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會逼自己的,無論好事或壞事,所有的底層動力都來自欲望,其中最強的,莫過於生之欲望。
基於此,我的命顯然是一次暗示,那個事無巨細的男人偏偏在我身上手下留情,我太了解他了,這一定不是巧合。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的腿應該是骨折了,幾乎疼的我麻木,找到回路才是當務之急,這片林子不一定有什麽野獸,萬一等會兒我疼昏過去……
地上散落許多樹枝,那都是我滾落時壓倒的,正好拿來當拐杖了,樹冠不算茂密,還能靠星星辨別方向。
現在我最希望和最害怕的是同一件事,今晚的月光不太亮,會不會突然撞見什麽人,很難說。
不過好運來的比較快,很明顯的水流聲傳來,喜悅甚至蓋下了疼。
此前從未想過,野樹林裡的溪水會讓我如此滿足,片刻的清涼也讓我恢復了些理智。
我慢慢順著溪流走,石頭也太多了,幾次摔倒,樹枝也斷了,大體上應該是好的吧,失去意識前,我找到一間木屋,裡面都是些漁具。
等我再恢復意識,屋梁上的縫透進陽光,風也進來了,一想到身處陌生環境,微微的涼意瞬間被放大。
頂著雜亂的頭髮,臉上流下黑色的汗,衣服破敗,一條腿單膝跪地,緊張又茫然,被人看見多滑稽。
腿傷沒我想象中那麽重,起碼沒有明顯的錯位,但疼痛是實打實的,還是不能輕視。
短時間的站立已經不成問題了,從縫隙往外看不見村莊,不知道木屋是誰搭的。
待在這不是長久之計,我借用了一些漁具,挖了幾條蚯蚓,打算填飽肚子就離開,這裡甚至有鍋子和乾柴,我生起火,燒了鍋水,等魚上鉤。
必須承認,我低估了釣魚的難度,在我喝光第五鍋水之後,終於選擇了放棄。
我小時候也在農村待過,認識些野菜,我在附近挖了些,勉強填了肚子。
腿部的淤青消去了大半,疼痛點不在肌肉上,骨裂肯定沒跑了,回去之後要抓緊時間找個醫院。
天漸黑了,看樣子,今天也不會有其他人來,又是一個難熬的夜晚。
哈,好消息,馬上要下雨了,借著雨幕我可以四處轉轉,夏天雨季的炸雷可真響,靠!這房子漏雨啊?
從起床開始就饑腸轆轆,找了個不漏雨的角落生起火,坐上一鍋水,看著門外,原來那條小溪在這時會漲水,這麽湍急的水流應該是沒法釣魚的,看樣子今天也不會有人來這裡。
在屋裡留下火堆,我光著膀子走進雨裡,周圍灰蒙蒙的,附近大多還是野樹林,出發時考慮到屋裡只有木頭,如果衣服被雨淋透就不好烤乾,現在這樣不穿衣服鑽進野樹林,我還真不敢。
但很快我就發現,有一處野樹比其它地方都矮些,明顯曾被人力砍伐過,順著那個方向一路走去,大概十分鍾後,一個倉庫出現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