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吃飯了啊!”
文硯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一個胖警察,正用杓子“當當當“敲著鐵皮飯盒,神情十分不耐煩。
“來吃晚飯!這都第三天了,還是守口如瓶啊,沒事,你小子一天不說實話,就得老實呆著,吃一天這玩意!”
胖警察滿不在乎地用杓子攪著盒子裡的飯菜,說是飯菜,還真就是米飯和幾片大頭菜。
好家夥,完全不把文硯當正常人對待了,看得出來,這也是逼供的一個手段。
文硯揣著懷裡的骨灰罐子,搖晃著站起身來,慢慢走到了飯盒那邊。
胖警察剛轉身準備離開,文硯卻叫住了他。
“警官,我媽的案子現在有什麽進展嗎?”
“嗯...?能有什麽進展,毛都沒有一根!凶器上有你的指紋,你還是第一嫌疑人,早點把實話吐出來,對你我都好!”
胖警察一臉厭惡的神情,仿佛跟文硯多說一句話,他就要折一年壽一樣。
文硯便不再發問。
胖警察腆著大肚子,慢悠悠地走出房間,“哐!”地一聲關上了門。
“靠這幫吃乾飯的,估計也沒什麽希望,也是,乾出這些畜生事的肯定也是賜福者,不然做不到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還得小爺我親自出山,捉拿真凶。”
文硯晃了晃剛剛套胖警察話順便偷過來的鑰匙,隨後便開了審訊室的門,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但沒走幾步,他就跟當小偷一樣躡手躡腳了起來,在每一個角落都停留張望,反覆確認安全後再繼續潛行。
“我說啊,那小子他就是凶手!要不然怎麽幾天也不說一句實話呢?肯定有鬼啊!把自己母親殺了,等到血流失大半再打急救電話,已經到閻王爺府上了,神仙也救不回來啊!”
“李隊,這也可能是凶手製造的假象,那孩子似乎不具備充分的作案動機,而且他就讀的高中就是之前出事的那一所......”
“哦?那起校園屠殺案啊,因為作案者是賜福者,所以不歸我們管,那幫CCB的人在查了,你說有道理,但還是不能排除他是凶手的這種可能。”
文硯差點就和迎面走來的李勝軍倆人撞個滿懷了,還好他反應快,迅速閃到了旁邊的廁所裡。
“媽的,好險......”
正當他長噓一口氣的時候,廁所的門又被“吱吱”地推開了。
兩名刑警說笑著走進來了。
文硯躲在坐便器隔間裡,眯出一條縫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廁所裡只有兩個坐便器,我賭這倆人不可能都上大的!”
越怕什麽,越來什麽。
他聽到一個警官打開了自己旁邊的隔間,而眼前這個李勝軍,正邊脫褲子,邊朝自己走過來!
“不慌,只要我現在把鎖頭扣上,告訴他裡面有人,他就不會進來了。”
可是事與願違,文硯無奈地發現,這破隔間的鎖是壞的,鎖頭斷了扣不上。
“媽的,警局沒經費嗎,廁所壞了都不修一下。”
文硯這次真的黔驢技窮了......
隔間的門被緩緩推開,再過半秒,李勝軍就會發現心心念念的小嫌疑人,已經從審訊室逃出來了。
......
“啊!終於舒坦咯!”
李勝軍這泡屎可讓文硯好等,他拉了足足二十分鍾,前十九分鍾都在看他醞釀,面色潮紅,青筋暴起,仿佛要拉出一個胃來。
文硯用黑色觸手扒在天花板上,一聲不吭,就這樣持續了二十分鍾,一直等到李勝軍完事。
“這麽臭的警官有必要存在嗎?夥食好,吃的全是肉,才能拉這麽臭的,媽的,隻他媽給老子吃大頭菜!”
文硯忿忿不平,但也只能憋著,安安靜靜地等下面的李副隊把內褲,秋褲,外褲一層層穿好,推門出去再說。
“走吧,繼續審那個姓文的去,識時務者為俊傑,他不識,我也能撬開他的嘴!”
李勝軍吹著牛皮漸行漸遠,文硯從一直扒拉著的天花板上下來,甩甩麻掉的四肢,便要乾嘔。
看一個中年油膩男上廁所,估計要成為他的心理陰影之一了。
“我感覺不到張禿子異怪體的存在了,反而觸手異怪體增強了許多。”
文硯這幾日一直沉浸在喪母的悲痛中,直到剛剛才發現身體裡的劇變。
“似乎...已經融入其中了......”
文硯再轉念一想,
“這就是他們抓小洛的原因嗎?”
文硯心裡還有很多疑問,比如倆人口中的CCB究竟是什麽,但現在顧不得思索,因為那倆人正要去審文硯,很快就會發現他人不見了,到時候發動全局警力搜捕,他可就插翅難飛了。
心裡想著要快點逃出去,文硯就推開了廁所的門,然而眼前的一幕讓他大吃一驚。
李勝軍和那名警察並未走遠,反而站在門口,一直耐心地等待文硯出現!
“哼哼,小子,我就說拉屎的時候怎麽好像有雙眼睛看著我,果真不假,看來我這偵查技術,還是不減當年啊!”
文硯頓時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