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德文出事後,我睡意全無,立馬跟在小蘭身後跑。
她跟我大致解釋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楊德文起初自信滿滿的帶著四個專業人士下了墓。
他們身上裝備著最先進的設備,哪怕是墓裡的環境再怎麽惡劣,也都可以應付,而且每個人衣服上都有攝像頭,這是因為他們想記錄這一壯舉。
可是攝像機傳回到地面上的最後一個畫面,卻是巨型鐮刀從上方劃出,砍中走在前面的年輕小夥張琦胸膛時的場景。
張琦瞬間被鐮刀劈成兩半,血肉模糊!
與此同時,幾乎所有人的攝像機畫面全部消失,換句話說,小蘭等人和墓裡的五人完全失去了聯系。
我看著張琦遭殃的畫面,心中不禁大罵起來,這楊德文怎麽說也是一個考古教授,在規模如此巨大的古墓中,居然完全沒有考慮到機關所在的可能。
就連我這個外行,都知道戰國以前的大墓裡,行走在路中間是大忌。
就在這時,楊德文的咳嗽聲突兀響起,他的聲音很低沉,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才發出的。
“楊教授,您醒了?!”小蘭驚喜的叫道,然後看了看我所在的方位,低聲說著什麽。
隨後我便聽到,楊德文撕心裂肺的大喊起來:“南平…易南平!只有你能救他們出來…”
我心中一動,立刻轉身跑過去,看著躺在床上,臉色青紫狼狽不堪的楊德文,急切的問道:“楊教授,您這話什麽意思?除了張琦…還有人沒出來嗎?”
楊德文看著我,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他艱難的吐字,“除了我…其他幾位同志都還在下面,他們此刻很危險,只有你能救他們...”
“楊教授,您別著急,慢慢告訴我…”
我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麽,楊德文在下墓五人組中,年齡是最大的,要是說逃跑的本事,他都不該是唯一一個能出來的。
難不成是其他幾位同志,舍生取義讓楊德文先出來搬救兵?
那麽他們在墓室裡到底發生了什麽呢?
為什麽非要我去救人不可?
這些疑問猶如一道道閃電,一下接著一下劈進我的腦海裡,還沒等我完全消化,楊德文接下裡的話,讓我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墓裡有一張壁畫…上面刻畫著你!”
楊德文激動的想要起身,他努力的咽下口水,斷續的說道:“南平,你聽好了,沒時間了,他們幾人被關在祭祀用的墓室裡…而門口的機關,只有你才能打破…”
楊德文說到這兒,暈了過去,只是在那一瞬間,我注意到他的眼神裡充斥著對我深厚的期盼和感激。
而我自然也不能耽擱,畢竟楊德文把話說道這份上了,這墓不管我想不想進,都要闖一闖了。
大概幾分鍾後,我穿上了他們給我的防化服和防毒面具,和一個強光手電筒,還有背包裡的一些應急藥物和食物水源之類的。
可我剛站到那聳立著的墓門前,我的身旁出現了和我身穿同樣服裝的一人,通過護目鏡,我一眼就認出,那正是禿子的小眼睛。
由於楊德文特意囑咐過工作人員,這個墓除了我以外,不再允許任何人下去。
況且,經過先前的事情後,我想也沒人敢再下去了。
可這死禿子在搞什麽名堂,他是怎麽說服小蘭給他換上防護服的?
還沒等我開口詢問,禿子對著我豎起了大拇指,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但是沒用,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等門開的一瞬間衝進去,反正我就你一個親人,要死也是我在你前面,我可不想每天以淚洗面。” 禿子這話說的我竟然有些感動,他說的沒錯,他和我一樣是孤兒,從小我們互相照顧,關系早就超越了血緣,換個角度,如果今天要進墓的人是他,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和他一起進去。
想到這,我也就不再阻攔他了,也豎起大拇指:“放你丫的屁,算命的說我能活九十九歲,也好,等你死了,你那幾頭羊就歸我了。”
“你還惦記著老子那幾頭羊啊!”禿子哈哈笑道。
我和他並肩朝著墓門走去,說道:“不惦記怎整,你這死禿子要是真死了,我就拿它門當墳頭草種了。”
“你丫還挺狠的啊!”
“這你得學著點。”
我和他正說著,小蘭走到墓門前不知按了什麽機關,聽著轟隆隆的聲音,墓門緩緩打開,而我在心中默默祈禱著,希望禿子真能平安無事吧。
而沒過多久,在門打開的那一刹那,我仿佛能清晰的聞見,一股潮濕的氣味撲鼻而來,只見面前是一道深不見底的石梯。
仿佛通向地獄一般,格外的滲人。
我正抱怨著這裡面黑漆漆的,可要怎麽辦的時候,台階兩側的蠟燭突然亮起,勉強將周圍照亮,只不過火苗是綠色的,使得畫面變得更加陰森。
小蘭給我們解釋說,這些蠟燭是用特殊材質製成的,只要接觸空氣就會自己燃燒起來。
我也不是很在意這些,我和禿子走上台階之後,便見到兩邊擺放著一排排灰色石柱,石柱的頂端就是綠色火苗燭台,而石柱的身子上雕琢著各種怪獸圖案。
我認出這些正是那青銅門上的獸首動物們的全貌。
禿子也認出了這些,只見他指著圖騰上的一處,我順勢望去,發現那是類似於我們現代人給狗帶的項圈,只不過畫上的更加粗狂,而項圈上還有一條巨大的鐵鏈。
不僅如此,我還注意到,這些石柱上的怪物,它們的身體上都綁滿了鐵鏈,向著上方延伸,直到延伸到燭台底座,才沒了蹤影。
禿子問我:“好家夥,這墓主人真是可以啊,養一群恐怖的怪物來當家寵,這要是帶到人民廣場上溜達一圈,那牌面,絕對杠杠的。”
隨後他又小聲喃喃道:“還好這些都不是真實存在的,要不然我高低整它一隻養養。”
我肘了禿子一下:“你啊,說話能不能先經過一下大腦,就知道胡扯。“
禿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說:“我也就是隨便說說,這種生物要是真出現在我面前,我只求它能給我一個痛快。”
我點點頭,不再理睬他,而是繼續向下走去。
這石梯不僅很長,還極其陡峭,尤其是我還背著一個裝滿物資的包,走起來是極其的困難。
可就在我背包裡東倒西歪的時候,突然腳底傳來一陣輕微的震蕩。
這種感覺,好像腳底下踩了個滑板一樣。
我的心裡猛地咯噔一下,下意識轉身看向頭頂,卻發現遠處的墓門,不知何時已經只剩下一道一人寬的裂縫。
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們進來的墓門已經砰的一聲合上了,我隻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世界頓時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