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媽媽得了什麽病啊?為什麽不能和我們一起玩?”年僅五歲,且不知名的男孩如此問道我。
“媽媽是降臨在我們家的天使,如果出去的話,就會被人搶走啦!”
我將我不知名的“兒子”抱了起來,走向旁邊的妻子。
“白百琳,工作上的事,我可能需要出一趟遠門,*#*就拜托你了。”
我明白了,我在做夢,夢到我無法生育的妻子,生了一個孩子,我們幸福的生活。
白百琳患有白化病,且先天性不孕不育,她因此無法生育,也無法踏出家門半步,只有晚上能走到自家庭院,見見被月亮反射的太陽光。但就算如此,我也很愛她,不對,應該是正因為這樣,我才需要給她更多的關懷,所以我會永遠愛她。永遠……
夢醒了,我睜開疲憊的雙眼,一束陽光打在我臉上,我身邊睡著抱著我的白百琳,她白皙的臉龐固然美麗,卻又害羞的見不得一點陽光。陽光只差一點就照在她臉上,真是有夠危險的。我用被子暫時蓋住她的頭,起身走到窗邊,將化纖製的窗簾拉得緊緊的,並固定好窗簾兩頭,以免被風吹開。
我漫步走下樓去,一眼就看見了桌子上豐盛的早餐,“果然。”我輕聲喃喃道“又自己一個人五點起來給我做早餐,明明我都說了不用了……”我的妻子每天都會趁著天還沒亮給我做上一桌的早餐,然後再回床上繼續睡覺。“培根,雞蛋,豆漿,咖啡,白粥,炒面”每天都是這個樣式……但我永遠不會吃膩的吧。我選了咖啡和白粥,又夾了一碗炒面吃了起來。培根,雞蛋和豆漿是白百琳最喜歡的,也是最有營養的,我不忍心拿走。早餐的分量剛剛好,五分鍾正好就吃完了,我將剩余的早餐用蓋子蓋好,防止變冷。
我順手抓了張紙巾,熟練的擦拭嘴角,剛要起身,卻感受到小腿一陣抽搐。
“抽筋了嗎?”這是這幾個月第二次發生這種情況了,明明昨天沒做什麽劇烈運動啊?怎麽會突然抽筋呢?”之前我也有接受過一些大的案子,那些案子繁瑣到需要一日到晚反覆奔波,也會導致小腿過度勞累而抽筋。總而言之,抽筋對我來說不再是什麽稀事。我熟練的花幾分鍾做了拉伸運動,等待小腿的狀態好了,我便離開家門。
好巧不巧,我家住在X山山腳下,案發地點明明就在山頂,我花半小時爬上去就是,但是要先回警局見那個拖油瓶,沒錯,就是鍾成希。我李文嵩在大學時進修的是西方醫學,然而鍾成希在大學裡讀的卻是生物專業。之前的案子不能說涉及不到他學的領域,可以說是毫不相關。所以鍾成希這個大頭鬼不知腦袋缺了那根筋要去學生物還要來警局工作。但也不能說他學的完全沒用。沒準這次調查就派上用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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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裡面還算比較安靜的,平時我聽到的除了稀稀碎碎的警員討論聲,就是我養的魚在水缸裡胡亂遊動所發出的水聲。不過今天少了一種聲音……
“你的魚似乎翻肚皮了”鍾成希躺在椅子上一隻手指著我的魚缸一隻手橫著小臂擋在雙眼上。“龍睛啊,這種是通貨魚,短期飼養不會死,但時間一旦長了,就算再怎麽悉心照料也是沒法活下去了,更何況像你這種直接放辦公室的,哪可能活?”鍾成希把手放下,繼續說:“龍睛、鶴頂紅、珍珠、獅子頭……這些都是通貨魚,
也是你之前養過的那些吧?早跟你說過別養這些魚了。你偏要,以你的性格這魚死了心情也好不了哪裡去。”說完他就閉上了嘴,似乎是意識到我無心聽他勸解。 “真是的……”我喃喃道。
我對著魚缸愣了一會,然後從抽屜裡抽出撈魚的網兜,將“龍睛”撈了出來,放在一旁。又從桌子上抽了幾張紙巾鋪在桌面上,把“龍睛”輕輕的放平在紙上。我知道水會把紙巾浸濕從而使紙巾破損,但是,我這樣做已經成為習慣了,這麽多次重複的行為,使得我已經可以精準控制所需紙巾的張數。我將紙巾一層一層包裹住金魚,輕輕的將它放在口袋裡。
“組長,你這是……”新來的杜穎承看著我,似乎對我的行為不是很理解。
“他啊,在打算把“龍睛”的遺體帶回河邊。”鍾成希依舊沒有把手從眼睛上挪開。
