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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新夢之賈瑞》第2章 教訓惡奴,鳳姐計較
  賈銳做了個夢,夢中十二位姐姐還如小時候自己病中一般圍成一圈,大姐微笑著說:

  “銳兒安心睡吧,姐姐們永遠都陪著你!”

  看著姐姐們那略顯青澀的秀麗臉龐,賈銳本欲沉沉睡去,卻又聽二姐道:

  “姐姐們一生隻為你而活,你去了,姐姐們也一並隨你而去罷。”

  這聽著絕決的話語,驚的賈銳瞬間清醒,回望四周,簡單的木床,沾著潮氣的被子,灰白的圍縵外,透過紗窗隱約可見半輪明月高懸,四周一片靜默,而此時這靜卻顯得有些殘忍,夜深人靜處,離人思斷腸。賈銳明白,自己恐怕永遠回不到那個熟悉的世界了。

  四月的京都深夜仍有些許涼氣,賈瑞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起身披了外裳走出門。映著月色打量著身處的院落,雖不大卻打理的很整潔,院中央放著大理石桌凳,一眼便能看到斑駁的大門,門後一棵老樹,樹冠隨微風輕搖。感覺有些冷意,緊了緊袍子轉身回了正堂,自八仙桌上取了茶杯,卻發現壺中空空如也,許是聲音吵醒了奴仆,一個軟糯的聲音傳來:

  “爺醒了。”

  一丫鬟提著燈籠進了堂內,手裡還提著一壺溫好的茶,放下後,先用火折點燃了油燭,微弱的燈光下,只見其約摸八九歲,身量也全未長開,小小的看著很可愛。

  “爺這幾日身體不適,不宜飲冷茶,夜間渴了便去右廂房暖蘆裡有熱的,也可喚奴婢起來給爺現煮。”

  稚嫩的嗓音不由讓賈銳生出一絲罪惡感來,小丫頭這幾天一直忙前忙後照顧自己,想是個下人,這萬惡的舊社會,這樣連童工都算不上的奶娃娃,就得端茶倒水的伺候人了。壓住心裡的別扭,賈銳想了想說道:

  “你且坐下。”

  小丫頭依言緩坐在了對面凳子上,挨了半個屁股腰背提的筆直,不知是怕還是緊張,顯的很拘謹。賈瑞拿過她手裡的燈籠稍稍舉起一些,就這麽盯著看了半晌,只看得白淨的小臉蛋上飛起霜紅,瘦弱的小身子左扭右扭的總不自在,這才輕放下燈籠,心裡歎了一聲道:

  “你去睡吧,我再坐一會也睡了。”

  小丫頭立馬站直了身子。

  “爺不睡,奴也不睡,太爺吩咐過香兒盡心照顧爺,哪有爺不睡奴卻去睡的道理。”

  說完還揉了揉眼角,睜大了眼睛,像是告訴賈瑞自己現在很精神,完全不用睡。原來她也叫香兒。賈瑞心裡泛起苦澀卻無多少怨念,不在意的說道:

  “行了,都睡吧,我也困了。”

  說完,賈銳自覺煩躁減輕了一些,也不知是見了這可愛的小丫頭心情放松,還是發覺這奶娃娃的五官,怎麽看都像前世那個她,那個將自己陷入地獄的‘香兒’。

  直到丫頭熄了燭火,聽著窸窸窣窣的聲音,賈瑞才發現原來她竟睡在外間,與自己床榻僅隔一道屏風,難怪能發現自己醒了。當然這個年紀的奶娃也不存在什麽男女大防之類的,賈瑞十六歲的身體裡可是住著二十三歲的靈魂,加之上一世的觀念,對這個年紀的‘小朋友’完全生不出任何心思,趁著這難得的安心便沉沉睡去。

  此刻香兒心裡卻七上八下的,伺候了爺這麽些年,爺從未正眼瞧過自己,前幾日還聽說爺隻喜歡俊俏的公子哥兒,難道爺病了一場恢復正常了,該是如此了,爺剛剛死盯著自己看,難道真是那樣?她雖小,也聽說過大宅子裡的一些規矩,且爺也過了及笄之年,莫非真要做通房不成,

