錢,碼貨的活計還是能乾的。
一天下來,額前的碎發都浸滿了汗水,氣息也微微有些繚亂。
“給!”
一雙小手拿著手絹遞到了張起靈面前。
張起靈看著小小的藍玉朗德,想起來了早上她說的話,臉色不變的往巫祈身後躲了躲。
巫祈好笑的拿起那個手絹,隨意擦了擦臉上的汗漬。
然後很是直接的,將用過的手絹又還給了藍玉朗德。
藍玉朗德看著退後的張起靈,撇了撇嘴。
略帶嫌棄的提溜起了手絹的一角,又瞪了巫祈了一眼。
拿著手絹就轉身離開了。
巫祈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長的說。
“小哥,後面如果有需要,也不是不可以把你賣給藍玉朗德。”
張起靈眼神平淡的看向巫祈。
可巫祈總感覺,那眼睛裡是大大的兩個問號。
本來今天上午是只有他和張起靈兩個人在幫忙的,可是不知道下午藍玉朗德發什麽神經。
對張起靈百般獻殷勤,噢,不對,說殷勤也不太對。
就是老是往張起靈那邊跑,還跟個小尾巴一樣跟著他。
這小丫頭的意圖太明顯了,就是想找張起靈幫忙。
但是也不知道為啥剛剛沒開口,可能張起靈的表現嚇到她了?鬼知道。
精疲力盡的巫祈可沒時間瞎想,他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
連送過來的飯都沒吃,巫祈穿著衣服就在床上睡著了。
月黑風高殺人夜。
巫祈是被張起靈推醒的。
迷迷蒙蒙之間,只聽見外面傳來的一陣陣吵鬧聲。
這聲音讓他立刻清醒了過來。
連忙坐了起來,小聲詢問著張起靈,“外面怎麽了?”
張起靈搖了搖頭說。
“我不知道,等我睡醒的時候外面已經很吵鬧了。”
“我第一時間去了齊嶽的房間,人不在。而且藍玉朗德好像也被他帶走了。”
“外面人太多,我沒敢開門,透過門縫看了看,我見他們手裡拿的都是些兵器。”
“之前有一批往這邊來的,被人攔了回去,所以我們這暫時安全。”
巫祈神色凝重。
“現在百樂京亂了起來,怎麽辦?我們是走還是留?”
張啟靈知道這是征詢他的意見,他思索了一下。
“有我給你的那隻穿雲箭,你的安全沒有太大問題。”
“待會兒我上山你往外面去,到沒人的地方,你就把穿雲箭給放了。對了,這個給你。”
說完遞了一張紙一樣的東西過來。
“這是在齊嶽的房間發現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落下的。”
巫祈接了過來發現是一張很潦草的地圖,地圖上大概畫了一下附近的地形。
上面有百樂京的范圍,以及阿匕族其中一個寨子的詳細地理位置。
還有幾個問號分布在寨子周圍,最讓人醒目的是在阿匕族范圍的角落,有一個被圓圈圈起來的地名。
“洗骨峒?”
