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秦大河的時候,吳邪是單用慶大霉素。
在治療金平的時候,吳邪也用了慶大,現在還用慶大,如果不是慶大霉素總共售價不過三四塊錢,梁曉燕都懷疑這慶大霉素的廠家是不是吳邪家裡開的了。
“曉燕姐,辛苦一哈,我們醫院就這麽些藥。”吳邪雙手捧著,笑吟吟作拜托狀。
梁曉燕三十歲,一米五七身高,噸位大概在一百二左右,戴著眼鏡,臉上有歲月的痕跡。
她的脾氣倒是比較和煦,並沒有說吳邪開得不好:“我只是來和你確認一下醫囑哦,不是其他意思。”
梁曉燕不是沙鎮人,但編制定在沙鎮,她老公也跟著她一起來到了沙鎮工作,房子買在了縣裡面。
屬於極有耐心那種:“確定是慶大和頭孢曲松啦,我去做皮試了。”
“嗯,就是這兩種!”
“曉燕姐,你記得多拿幾支在科室備用,我還要外用,不然到時候你們又要辛苦往下面跑。”吳邪交待。
病房裡的用藥,一般都是護士去拿,醫生也可以去,不過藥房的同志一般都隻認病人和護士,醫生去拿了,她們反而要和科室裡打電話溝通確定一下。
避免有錯。
畢竟管理科室藥物庫存的是護士,不是醫生!
“好的!”梁曉燕的性格頗為活潑,已經有了家室,自然不會覬覦吳邪,但也對他態度蠻好,比了一個OK手勢就下樓而去。
吳邪然後才去和董明亮以及董明亮的老婆談話。
董明亮住在15床,單人單間,超級vip待遇了。
這會兒,他們夫婦正在和兒子通視頻,視頻裡面,一個少年還在哭。
“爸,我不學畫畫了。”
董明亮現在心態倒是蠻好,笑著說:“你還講得好一些,你美術老師特意來屋裡給我們講你畫畫的天賦好,別浪費。”
“莫哭了!”正說話時,看到了吳邪走進,就馬上正起身子:“醫生來了。”
“吳醫生。”董明亮的老婆馬上起身站了起來,同時把凳子挪了挪,示意吳邪落座。
吳邪就頓步了,建議:“你們要不先打完電話?”
視頻的另外一邊雖然哭聲停了,卻仍有抽泣聲。
“不用不用。”
“先掛了奧,醫生來了,等哈再給你講。”董明亮趕緊先掛了視頻。
董明亮的老婆張丹丹這時也說:“吳醫生,沒得事,你有話直接講就可以了,沒得必要避諱什麽。”
“沒其他事情,就是啊,你住院進來,我們還是要把吊針打起來,抗生素也要用上,未必管用,但總比不用好。”
“而且我們這裡的抗生素沒有州醫院那麽好,就這個條件,所以我在看過你的病歷之後啊,決定給你用頭孢曲松加慶大霉素,這兩種藥物,就頭孢曲松稍微貴一點點,應該要二十來塊一次吧。可以報銷的。”
“就是醫保現在政策是這樣,你們得簽字同意才行。”吳邪一邊說,一邊指了指手裡拿著的是醫保材料知情同意書。
“這個沒得事,我們簽字就可以了。”張丹丹對這個步驟格外熟悉。
這是醫保用藥,之前在州醫院,高級抗生素是進口的,是全自費的,也簽過字,醫保用藥更是簽過了不知道多少次。
二十多塊錢比起他老公全程花了的十幾萬算個啥子?
張丹丹很果斷地就替董明亮簽字了。然後問:“吳醫生,這是臨時用的吧?後面可能要改吧?你要什麽藥,
要是這裡沒有的話,我們可以去縣裡面買。” 張丹丹是和董明亮商量過的,他們很期待吳邪能夠用更加貴一點的藥物,而不是這樣的基礎藥物。
用稍微貴點的藥,就代表吳邪開始想辦法給他們治療了,這樣的基礎用藥,便宜的藥物,只是先用著穩定現在的狀態,藥不對症。
“嗯,這個只是暫時先用著。”
吳邪把醫保單收起,隨意問問:“剛剛我好像聽到你們的崽在哭,也是在擔心吧?”