“額……”杜穎承看起來想說點什麽,但是不知為什麽卻沒有說下去。
“它陪了我很久,是我珍視的寵物,為了陪我,它一直受我所禁錮,如果它連死都不能死在自己喜歡的地方,那我就太自私了。”
“這是你一直以來的習慣嗎?”杜穎承問道
“嗯,我一直都有這樣的習慣,可能很久之前就有了”我看了看口袋的方向,臉上不由得擺出悲傷的表情。我為它哀悼了一分鍾,這一分鍾內,我沒有說任何話,沒有做任何事,相同的,鍾成希和杜穎承也安靜的等著我。但警察局內依然吵鬧。
幾分鍾後,門外傳來汽車的響聲,是來接我們上山的車。
“車來了,該走了。”我轉過身
“確實該走了。”鍾成希把手放了下來,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大步走到我身邊,把手搭在我肩上。“杜穎承!”他向杜穎承昂了下首。
杜穎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對我鞠了一躬
“謝謝你們肯讓我來調查,穎承對此感激不盡。”
“不用謝,你能加入就是多了一個人力,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我微笑著說
“嗯……那就不寒暄了,趕緊上車吧。”他看向汽車,眼神裡滿是著急。當然,我也知道他在著急什麽。
我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鍾成希和杜穎承則坐在二排座。
因為上山路有些顛簸,所以這一路上我都用手護著右邊口袋裡的金魚。有幾次我看向口袋,心中總會想起一句話:“至少你最後一面,得在喜歡的地方。”
我不記得這是誰說的,這沒準是之前我看過的哪一本書裡的。又或許……這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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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上山需要半個小時,開車則只需要幾分鍾,這座山並不高,也沒有什麽風景秀麗的景區,甚至十分偏遠荒涼。山腳的周圍也只有一些居民樓,其中就包括我所在的小區。所以在這裡犯下殺人案,並埋下屍體,確實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車到站了,案發地點象征性地圍上了警局的警告貼,屍體被發現的當天還會有警局的工作人員來做調查,但現場除了飽含鐵元素的泥土和兩具相隔十年屍體之外,實在調查不出什麽東西。
司機把車停在距案發地20米開外的地方。我們走下車,依然混雜著屍臭的空氣撲面而來。“嘖……”杜穎承皺緊了眉頭,右手的拳頭不知覺已經握得青筋隆起。
夏天的蟬鳴格外響亮。但這裡卻安靜的出奇。
夏天的季風格外溫熱,但這裡卻陰涼的出奇。
“又是這該死的場景,越看越煩……”鍾成希說著,雙手插著褲兜穿過圍欄走進了案發現場。
我看了一眼杜穎承,卻不知道說什麽,隻好用手在他肩膀上重重的拍了兩下再附帶一個自以為能激勵別人地點頭。然後我也轉身,走進那個連蟬與夏風都不願進入的世界。
“現在估計是沒法進化驗土裡的東西了,近幾天接二連三的大雨早就把線索衝的一乾二淨了。”鍾成希用腳跺了跺腳下的土抱怨道。
“是的,你們不覺得這個時間有點太湊巧了嗎?”杜穎承翻過圍欄也走了進來。
“確實,這有可能是凶手有意而為之。”我回答道
“假設他是有意而為之,那這場凶殺案就是有預謀性的。對吧?”
“……”
我和鍾成希都沒說話,一起等待著杜穎承繼續說下去。
“相信你們也分析過了,我的妹妹,沒有招惹過任何人,怎麽會有人有預謀性的殺死她。
“對,之前我們分析過他的作案手法是隨機殺人。”鍾成希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那這兩者不是衝突了嗎?”
“你的意思是,既然是有預謀性的殺人,又怎麽會挑選一位隨機的路人進行殺害?”
