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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連接:元素潮湧》序章:普通準大學生與奇幻世界
  百無聊賴地轉著筆,尤皞在盡量小的幅度下抬著頭環視教室一圈。

  他的位置在倒數第二位,這一點幅度的動作差不多能將全場三分之二的考生收入眼底。

  大多數的人都在埋頭寫試卷,也有少數幾個人茫然地看著試卷,似乎無從下手。有個人正巧抬頭看向掛在積灰的國旗正下方的時鍾,慌忙埋頭寫題。

  第一列第二個位置是空的,那個位置的主人從一開始就沒有踏入考場,不知是不是因為前面幾門已經沒有了希望,所以提前準備“高四九八五”去了。同樣空著的是他前面兩個位置,那個位置原本坐著的人的衣服上寫著“文明中學”,以那所學校的水平來看,多半是寫不完題目,因此考試還剩下半個小時那個女孩就交卷離場了。

  尤皞這廝究竟是什麽身份,竟如此囂張地對文明中學的學生如此嗤之以鼻?這並非毫無根據的,因為他身上穿著的衣服上印著的可是大名鼎鼎的“文高A99班”。

  作為全文明市最強學校,同時也是番南省頂尖學校之一,與文明市高級中學同台競技的通常都是省會的那三所學校——他們自然不會出現在文明市的考場上。更不用說一年只有兩個的A班是文明中學頂尖的存在。可以說,“文高A99班”的牌子,哪怕是最後一名,也是能睥睨全場的存在。

  恰巧不巧,在高考成績上,他正是A99吊車尾的存在,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他瞧不起在場的幾乎所有人。

  這不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觀察全場了,因此他早就被站在後面的副監考老師盯上了。副監考老師看起來是文高的老師,不過因為沒有教他選的科目,所以尤皞沒有見過。最開始在看見尤皞身後“文高A99班”的標志後,老師只是點了點頭。而此時距離考試結束還剩下五分鍾,尤皞的聽力與作文題全白,其它題目也是選擇性地填寫。因此副監考不由得眉頭猛跳,站在尤皞不遠處默默地給他壓力。

  尤皞自然將其無視掉了,因為從考語文開始,他就已經擺掉了高考,他現在還坐在這裡,不過是為了體驗高考氛圍的而已。

  “噔!”

  考試鈴聲敲開了多少考生翹首以盼的未來,又敲碎了多少考生為之拚盡全力的夢想。

  然而這一切都與尤皞無關。尤皞此時冷靜的如同一切與他無關,他只是盡情地欣賞考場上的所有人,躁動的,懊惱的,失落的情緒仿佛化作實質,肉眼可見地隨著空氣流動。

  樊顏學姐果然沒有說錯,高考是一個值得體驗的過程。

  種種氛圍的濃度隨著收卷不增反減,直到離開考場的鈴聲響起,這些氛圍不但沒有隨著呼喊聲爆發出來,反而變得詭異地壓抑。

  這種氛圍只能說明:今年高考的難度似乎不怎麽能讓人高興的起來。

  已經聽到別的教室挪動椅子的聲音,兩個監考老師將文件袋壘了壘,點點頭,“大家可以走了。”

  預想中的歡呼和扔試卷並沒有出現,令人窒息的氛圍甚至壓製住了原本佔著上風的躁動。尤皞失望地搖搖頭,深吸一口氣…

  “哈哈哈哈!”貫穿所有考場的大笑聲異常刺耳,尤皞仰天長笑起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大家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又不由得肅然起敬,為他騰出一個真空地帶。

  “哈…咳咳!”笑到肺部抽痛,尤皞弓著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猛地轉身跨過邊上的座位,朝著後門奔去,找到放在考場外的書包,

將裡面早已準備好的寫滿了字的滿滿當當的試卷拿了出來,沿著走廊朝著護欄外邊跑邊灑,同時還不忘上氣不接下氣地笑著。  一聲笑聲迅速將壓抑的氛圍驅散,尤皞聽見了他腳下的走廊有男生發出“嗚嗚嗚”的猿叫聲作為回應,同時還看見樓上有人也灑了一把試卷,笑得更開心了。

  一時間猿鳴聲不絕於耳,樓上的卷子紛紛揚揚,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哈哈哈哈!”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高考考場!尤皞一屁股坐在下樓扶手,邊滑邊灑,路過的人紛紛讓道。

  “皞哥牛逼!”身後傳來了同班同學的呼聲。

  “那是必須!”尤皞笑著回頭招手,又坐上了一級扶手滑梯。

  “?!”尤皞這才意識到面前還有人居然跑得比他快,按照那兩個女生走的速度,他這樣滑下去會正好撞到,於是他慌忙喊道:“讓一讓!”