巫祈輕聲念了出來,暗自想著,看樣子這個地方是齊嶽他們所要去的地方了。
“進寨子裡面,我和你一起去,兩個人好歹還有一些接應,待會兒找一身苗族的衣服穿上就好了。”
巫祈沒同意張起靈一個人去的方案,不論是交易,還是說之前張起靈對他的照顧。
他都做不到,讓張起靈一個人涉身險地。
“小哥你放心,相信我。”
看著張起靈不放心的樣子,巫祈連忙說。
張起靈看巫祈一臉認真的樣子,想了想,同意了。
兩個人當即出發。
沿著前幾天記熟的路線,一路往寨子趕去。
路途中有很多身穿民族服裝的人倒在地上。
才看見時,巫祈還去探了探呼吸,默然收回了手。
越往山上去,屍體越多,老少都有。
巫祈甚至在其中看見了今天從他手中買走貨物的人。
白天的時候還在一起,樂呵呵的說笑。
晚上就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巫祈歎了口氣,從一個和他個子差不多的小孩身上。
扒了套衣服下來,就往自己身上套,又找了一套給張起靈。
令他奇怪的是,這一路走來屍體都是被刀具所傷,但是卻沒看見一把刀。
屍體旁邊所散落的也多是一些農具廚具。
甚至還有好多些屍體,身穿的都是漢族的衣服。
這些漢人同樣是被刀傷,卻也沒看見兵器。
而且都是一些男子的屍體,不見女人的屍體。
巫祈眯了眯眼,不再打量周邊的屍體,埋頭趕路往山上去。
站在昨天同樣半山腰的位置,往寨子裡看。
寨子裡燈火通明,卻是一些舉著火把的人。
巫祈隔這麽遠,順著風聲,還能聽見一些兵器交接的聲音。
“我們從這邊過去,昨天我看到有一條小路直達宗祠。”
張起靈虛虛指了一下。
順著指的方向望去,大概是沿著一眾鼓樓往裡去的方向。
結合地圖來看,確實是最近的一條路。
事不宜遲,兩人繞過兵器交加的地方,一路往宗祠去。
寨子裡不比山腳下,這裡多了一些哭喊叫罵聲,聽聲音還多是一些小孩婦孺。
聽著這些,讓人覺得心煩意亂的喊叫聲。
巫祈眼裡帶著些憐惜,但心中一片漠然。
雖然他前世所處的是個和平年代,且他所知道的戰爭都來源於書上影視劇中。
但第一次如此直面戰爭,親眼看見這麽多具。
之前還是鮮活的人的屍體,這些都隻讓他感覺到生命的脆弱。
巫祈掩去眼中的憐惜,諷刺的想到。
任何時候命只有一條,讓一個沒有良知的人,去傷感別人的生死,真是可笑。
去往宗祠的路,必經一條大道。
兩人往大道去,從寨子外面往裡的人越發的多。
似乎對於寨子中的人來講,宗祠是更好庇護他們的存在。
天色昏暗,巫祈和張起靈夾雜在這群人當中,不顯得絲毫突兀。
有沒有見過他們兩個的苗人,推搡著讓他們進去,似乎是料定了後面的人不敢往宗祠闖。
兩人順勢進去,宗祠大門一閉,內堂昏暗起來。
學著其他眾人的樣子找了個角落,順勢蹲了下來。
見進入宗祠的苗人, 臉上的驚慌失措消失了一部分,巫祈才有閑心打量起這座宗祠。
苗人宗祠不同於漢人宗祠,這宗祠裡供奉的都是一根根骨頭,看齊模樣大小似乎是脊椎骨。
每根脊椎骨像是放置兵器一樣,擱置在架子上。
架子下方是一個黑色小罐,而每根骨頭前面是一根紅色蠟燭。
沒有牌位,沒有姓氏。
也沒有香爐。
整個苗人宗祠顯得詭異萬分。
一眼望去,不大的宗祠裡,基本上全是骨頭。
唯一正對著大門的,是一個羅漢桌。
桌上既沒香燭也沒貢品,反而擺著一個人頭骨。
頭骨兩邊是兩面小鼓,正對著門口。
巫祈和張起靈所待的位置正好能看見那個鼓。
正打量著,越看越覺得這鼓奇怪。
這鼓好像是個單面鼓,朝向門口的那一面蒙著一層皮。
在燭光的照耀下,皮子油光發亮,巫祈總感覺從那鼓上看見了一層細微的絨毛。
而且還隱隱約約看見了繃鼓的黑線旁,有著紅色的鏽跡。
和頭骨差不多大的單面鼓,讓巫祈又看了看,他覺得這兩個鼓應該就是他此行的收獲。
果然!一行介紹映入眼簾。
【祭器·人皮鼓:人脂油潤鼓,黑發梢繃鼓,人有皮,鼓有面,人皮鼓,響囉天。】☆
在腦海裡想了又想,不知道用什麽神不知鬼不覺的方法把它倆給弄過來。
聽著外面的爭執,巫祈知道機會來了。
“衝進去!之前看見有一批苗人躲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