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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盜綜,開局失憶》第6章 儺師,儺事,儺技
  太陽當空照著,刺的讓人有些睜不開眼。

  洗漱完的巫祈,看著院中,本是村中用來辦喪事的樂隊,被請過來,坐在一旁,敲鑼打鼓。

  這批樂隊敲到特定時辰後,待會兒還會從村頭敲到村尾,走街串巷。

  儺師也會跟著樂隊,去到每家每戶中進行除災去瘟。

  這會兒,姬柯還未上場,巫祈去偷摸瞧了一眼,他還在後面自己房間裡,從每天背著的那個包袱裡,掏出了他的家夥事兒,一件很具有神秘色彩的衣服,和一個凹凸不平的皮紙包,打開皮紙是一個具有原始特色像是用銅製成的面具。

  他將兩樣東西請到搭建好的香案上,敬香拜神,態度崇敬。

  隨後去後面裝扮好才出來,巫祈倒是有些意外,與以往流程不同,少了一個神前稟詞的述說,可能是因為此次儺事比較倉促,人手不夠,所以一切從簡,隻做了一些比較重要的部分。

  比如說請神,以及請神過程中娛神所要表演的儺舞。

  姬柯頭戴面具,一人在中間呢喃著一些聽不懂的語句,隨後就開始起舞,舞蹈帶著一種原始風貌的粗獷美感,伴隨著鼓聲,一套祭祀的手勢,輔以特殊的步伐,使整個舞蹈又帶有一些神秘感。

  這不是巫祈第一次看姬柯進行儺事祭祀,卻是他自己第一次真的感受到一種神秘,一種來自天地神自然的神秘。

  他被姬柯舞蹈間那種步伐所吸引,腦海中自然而然的跳出介紹。

  儺技·禹步,循北鬥七星排列軌跡,踏罡星鬥宿之上。

  巫祈臉色古怪,這並不是系統介紹,反而是從他腦袋裡丟失的記憶裡蹦出來的,因為這介紹還附帶著姬柯運用的幾個記憶片段。是旁觀者視角,就仿佛是他經歷過這個一樣。

  可是很奇怪的是,之前他就從記憶裡看見過姬柯施展儺術啊,為什麽沒有觸發記憶的相關介紹?難不成這玩意還得親眼看見了才能觸發?

  為了測試是不是記憶介紹,他又把目光放在姬柯所戴的面具上。

  面具·仲傀,巫儺驅瘟逐疫的工具,巫族的族長信物,有***作用。

  好家夥,還真就一段一段的往外蹦唄,看著從腦袋中劃過的片段,巫祈驚疑不定,這幾個不太一樣,片段裡這個旁觀者視角,見證的是這個面具經手了一個又一個的人,最後一個定格著的是姬柯。

  但是很明顯能看到的是片段裡經手人的一生被簡略概括了一下,從生到死,就仿佛在說,“看我沒有騙你,是不同人的不同時代。”

  如果說他在觀看姬柯禹步,就下意識的以為是他這個身體的旁觀者視角,那第二個就不太對了,第二個是一個很明顯的上帝視角,只不過快進了很多倍。

  這是怎麽回事?一個人腦海裡怎麽還能有兩個視角的記憶?癔症?還是虛假記憶?

  這邊他還沒琢磨明白,那邊姬柯的儺事進行到了一半,下一步就是走街串巷,挨家挨戶的進行除災去瘟了。

  因為剛剛記憶片段的提醒,巫祈決定墜在儺事隊伍的後面,當了一回小尾巴,看還能不能觸發一些記憶片段。

  村中鑼鼓引路,挨家挨戶門口跳儺,所到之處熱熱鬧鬧,讓掛滿白幡的村子多少有了些人氣。

  村頭到村尾,村南到村北,每條巷子都得去,對於姬柯來講應該是個大工程,但巫祈遠遠看著發現他毫無疲憊,甚至越舞越歡,越舞越樂。

  舞到村尾時,巫祈看見了人群中那個少年還愣了一下,

扭頭再看時,少年又不見了,弄得還以為他自己花了眼。  每家每戶都串到後,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姬柯他又將身上的面具和衣服脫了下來,衣服疊置整齊,面具又重新用皮紙包好,兩樣東西收納入包裡,至此整個儀式才算結束。

  還沒等眾人休息一下,就聽見門外一陣喧囂,和剛剛的熱鬧有過往不及之勢。

  有脾氣火爆的人,罵罵咧咧,準備出去看看,還沒有出門,後又和聲和氣,笑眯眯的退了回來。

  巫祈一看才知為什麽,不知道是哪路軍閥的手下,一水的軍裝,背上挎著步槍,烏拉一下全都進來了,站在門口排成兩排,仿佛在迎接誰,他粗略數了一下十來人,排場不算小了。

  隨後進來一軍官青年,背上雖然也背了把槍,但明顯還是能看出不同,因為他腰間的槍套鼓囊囊的,顯然比其他人多了一把槍。

  軍官青年進來站定後,掃視了一下四周就問了一句:“誰是謝凌姚?”