  沒想到兩個女生反而因為他的提醒愣在原地完全堵住了他的路…來不及了!

  尤皞雙手被試卷佔滿,根本來不及丟掉試卷刹車,於是他一咬牙,伸腳勾住護欄試圖減速…整個人卻因為這個動作來了個轉體彈射,在空中不受控制地轉了兩圈後,頭朝前撞向兩個女生的位置。

  “啊!”女生下意識地躲了一下,於是尤皞毫無懸念的後腦著地,在漫天飛舞的試卷中失去了意識…

  …

  “哈!”尤皞猛地坐了起來,右手壓著柔軟的頭髮抵在額頭上,不停地喘氣。

  嚇死我了,原來是噩夢啊…尤皞松了口氣,腦門隨著血液泵一漲一漲地陣痛卻沒有停止,讓他不由得皺緊眉頭。

  說起來,現在是什麽時候來著?摔在地上的事情是真實發生,只是現在剛剛恢復意識嗎?還是摔在地上的只是純粹的噩夢,其實高考甚至都沒有進行?

  他感覺自己現在的狀態很微妙,居然一時間覺得兩者都有道理。但按照現在腦門疼的情況看來,更多的可能是自己的腦子摔出了點問題,以至暫時只能記住摔之前的那一點時間的事情,對於更早之前的事,也因為這一摔,如同拚圖一般散落一地,完全沒法用時間串聯起來。

  出於對自己的信任,尤皞頂著腦門脹痛的壓力,重新用邏輯串聯起自己的一生。

  總的來說,如同白紙一般無趣,看不到任何意義。壓抑的環境使得他對自己的一生充滿厭惡,因此才會對於高考後遠離家庭自己生活充滿了期待,而做出那樣的事情。

  等等…似乎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湧現上來,讓腦門如同快要被勒爆的西瓜。尤皞翻了個身,雙手捂著頭埋在柔軟的枕頭中叫起來。

  不屬於他的記憶,如同猛獸洪流一般將他剛剛還原好的記憶再次衝散,讓他一時無暇顧及自己究竟是因為因為一團亂麻的記憶還是劇烈的頭疼而迷失自我認知。

  不知過了多久,衝擊終於消停下來,尤皞如同長期浸入水中,抓住難得的機會急促換氣。

  坐在椅子上的人影見狀,露出微不可察的笑容,輕輕打了個響指,如同消融在黑暗中一般逐漸消失了。

  …

  面前的女孩細而多的茶色短發倦怠地疊在一起,發梢自然地微微卷曲,腦後的頭髮也相互糾纏著撐起不規則的形狀,十分不安分,看起來亂蓬蓬的。劉海被汗液粘在飽滿的額頭上,纖長的眉毛從眼窩朝上挑起,卷曲的鬢角將半個臉頰遮住。眼瞼從挺直的鼻梁邊斜向上走,睫毛長而上揚,讓女孩的眼神看起來天然有著一絲媚意與帶著敵意的銳利,她那暗紅色的虹膜相當驚豔,虹膜中果仁般橢圓的瞳孔矗立其中,讓人感受到野生貓科動物一般的機敏與警覺。女孩的臉色白得有些不自然,在暗紅色的背景色下更增加了詭異的朦朧感。