爺生的倒也眉清目秀,且又識文斷字的,做爺的姨娘也挺不錯的。想到此香兒將臉埋進薄被裡,羞的滿面通紅。  榮國府鳳姐院,賈蓉站在穿廊外,想著鳳姐那風騷入骨的身段兒就燥熱非常,前幾日便定下的讓他和嗇哥兒去給賈瑞下了套,也確實讓那廝臥床不起了。後面該如何怎地過了這幾日鳳姐這邊卻是毫無動靜了,今日又被其父賈珍找由頭痛罵了一番,心裡不爽間便過來西府,哪怕只是看一眼那身段兒回去意Y一番也使得啊。可門外站了良久平兒進屋半天也不見通傳,正急切間只見平兒臉上掛著淡笑走過來道:

  “蓉哥兒且先回去吧,奶奶今日身體不適,就不見哥兒了。過兩日再去東邊請哥兒過來說話。”

  看著納悶又無奈走出西角門的賈蓉,聰敏的平兒又怎會不知,這又是一個人小心大的荒唐色坯。心裡計較不知道這件事會如何結束,轉回屋伺候了。

  三天過去了,賈瑞的身體有了好轉,雖然用的藥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草藥渣渣,好在有前日‘二姐’送來的人參打底,年份雖不高卻勝在個頭夠大,賈瑞前世精通醫理,又使了些銀錢使喚香兒去打了一副銀針,配合著自己的‘陰陽九針’術,身體在短期內恢復了大半,這院子平常只有他和香兒兩人居住,盡管長的像,賈瑞心裡也不曾拿這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跟前世那個她重合,畢竟不論年齡性格,兩者完全不同。原身的爺爺奶奶也來過兩次,滿眼的關心看得賈瑞心裡暖暖的,不知道老兩口知道自己的孫子早已換了‘芯子’會不會傷心欲絕。這身子的父母又在何處?暫時也不想理這些。這一日,香兒又來伺候湯藥,賈瑞卻不急著去喝,隻擺了擺手讓小丫頭坐在床前矮幾上。

  “香兒,我這次病了幾日,腦中有些迷糊,好些事情記不得了,你幫我理一理。”

  香兒略彎了彎腦袋,有些擔心的道:

  “爺是病的嚴重了嗎?可有哪裡還不爽利,奴再去請太醫吧?”

  “不用不用。”賈瑞忙道,又深吸了口氣,他已經決定要接受這個世界了。

  “身體已然大好了,就是一些事情忘記了,你只需回答我便是,不用問那麽多。”

  賈瑞稍加重了些語氣,省的這小丫頭又一堆關心的話。香兒忙直了直身子說道:

  “好的爺,您問吧!”

  “現在是哪一朝?”

  “我聽說書先生說過,叫大玄朝,皇帝老爺叫雍帝爺,還有個太上皇老爺叫康帝爺。太上皇老爺不理朝政了,隻住在皇宮裡頭享清福,皇帝老爺也是個仁善的,常把貪官的錢拿出來接濟窮人。”

  香兒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喋喋不休的說了好多從話本子裡聽來的東西,賈瑞卻愣住了,雖他是學中醫的,歷史也不差啊,這大玄朝是個什麽鬼,看衣著服飾,本以為自己是在明朝或者宋朝。想了想又問道:

  “那香兒知道大玄朝歷經幾代嗎?什麽時候立的國?”

  香兒眨了眨大眼睛,像是在回憶說書先生的話。

  “香兒聽得先生說過,一百多年前大玄太祖爺爺領著咱老國公爺和一眾老爺們趕走了那些東邊來的蠻子,立了國後又打了十幾年的仗,才有現下這和順的日子。想來應該有一百多年了吧。”

  賈瑞有些懵,這完全對不上啊。聯想到自己的名字,賈銳又問道:

  “香兒,你既稱呼咱老國公爺,莫非這位國公爺與我有親?”