“嗯……除非凶手殺人,只是為了滿足他變態的殺人欲望……”鍾成希隨即推理出一種結論。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我之前問過丁法醫,隨機殺戮這件事,就像吸毒一樣,會上癮。換言之,假設兩起案件是同一人所為,擁有隨機殺戮想法並將其實施的他,不大可能在犯下一次案後相隔十年才再次殺人。”
“怎麽沒可能?如果只是想要等到上一次犯案的……”鍾成希脫口而出,但又好像意識到什麽,沒有把話說完。
“嗯,就算那個時候的申訴期,也有12年。凶手相隔十年再次犯案,顯然不符合這個動機。”我說
“隨機殺人也成立,有預謀性也成立,有預謀性的隨機殺人……凶手是為了什麽?”我不禁陷入沉思
“但這也只是推測之上的推測,兩起案件是否為一人所為還不一定。只是根據檔案上兩起案件的屍體位置都相差無幾所判斷的。”
聽完我和鍾成希一同看向杜穎承。
“你看過檔案?”我問道
“沒有正真看過,因為李文嵩組長之前在便利店看的時候有些太過張揚了,當時我就站在文嵩組長身後,所以用手機拍下了。”說著他打開手機,把拍到的檔案展示給我們看。
“不過隻拍到了幾頁,並沒有拍全,所以回去之後可能需要借原檔案來再看一遍。”
“什麽時候……你什麽時候來的?”我和鍾成希都感到不可思議。
“實話和你們說吧,我加入專案組只是為了有一個正當的理由調查。我在你們警局展開調查的時候就已經偷偷來這裡化驗過土地了。在得知你們警局成立了專案組後,我就一直想從你們那裡扒點信息。所以有幾次我都偷偷跟蹤你們,順便一提,你們的反跟蹤感是真的差。
“……”我頓時語塞,真是不敢相信自己被一個大學畢業幾年的警察的跟蹤了。
“你小子,如果你現在不是警察,我一定逮捕你。”鍾成希笑著說
“哈哈哈,如果沒加入專案組,我也不會向你們坦白的。”杜穎承也以笑回報。
“在上一次埋屍地點被發現之後,竟然還選擇同一地點埋屍……沒準是這次的凶手想要嫁禍給上次的凶手從而埋在同一地方?”我提出疑問
“不知道。”鍾成希和杜穎承異口同聲道
“線索又斷了啊……”我捂著臉說道
“先別在乎這個了,我們只需要把能聯系起來的細節聯系到一起,再確認或者否定推測就好了吧。”杜穎承說著。
“嘖”鍾成希開始不耐煩了。
“該死的,線索又斷了!三回啊,三回!線索斷三次!這麽大個鬼地方,找個線索那麽難嗎?”說著鍾成希一腳朝旁邊的草堆踢了下去。
刹時間草堆的草滿天飛揚,其中還附帶的一些微小的黑點。其中一顆落在我手上,是一隻螞蟻。“螞蟻窩……之前警察局的人調查的時候就發現了,還不止一個,周圍應該還有幾個。真不知道鍾成希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你發脾氣歸發脾氣,螞蟻是無辜的。”我甩掉手上的螞蟻走向鍾成希。
“……”鍾成希出奇的沒說話。
我突然感到手上一陣疼痛,我看向疼痛的地方,是那隻螞蟻……
“老早就注意了,沒想到真有東西,感覺到痛是吧?”鍾成希看著螞蟻緩緩蹲下,打量起地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黑點。
“是啊,真奇怪,怎麽會被螞蟻咬痛。”我回答道。
“嘖,你當然會痛,這可不是一般螞蟻。它們學名行軍蟻。腐食性生物。但是……不應該生活在這裡啊……”
“你發現什麽了嗎?”杜穎承問道
“這種螞蟻擁有比一般螞蟻強多了的咬合力,所以吞食獵物的速度也會更快,它們不會自己築巢……再加上他們是腐食性生物……”
“你是說……”顯然,我和杜穎承都沒能明白,他在表達什麽意思。”
“丁梓宸給我的那份屍檢報告裡說,屍體腐爛的速度與時間不成正比,你們還記得嗎?”