董明亮笑著點頭,很是欣慰地歎罵:“小孩子不懂事,以為我這工傷是給他繳學費搞的,還講不學了。”
“我都覺得腦殼痛。”雖然是在罵,但臉上全是笑。
張丹丹就講:“其實他成績比較好,就是他們老師說啊,他的藝術天賦比讀書的天賦更高,未必以後要走藝考的路,但是不放棄至少多一條出路和選擇。”
“你看,這是我兒子畫的畫,還可以吧,今年初二……”張丹丹還給吳邪看他兒子畫的照片。
吳邪本以為這是張丹丹王婆賣瓜,可匆匆掃了一眼,便真的被驚豔到了,真想不到那畫可以出自一個初中生的手。
“你們好福氣啦,放寬心些,也好好勸一下孩子,這天賦真的好,浪費是可惜了。”吳邪看完如此說。
董明亮和張丹丹兩個人則繼續與吳邪分享了一些關於兒子的事情,還有他女兒的照片,他女兒現在還小,讀小學,在外婆家裡,說是後面幾天會過來……
也是乖孩子,眼睛大大的,雖然穿著樸素,卻格外靈動。
……
吳邪寫完董明亮的住院大病歷,回家時,已經四點多。
到家門口!吳邪看到吳國楠正在和秦嶺姑爺聊天,秦嶺姑爺還帶來了一隻土雞,系了腳。
向梅正在記帳。
不過在看到吳邪回來,秦嶺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與吳邪熱情打了個招呼,再吆喝問一下吳邪去不去家裡吃飯,然後就告辭了!
去得匆匆,臉掛愧疚,估計也覺得,自己的老子把這個董明亮送到吳邪手上,有些不厚道,會給吳邪帶來很多麻煩。
秦嶺一走,向梅直接把帳本一丟,然後就把吳邪直接抓到了樓上,眉頭緊皺問:“你個人長本事了咯。”
“那個州醫院搞不好的病人,你一個一個的往身上拉。”
“秦大河姑公,你是躲不過的,這個董明亮是你什麽人?你和他也有親戚啊?”向梅的語氣格外不悅!
很顯然,這話有點見外。
秦大河在吳邪手裡住院時啊,恐怕向梅心裡就有不舒服了,覺得如不是吳國楠的關系牽扯在這裡,她鐵定要吳邪把人趕走!
“金平的事情這才幾天,你還是沒長記性啊?”向梅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吳邪的肩膀,但也沒真惱怒,然後雙手抱胸,轉過頭去。
吳邪見狀趕緊上去給老媽按摩啊。
“你莫來賣乖。”向梅的肩膀輕輕聳動了一下,可也耐不住吳邪的手法是打小就練起來的,而且還有骨科的專業知識加身。
“媽,這個病人我心裡有譜的,我又不傻。”吳邪寬慰道。
“你還不傻,我是聽到有人講你遇到了病人就只會用一種藥,當成神藥來用的啊。”
“你最聰明。你就會用一種藥就可以診天下病哦。”向梅低聲埋怨。
吳邪心裡立馬咯噔一下,內心稍有苦澀,這都誰說的啊?
這沙鎮好歹也算是有點規模的,怎麽這種事情也還能傳得開,這些人得多無聊。
這也肯定是醫院的人傳出來的啊,不是梁曉燕肯定就是病房裡的人了。
“藥在用又不在於種類多寡,治病在於對症去根,小小方子治大病。”
“我媽你又不是不懂道理的人,怎麽還信這些閑言碎語了哦。”吳邪開始拍馬屁。
接著說:“我用什麽不管,我把秦大河姑公的病搞好了是真的吧?”
“你真的有把握?”向梅看向吳邪,懷疑之中,帶著期待。
“那怎麽可能有絕對的把握哦,只能講心裡大概有個譜。”
“媽,你就放心咯,我雖然之前運氣不夠好,但是你兒子做事,還是沒得那麽不經過腦殼滿。”吳邪給自己賣乖,笑吟吟。
向梅聽到吳邪這麽說,才點了點頭,算是信了吳邪。
才問:“晚上吃什麽,我去買菜。要不把下面那隻雞殺了哦。”
“殺了就殺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