  香兒沒想到主子爺竟病成這樣,連自己的祖先都不記得了。眼裡的擔憂再也藏不住。

  “爺您忘了,您祖上就是老榮國公啊,太爺說過,爺這一房是榮國府三房嫡出,您是府上獨子,因老爺和奶奶去的早,太爺太奶奶把爺當心肝一樣的,這次爺生病,太爺心疼的緊,又怕誤了族學的營生斷了府上的進項,這幾日也不得閑。您過幾日再不好,太爺本打算去求一下西府那邊給爺弄點好參來補一補的。”

  賈瑞這下有些眉目了,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情,自己名叫賈瑞,正好也父母早逝。還有榮國公的稱呼和這如出一轍的發家史。想了想再次確認道:

  “香兒,太爺可是喚作代儒?”

  香兒撓了撓頭想了想道:

  “該是了,奴婢曾聽得東府珍大老爺帶蓉哥兒來找太爺問話時,下人們有的稱呼太爺為代儒公,爺,那東府的蓉哥兒不是個好的,背後說爺和太爺的壞話,說爺是‘癩蛤蟆’,說的好多呢,奴婢聽不懂,總歸不是好話。”

  想來那賈蓉說的應該是前身覬覦鳳辣子美貌這件事吧,賈瑞的心裡有些亂糟糟的,沒想到這個世界不是平行世界,也不是歷史上的哪一朝,而是曹公筆下的紅樓世界,這地府閻君完全是在忽悠自己啊,哪兒來的富貴,哪兒來的大造化?!且不提家境了,自己的身份完全跟‘富貴’不沾邊啊,前身也略通紅樓,87版紅樓電視劇裡,賈瑞父母早亡,由爺爺賈代儒撫養長大,從小被賈代儒這老儒生逼著學了文,也認得幾部書,但行事荒唐一身壞毛病,賈代儒年事已高,平常由他代管賈家族學,管的是一塌糊塗,且這貨的結局可不怎麽好,被王熙鳳聯合著東府的賈蓉賈嗇設了個“相思局”,被騙的重病纏身一命嗚呼。鳳辣子之名可不是白叫的,依著原身的身份去覬覦她的美貌,說一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點也不為過。這便罷了,既然自己來了,知道了鳳姐兒大約是自己二姐轉世,這一劫想來也不難渡過,可紅樓的世界不好‘通關’啊!十二釵若真對應自己的十二個姐姐,那一家子不成器的後輩,貪財的賈赦,好色的賈珍,愚腐的賈政,唯一看得過眼的中了進士的賈敬,不知道抽的什麽風官也不做跑去修道。一家子侯門貴族府弟,愣是一個半截黃土埋脖子的老太太掌著事兒,賈母就算年算長一些經的事情多,畢竟也只是內宅婦人,怎懂得朝中變換,只顧著與四王八公的內眷交好,再不就是在深宅裡高樂,只要兒孫承歡膝下就心滿意足。偶爾理事也是得過且過,看看曹公筆下賈府那些猖狂無度的家生奴才,就知道這也不過是一個糊塗老太太罷了。若當真這般那可就難了。賈銳自己雖對紅樓有些了解,卻非熟讀紅樓的書生,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醫術,如何在這‘亂糟糟你方唱罷我登場’的紅樓世界立足都不知道,何談解救前世的姐姐們?!到時候自己即便可以三房的身份分家避禍,姐姐們怎麽辦?難道只能隨著這即將敗亡的賈府一起落個‘一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的結局?