“你是說,造成不成正比的原因是這群螞蟻?”杜穎承問道
“沒錯,但這種生物自己不會築巢,並且根本不應該生活在這裡。所以……”
“所以凶手故意放了幾個充滿行軍蟻的草堆在案發現場,就是為了讓屍體腐爛的更快,混淆真正的屍體死亡時間?”我有些驚訝,並感到凶手絕非一般人。
“行軍蟻的來源還好說,想要購買是很容易的,但知道這種螞蟻特性不多,而且還加以運用,這家夥還真有點意思。沒有豐富的生物閱歷,難說能想到這個法子。”鍾成希站了起來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
“這下螞蟻可不是無辜的了。這可是實打實的幫凶啊!”他笑著說著,慢慢站了起來。
“按照你的說法來看,凶手有可能會點生物專業?”杜穎承問道
“不無可能,所以才說是家夥有點意思。”
聽完鍾成希的論述,我腦海裡又想到了一件事,這件事讓我心頭一顫。
“我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死者是怎麽死的。”我緩緩開口說道。
“三處大動脈被精準切割導致放血而死。是這個吧?”杜穎承回答道
“沒錯,一般來說普通殺人犯會下手的三處大動脈,分別是頸部大動脈,上肢大動脈,下肢大動脈。一般來說都會挑著這個地方下手。但這個凶手不一樣,他切的是頸部大動脈,胸主動脈,腹主動脈,整體分為上中下三處動脈切割。再加上凶手是進行的精準切割……”
我咽了一口唾沫,繼續說道:
“不清楚人體結構的人,絕不可能做到如此精準的切割。也就是說,凶手有可能,在醫學上也有所造詣……”
場上鴉雀無聲,安靜的程度,完全不符合這個季節的特征。雖然我們一起齊沉默,但我們三人的想法都是一致的:“凶手可能,是個世外高人。”
“我想到一個人。”我率先打破這死寂。鍾成希和杜穎承的目光一齊落在我身上。
“B市中醫院的院長,也是我在醫院工作那段時間的師父——林钜。他是生物學和醫學雙博士位,特別是在外科手術上造詣十分成功,就算凶手不是他,也或許有可能認識一些人。”
“理論上來說確實如此。但他有什麽殺人動機嗎?”杜穎承問道
我無奈地搖搖頭:“我不清楚,我辭去醫院的工作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算下來有十年了吧。林钜現在什麽情況我一概不知。”
鍾成希托著下巴,終於開始正經的思考。“B市中醫院院長啊……以你現在的身份能見到他嗎?”
“很難說,如果以警察的身份去調查多半會被回絕,但我可以以曾經的徒弟身份去拜見他。”
“那就是不能以警察身份去直接詢問了……套話的話,一個博士怎麽可能會察覺不出來?也真是難辦了……”鍾成希的右腳開始跺起來,頻率十分之快。
“如果真要調查的話,我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我說道
“眼下唯一的辦法也就只能這樣了,如果想要獲得線索的話……”杜穎承把視線從我身上挪開,眺望向遠方的醫院大廈。
“好吧,我去試試。”
“現在啊?”鍾成希問道。
“不然呢?查案不是要爭分奪秒的嗎?”杜穎承一臉疑惑的看向鍾成希。
“那你們先去,我還要找一下丁梓宸,看看能不能算出真正的死亡時間。”
“可以,那我和杜穎承先去醫院。你最好在中午12點前趕過來。”
“嗯。”鍾成希有力的點了一下頭,轉身便坐上了副駕駛室。因為X山和醫院不遠,所以我和杜穎承打算徒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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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生物學碩士學位的警察,我經常被李文嵩那個家夥看不起。原因竟然是因為他覺得我進修的生物學在警察這個行業裡沒什麽用。
我和他大學就認識了,是很好的朋友,但出來工作後,我們便再沒有什麽交集。
我只知道他有一個白化病的老婆,我甚至只在他們結婚那天見過一面,然後就是他出事那一晚上,我來探望他,看見了他的老婆。除此之外,再也沒什麽印象了。