  女孩穿著淡藍色的樸素但柔軟絲滑的睡裙,胸前是顏色更淡的白色荷邊,一道堆疊的衣褶從隱隱露出的鎖骨前的荷邊下一路延伸,直通裙邊低著頭便可以看到淹沒在柔軟的毛毯中。抬起右手,還能看到女孩手腕上殷紅的絲帶束成的堅挺蝴蝶結,以及藏在袖子下纏著手臂的絲帶。比起如同藝術品一般讓人感到驚豔的臉頰,女孩身上穿著的相當沒有亮點。

  毫無疑問,鏡子裡這與“尤皞”做出同樣動作的藝術品般的女孩,就是“尤皞”自己。

  “…”不知沉默了多久,“尤皞”用這副身體打著哈欠伸懶腰,淡定地走向足以睡得下好幾個人的柔軟大床,將自己甩了上去。

  自己多半是腦子摔壞了,都產生幻覺了。

  也許是自己還沒夢醒也說不定。

  總之,遇到這種情況,他並不認為慌張是什麽好的選擇,說不定太過劇烈的掙扎會影響白衣天使將他從地獄中拉回來,此時保持淡定,既是對自己生命的負責,也是讓醫務人員省心的選擇。

  畢竟保持淡定不要亂撲騰,醫務人員在做開顱手術之類的手術時能更輕松一點嘛…

  然而一趴到床上,“尤皞”就後悔了,額頭上的汗接觸到床具後的感覺讓人相當難受。

  說起來,這麽清醒的夢他還是第一次做,是不是因為自己摔得太重,已經接近於瀕死狀態,現在的他就處於瀕死狀態的夢境之中?

  想到這,他的好奇心就控制不住。死了就死了,但他不允許自己死不瞑目。

  無聲地踩著柔軟的地毯向門口走去,“尤皞”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浴室。心裡吐槽著果然夢中想要啥有啥,是不是他想泡個浴缸浴室裡面就有浴缸?

  “哢。”扭開浴室的門,躺在他面前的浴池相當刺眼。

  “…”不懂就問,現在幻想溫泉還來得及嗎?“尤皞”還是低估了夢境的複現能力,早知道試一試從沒泡過的溫泉了。

  想到這,他就感覺自己瀕死的身體都氣得抖了一下。在嘗試將浴池換成溫泉無果之後,他歎了口氣,借著窗外血紅色的微光打開了牆上的撥杆開關,嘩嘩的水聲在浴池響起,緊接著他又撥開另一個開關。

  “嘶——嘣!”

  隨著一聲輕微的爆燃,掛在牆上的三盞煤氣燈依次點亮,亮黃色的燈光驅散了讓人不安的血紅色氛圍,卻讓他感到眼睛感到刺痛而不得不側頭眯眼,抬起手遮住光芒。

  還沒待他完全適應這刺眼的光芒,“尤皞”立刻踮著腳湊向盥洗池前的鏡子,幾乎和鏡子裡的右眼湊到一起。

  於是他親眼看見了自己的瞳孔緩慢地朝著中心壓縮,原本只是如同核桃一般偏橢圓的瞳孔沿著眼角的方向壓縮程度遠比沿著上下方向大,因此逐漸變成了立起來的杏仁的樣子。

  看來女孩的眼睛比起人類更像是野獸,難怪在剛剛如此黑暗的環境下能夠看得那麽清楚。

  不過相應的,在面對突變的光環境的時候,極其敏感的眼睛反饋的痛覺也遠比想象中的強烈的多。

  抹了抹眼角的眼淚,他稍微拉遠了距離,張開嘴巴,相當奪目的四顆尖銳的犬齒便露了出來。變化的不僅僅是犬齒,尤皞感覺女孩的其它牙齒相對於人類牙齒似乎有所退化。鏡子中看不清,於是他伸手一顆一顆牙齒地確認,這具身體總共只有26顆牙,不排除沒有長智齒的可能。

  “尤皞”沉默地盯著手指頭的口水好一會兒,稍微搓撚,又陰差陽錯地湊到鼻子前聞了聞,不出所料沒有什麽味道。

  草,怎麽感覺好變態啊?“尤皞”在心裡吐槽,默默擰開水龍頭將手洗乾淨。

  比起這些…他撩起鬢角,將翹起的頭髮壓下,貼著頭髮的短尖耳朵露了出來,這才是女孩和普通人類最大的區別。

  根據剛剛衝擊腦門的記憶來看,女孩確實不是普通的人類,而是一個生活了九十六年的血族,名字是蕾卡莉婭?赫爾忒斯。女孩本身的存在,以及窗外透出的血紅色月光幾乎都在說明一件事情:他現在正處於一個與原本的世界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尤皞啊尤皞,你不能再逃避現實了。女孩幽幽地歎了口氣,逐漸接受了現在的處境。