  謝紳士連忙從人群後擠了出來,臉上堆出一個乾巴的笑容說:“我是,我是,不知官爺到來有何事。”

  軍官青年斜睨了一眼,捂著口鼻,清了清嗓子嫌棄的說:“奉大帥命令過來處理瘟疫一事!”

  一聽這般,周圍的人臉色當即一下子難看起來,都是村子裡的人,又不是沒聽過處理瘟疫的辦法,要麽是將得了瘟疫的人進行隔離,要麽就是一人得疫全村陪葬,如果是前者可能還有活的希望,但如果是後者……村中的人,默默圍了上來,巫祈還看見有人偷溜出去的。

  “你們要做什麽?”軍官青年呵斥著,一招手所有官兵都拿著槍對峙著,警惕的看著圍上來的村民。

  謝紳士連忙上前兩步壓下槍杆,緩和氣氛的陪笑道:“官爺們別生氣,都是群無知鄉民,您別和他們一般見識。不知官爺可否告知是哪位大帥下達的命令。”

  “大帥的事少打聽,無論是哪個,今天日落之前必須將村中得了瘟疫的人交出來,我們要盡快處理。”軍官青年壓根不吃謝紳士這一套,反而說出了來此到底什麽目的。

  聽見前面不需要全村陪葬,人群氣氛明顯一松,但是後面又聽見要處理得瘟疫的人,頓時氣氛劍拔虜張起來,都惡狠狠的看著軍官青年,隔離和處理可不是一回事,這不是典型的就差說需要都殺了。

  軍官青年半點不虛道:“不要這樣看著我,我這次來可不止帶了這麽點人,我手下一個排的人,已經分布在每個路口了,處理瘟疫大帥勢在必行,當然如果你們不配合,我也不介意屠村。”

  後面屠村兩個字說的笑意昂昂,絲毫不擔心村民若真的和他們起了衝突怎麽辦,仿佛如果真的不照辦,下一步就是直接屠村。

  這麽明了的威脅,讓陪笑的謝紳士也忍不住變了臉色,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只能擠著笑臉又湊上去:“我們當然配合,官爺您放心我們日落之前定會將人交出來。”

  這話說的,人群當即有脾氣暴躁的要衝出來,卻被個絡腮大漢攔著,雖然不知道謝紳士有什麽辦法,但很顯然他們相信謝紳士不會這樣做,這倒是側面反映了謝紳士在村裡的名聲不錯。

  巫祈本以為這事到此為止了,誰知那軍官青年指向一人說:“這人臉色蒼白,氣喘籲籲的,肯定得了瘟疫,日落前這人我也要在這看見他。”

  隨著手指的方向看去,巫祈眼睛中閃過錯愕,怎麽會是姬柯,明明先前看見他時,臉色還頗為紅潤,精氣神也很好,怎麽這會就成了這般,這會看他,他仿佛就像是個得病多年的滄桑老頭,氣虛體弱,好像下一秒就要從坐著的椅子上摔下去。

  謝紳士也沒想到姬柯被親自點名了,隻好連連答應,無奈的將這群爺請進正堂,進去沒到片刻,軍官青年又走了出來,帶著手下出了門。

  “這是?”有人疑惑道。

  “忒,嫌裡面晦氣,說就在村口等著。”謝紳士臉色不好看的看著他們走遠。

  “謝老爺,我們現在可怎麽辦?小六子剛剛出去通知村子其他人的時候, 確實還看見其他的大頭兵,現在他們手裡有槍,我們什麽家夥事都沒有,怎辦?”剛剛攔人的絡腮大漢,有些發愁的問著。

  當下就有脾氣爆的怒氣衝衝的開口:“實在不行我們和他們拚了。”

  “不行,他們有槍,而且人手一把,我懷疑是桂系軍閥大帥的手下,貿然行動,只會平白枉送性命。”謝紳士來回在院子的走動,思忖著到底該如何。

  隨後想來想去沒有破局之法,過了會,猶猶豫豫的開口:“如若日落之前還是沒有法子,我們就安排一批人從地下暗道逃出去,但是這般就必須還有人留在村裡。”

  這話一說出口,本有些躁動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人們面面相覷,沒人反對,也沒人答應,就這樣僵持了好一會兒,每個人才帶著愁色離開了院子。

  看著人散完,謝紳士這才回過頭對著巫祈姬柯二人說:“老伯,你到時候也帶著孫兒從暗道逃走,要是他們要人,出了事我承擔。”

  聽這話的意思,竟是謝紳士他不打算離開。

  姬柯有些震驚:“那你……”謝紳士他本可以不對這倆無關人士施以援手,像之前他說的那般把他交出去即可。

  “我的摯愛親朋都埋葬在此,我也上了年紀,把自己葬在此處也毫無不可。我本打算在小女出嫁後,將貴生送出去讀書,誰知中間發生意外,這一耽擱就耽擱至此,此次若真的要做到如此地步,就拜托老伯幫我將貴生送出去,他知道去哪兒。”謝紳士話語中說著對死亡的灑脫,只是帶著些許對貴生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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