  這邊香兒也不知道說到了哪裡,看著主子愣神在那裡眼睛沒焦距的瞪著自己光潔的額頭,香兒下意識的晃了晃小手,終於讓賈瑞回過神來,香兒自己卻雙頰飛紅,心道主子果然對自己有意思,等過些年自己一定是姨娘的位份了。想到此小丫頭心裡暗喜,沒多想便說道:

  “那蓉哥兒總說爺不知天高地厚,去招惹西府的璉二奶奶,爺可不能再去了啊,那位據說是個有能為的,管家厲害著呢,璉二爺也是個經事的,又是大房嫡子,到時若是傳出些什麽不好來,不說西府那邊,就是太爺也饒不得你,說不得又是一頓好打,爺這病才剛好些,可別再鬧騰了。”

  說完也覺得自己一個奴婢管主子的事僭越了些,可能是見這幾日賈瑞不像往常一樣動不動就拿她撒氣,還一直看她,就大膽了些,但還是擔心的低下頭又拿眼偷瞄著。賈瑞聞言淡淡一笑,伸手摸了香兒的頭道:

  “爺又不傻,以前是迷了心竅了,病過一場清醒了些。咱家的地位怎可妄想那些,本本分分過日子就是,放心以後不會了,這件事我會跟爺爺說清楚的。”

  現在一切只能以病為借口推搪了,不然變化太大恐惹人生疑。自己現在應該做的首先是養好身子,過好日子,走一步看一步吧。經過上一世的大起大落,他已經沉澱下來,只要活著就有機會。

  轉眼過了半月,生活風平浪靜,賈瑞每日早起打打陳式太極拳,練練五禽戲,身體可見的慢慢強健起來。香兒在旁看著心裡就納悶,也不知道主子這拳是什麽名堂,打的奇形怪狀的,她的小腦瓜子實在無法理解千年傳下來的五禽戲法有何妙處,雖動作奇怪,對身體的好處卻是很大的。賈瑞這幾日也見過了爺爺賈代儒,雖不是自己做的事情,還是主動承認了錯誤,並自罰抄了幾遍《禮記》勸學篇,又說了今後自己一定少出門,就在家好好進學爭取來年下場。這才讓老爺子止了怒火,心滿意足的回了前院。奶奶賈楊氏又怕獨苗苗孫兒熬壞了身子,拿出不多的體己給賈銳置了些參須,雖只是須子,卻也是百年老參上出來的,效果也不錯,這幾日賈瑞越發覺得精神頭十足,背書也快了些。心裡對二老也慢慢生出親近來。這邊剛讓香兒服侍著擦了汗,二門外便傳來一個小廝的聲音:

  “瑞大爺在家嗎?”

  香兒忙迎了上去,由於三房這小院子也就二進,前院住著賈代儒老兩口,全家只有一個小廝一個丫鬟侍奉著,小廝魚兒照顧前院,後院就隻香兒一個,所以也沒有什麽通傳之類的,想是前院沒人,隻好進內院來傳了。

  香兒看了眼卻是不認得,便問道:

  “你找我家爺有事嗎?”

  她可記得,太爺吩咐了,這幾日不讓主子外出,可別又是那起子尋爺出去高樂的。

  來的是鳳姐院子裡的小廝來旺,只見他略一拱手,口氣卻顯的有些倨傲的說:

  “我家璉二奶奶有事想請瑞大爺過府一敘。”

  此時賈瑞就站在院子正中用絹布抹著額頭的汗,瞥了一眼院外這廝,並沒有要走過去細問的意思。看那不屑的樣子,也不想與這狐假虎威的奴才計較,聯想原身這次的病,心裡便猜到了幾分,想來大約是那位不耐煩了想試探自己。心裡計較一番轉身回了屋子裡更衣。

  來旺看著那賈瑞竟進了裡屋完全不理會自己,心裡升起些不爽,放下手背到身後,提高了些聲音說道:

  “我家奶奶得知瑞哥兒這幾日身子大好了,特來知會一聲,讓瑞哥兒過府有事吩咐。”

  這會子不但不作揖了,連稱呼也變成了“瑞哥兒”,屋裡的賈瑞輕笑一聲,本不欲與此小人計較,香兒卻氣鼓鼓的道:

  “你這奴才好生無禮,即便有事要說,也該恭敬些,‘瑞哥兒’也是你叫的?!”