我作為警察上早班,他作為醫生上夜班,我們兩個的工作時間彼此錯開,八杆子打不著。正因如此,在他出事之前,我幾乎很少見到他。
那個家夥也是,不知道是喝假酒了,還是被驢踢壞了腦袋,好好的前途,竟然被一輛車給毀了,聽他老婆說,那天晚上他們打算去逛街,但是李文嵩那家夥過馬路時完全心不在焉,結果就被車撞了。雖然很慘,但是他也很活該。至於他的師父林钜我也聽到李文嵩講過幾回,醫學生物學雙學位是毋庸置疑,放眼整個B市也就只有他一個人有這麽大的本事,而且還是外科手術專家,殺人手法也有來源,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懷疑是他殺的。
“嘎吱一聲,檢測部門的大門出現在我眼前,我看了眼從案發現場帶來的一袋行軍蟻,心裡默默祈禱著能在這裡撈點線索。我打開車門走進檢測部,熟練的繞過化驗室,整理室,解剖室,放射室,最後走到在一個明朝的走廊,走廊的盡頭,就是我此行的目的地,屍檢室。
“丁梓宸!老丁,老丁,開門啊!”我邊用手捶著屍驗室的門,一邊往裡面叫喚。幾秒鍾後,門開了走出來一個一身白潔白大褂,頭髮卻邋裡邋遢的家夥,
“幹什麽啊?才十點你過來打擾我睡覺?”丁梓宸用手掌揉了揉眼睛,看似疲憊的雙眼卻沒有一點血絲。
我沒理這家夥,大步闖走進了屍檢室,這家夥不用想都知道是在這個破地方睡了一晚上。
“之前你和我說杜穎欣的屍體腐爛的速度不正常,有點過於迅速。我找到原因了,你看一下能不能推算出原來的時間?”說著我把口袋中那一袋行軍蟻樣本拿得出來。“這種玩意兒現場一共有五個草垛,每個草垛的數量不等。”
丁梓宸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就慵懶的躺回自己的辦公座位,旁邊就是用來屍檢的床,但現在上面沒有任何東西。
“不行,你知道那玩意兒放到那兒多久了嗎?走丟了多少隻你清楚嗎?螞蟻的大概數量都不知道,別說是人了,就算是量子計算機也無法算出來時間。”說完他睜開雙眼瞥了一眼我手上的袋子。繼續說道
“不過這凶手也挺有意思的,能想到這麽極端,並且麻煩的辦法。但這螞蟻也並非毫無用處,你大可以去找找賣螞蟻的店鋪,說不定能撈點信息。這就是你要的問題的解答,趕緊出去,12點之前我不會再給任何人開門了。”說完丁梓宸就完全閉上了眼睛和嘴巴無論我說什麽都不搭理我。
我越瞧越看不爽,把螞蟻放回口袋後走到丁梓宸旁邊俯身在他的耳朵旁小聲說道:“你是越活越像頭豬, 你就跟你的屍檢室一起過一輩子吧。”說完我就走出了屍檢室,順便重重的把能發出很大聲音的鐵門關上。沒錯,說什麽我也不想讓這家夥睡個好覺。
丁梓宸這家夥,之前大學時跟李文嵩是同一個系,進修醫學,甚至都是同一個班。但我們和他都並不是很熟,因為這家夥完全就是個奇葩,在我的認知裡面,這家夥就只會埋頭苦乾搞研究,就是解剖沒完成,這家夥也會毫不猶豫的在解剖室裡鋪床蓋被,好在第二天一起床就能繼續他的研究。我聽李文嵩說過,大學那會兒他總是霸佔實驗室,一霸佔就是好幾天。如果你看到他從實驗室裡面出來的,那就只有兩種結果:他的研究完成了。或者他囤的糧食不夠了。直到後面這家夥來到警局工作之後我才漸漸與他相熟,也真正感受到這家夥到底有多奇葩。這不?辦公生活睡覺全在在屍檢室裡面,既不怕屍體腐爛的臭味,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甚至之前有過一個被飛機渦輪吸進去的變成“肉泥”的死者。普通人光是聞一下味道就會腥的想吐。結果這家夥倒是口罩鼻夾什麽也不帶,和這團“肉泥”呆了整整一星期。我現在想想都覺得他怕是有什麽特異功能。
我走出了丁梓宸臥室兼辦公室,空氣一下子新鮮了許多。
“那就去調查一下吧,看看你到底是哪裡來的?”
我用手捏起那袋行軍蟻的樣本,裡面的螞蟻似乎還在啃食著某些物體……驚人的咬合力,讓物體瞬間一分為二。這景象讓我不自覺的聯想到什麽,背後瞬間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