  來旺在西府借著王熙鳳的信重,作威作福怪了,不料今日一個墊起腳還低一頭的小丫頭竟敢如此跟自己說話,莫說是三房的,就是大房嫡脈的那些個家生子,見了他也得畢恭畢敬的。除了那幾個惹不起的大管家,其它奴才平日裡誰敢跟自己呲牙!於是便一腳踹出去,口中還罵道:

  “你這蛆了心的小賤婢,主子都沒言語你就敢這樣跟我說話,也不打聽打聽大爺是哪個?爺我這裡可有著璉二奶奶的臉面,你這沒眼力見的。。。。。。”

  香兒畢竟年紀小些,怎受得了這個,捂著胸口痛苦的倒在門廊上。賈瑞沒曾想這奴才竟如此膽大妄為,心裡的怒火再也壓不住,隨手抄起桌上的鐵鎮紙三兩步衝到廊前,一把便砸了下去,眼見得來旺捂著額頭的指縫裡滲出一片血紅,不待這廝再叫嚷提著鐵塊指著他大罵道:

  “狗仗人勢的東西,誰給你的膽子跑到本大爺門口撒野?!滾回去告訴你主子,一會我便過去,我倒要去問問你家奶奶,我三房是低你大房一頭我認了,說到底我也是主子,派個狗奴才過來羞辱我是何道理?!再不行我便讓爺爺去問問你家老太太,可有這個理兒?!”

  一通連珠炮的責問,把個來旺說的一愣一愣的,平常大夥兒隻道這三房瑞哥兒是個軟骨頭,隻知討好獻媚,今日就算打了他家丫頭,也不過是個下人,最多回個好認個錯也就罷了,怎料這哥兒不但伶牙俐齒,打了自己不算還要告到奶奶和老太太處,老太太平常對下人雖寬和,但這次是自己理虧,到時少不得要被重罰,大家族裡最好面子,以奴欺主可是大罪,真鬧將起來自己絕計討不得好。想到此顧不得額頭的劇痛手忙腳亂的跪下回話道:

  “瑞大爺恕罪,是小的吃了豬油蒙了心,爺大人有大量,且饒過小的這一回吧。”

  說完不住的磕頭求饒,賈瑞看著這廝的樣子不住心裡感歎著舊社會地位差距就是好,磕頭跟吃飯一樣平常,又讓他磕了一會直到血都流了拳頭大的一灘才慢悠悠的說道:

  “這次暫且記著,以後再犯我定請了爺爺去老太太面前分說清楚,你且去吧,待我更衣後就過去。”

  來旺哪有不允的,心裡雖怨毒不已面上卻不敢顯,隻應著“是是是”便忙起身捂著額頭快跑著走了。那一腳剛挨著雖疼,這會香兒也緩了過來,竟似忘了疼痛心裡只剩擔憂的道:

  “爺你打了璉二奶奶的人,一會過去不會有麻煩吧?那位且不是個好相與的,必不與你好過。若再於西府老太太跟前分說一番,說不得爺又得挨罰,興許太爺的族學也不讓管了,咱屋裡可就沒甚進項了,到時爺讀書的事怎麽辦?”

  這妮子倒是個愛操心的,因著這個時代的書本和文房四寶都貴的離譜,這就是為什麽百姓家裡出個秀才舉人是多不容易,但同樣的中了以後也跟一步登天差不多,國朝養士優厚,秀才就可免賦銳且見官不跪,舉人更是官身了,不納稅不徭役還有養業田供其收租,與知縣老爺也可平起平坐,更不用說進士及弟,那更是妥妥的天子門生,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是真正的光耀門楣,那在鄉裡是要立碑入族譜的。雖已打定主意在這一世通過科舉一途提升地位,此刻的賈瑞離那一步卻還遠,甩了甩鎮紙上的血不在意的說道:

  “我三房與那東西兩府本不常往來,今日咱又佔著理,不用怕,爺自有辦法。你去找一身乾淨衣袍,爺回來再說於你聽。”

  賈瑞今日並不是無的放矢,雖也有要教訓這奴才的意思,更多的卻是一個表態,我賈瑞雖無父無母,怎麽說也是老榮國直系後人,雖非嫡非長,也不是一個奴才可以欺辱的。你們兩府裡面什麽奴大欺主什麽尊卑不分我管不到,別來我三房這邊顯威風就行。也省得後面有什麽事情搞的煩不勝煩,目前自己隻想安心讀書。

  卻說來旺頂著滿臉的血捂著額頭站在鳳姐院裡頭,直驚的平兒端的銅盆的手一抖,“咣”的一聲驚的鳳姐正描的眉線都彎到了額角,起身便對著門外罵道:

  “什麽瞎了眼的種子,活兒都乾不好,早早晚晚發賣了你們這群孽障。”

  邊說邊用手扶抹了描錯的眉線走了出來,只見得院子裡平兒張大了嘴巴看著穿廊外,順著視線看去,一個捂著額滿臉血的下人跪地痛哭道:

  “二奶奶給奴才做主啊,小的得了二奶奶吩咐去請那瑞哥兒,不料沒說兩句話便被打了一通,您看這兒,小的被打慘了哇!”

  來旺抬起頭哭訴道,這可嚇了鳳姐一跳,這滿臉是血的模樣屬實有些唬人,大宅裡的奶奶何曾見過這模樣,待看清是自己的小廝來旺,心裡又氣又恨,氣的是這個不爭氣的,被打成這樣不說找地方處理一下再過來,非要頂著滿腦門血過來嚇自己,恨的是這個賈瑞,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東西兩府誰人不知來旺是自己的奴才,平常外辦什麽事情也多吩咐他去做,但她不是個糊塗的,想來定有原由,須得理一理再抓住那賈瑞的痛腳狠狠教訓一番。由是便道:

  “那賈瑞莫不是撞客了?你可說了是我叫你過去的。你先起來回話,他為何事打你?”

  來旺忙站起身胡亂用另一隻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漬,但這會兒那血也幹了些沒擦掉什麽,愣是整張臉更怪異起來,看得主仆二人齊齊皺眉。來旺見此覺得慘賣的差不多了,便忙說道:

  “奶奶容稟, 小的去了後也沒進屋,招了那瑞大爺的丫鬟出來說了一聲,那丫鬟竟說小的無禮,應該先遞帖子再來知會一聲。小的心想二奶奶什麽地位,喚他來說個話還要遞什麽帖子,又不是高門貴府,哪來的那些個規矩。於是便頂了兩句,不料那瑞哥兒從屋裡取了鎮紙就打將下來,您看我這額,這血都快流幹了哇,他還威脅小的膽敢不服就告到老太太那裡去,要發賣了奴才,求奶奶給小的做主,小的出門那是代表著奶奶的臉面啊,這打的哪是奴的臉,打的可是奶奶您的臉啊!”

  說完又跪了下去,王熙鳳此刻也哭笑不得,心知這幫奴才平日裡個個捧高踩低,定是在三房那裡有什麽出言不遜了,但即便如此,打的這樣狠也忒過了些,彩明是嫁過來最早跟著自己的貼身小廝,這來旺卻也是這幾年榮府裡最衷心的,心道一會兒見了面定要這色膽包天的下流種子給她個交待。其實此次叫他過來,也是從彩明處得知,自從那次在三房院外見過一面之後,興許是那一摔弄的,這個瑞哥兒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整日裡就在家讀書寫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竟連族學也不去了。以往常耍在一起的賈瑁賈琮甚至賈嗇都斷了聯系,青樓賭館更是一次也不曾去過,不得不讓她心裡起疑,十多天的好奇心驅使著,她再也坐不住,今日便特意準備打扮一番再喚他過來探探虛實,若真改頭換面也省得一樁麻煩,若只是故做姿態,少不得還是要做過一場。

  吩咐平兒找個郎中給來旺先去看傷,自己一邊想一邊坐回鏡前調整一番,靜等那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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