  比起相信這是夢境,看起來穿越到另一個世界更加荒唐,但對於尤皞來說,兩個無法嚴格證明的事物的荒唐程度,在準確地證明出來之前應該是等價的。等價的事物應當平等地處理,是他一向以來的原則。

  頭疼地捂著還在隱隱脹痛的腦門,他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帶著摔壞的腦子穿越過來了。本來沒能帶著他英俊帥氣的軀殼過來就是一個巨大的損失,要是他那絕頂聰明的腦袋都沒完全帶過來的話,那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將是一筆不可估量的巨大損失。

  先分析一下狀況吧。女孩右手環胸,左手撐著手臂摩挲下巴,對著鏡子沉思。又覺得這個姿勢怪難受的,所以便用繞了繞鬢角的頭髮。

  如果是夢的話,他現在怎麽做都沒有太大損失,而如果是穿越的話,不掌握主動權可不行。

  關於穿越,他上輩子並沒有什麽好的經驗可以參考,這種大量出現在小說中的情節對於幾乎不看小說的他來說完全接觸不到。不過對於小說的設定來說,他還是相當熟悉的。

  但是這和常規的穿越設定差的有點多啊…人家穿越前不都是人生不如意,或者是作死搞了什麽神秘儀式…又或兩者都有。一來他雖然對目前的生活相當不滿,但明明對自己有美好而自由的未來深信不疑;二來他也沒有做過什麽奇奇怪怪的邪教儀式…額,如果不算腦袋落地前那半空轉體兩周半的話。

  但是!作為一個對明天充滿希翼並半隻腳踏進光明的人來說,把他丟到另一個世界是否有點太過不當人了?尤皞覺得應該有更絕望的人更應該穿越迎接新生,至少他是排不上號的。

  好吧,其實尤皞也不是特別反感穿越,至少都比以前那壓抑的生活好的多。如果考慮到穿越後有機會成為強者稱霸一方,或是坐擁后宮佳麗三千的話,指不定他會覺得穿越後的生活更加吸引他。

  這也是最讓尤皞感到不滿的地方…他現在這個狀態,開個錘子后宮?逆后宮?別特麽開玩笑了,如果有一大群男人整天圍著他發春,那他還不如永遠生活在上輩子的地獄中。

  總的來說就是,究竟是腦子抽了什麽風,會把他安排穿越到一個女孩身上???

  好吧,其實這些都是小事,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從穿越的設定中找到現在急需解決的事情。

  穿越分為兩種,一種簡稱體穿,直接將身體送到另一個世界,這種穿越最大的問題是如何獲取正規的認可身份。而另一種是魂穿,靈魂穿越並頂替原本世界的一個人,這種穿越最大的問題是如何獲取身體原主交際圈的認可而不被懷疑。

  顯然他屬於後者。於是他努力地嘗試尋找有關蕾卡莉婭?赫爾忒斯的人際關系相關的記憶碎片,通過邏輯努力將其串成一條線。

  首先是原主的妹妹:菲莉米婭?赫爾忒斯,比原主小六年,家裡人通常叫她菲琳。乍一看六歲的年齡差很大,其實將這個比例放在九十歲的年齡來看…其實差的不多。菲莉米婭一直在家裡人的關愛中生活,因此一直保持著孩子般的天真爛漫,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可以對她完全放心,然而根據他整理的記憶來看,自己的穿越——至少是穿越到蕾卡莉婭身上,和這家夥脫不開關系。

  然後便是原主和妹妹菲莉米婭共同的貼身女仆茜爾?由裡昂,她以一個血族的身份來做她們的仆人。說實話這很可疑,但鑒於茜爾已經在他們家做了將近二十年的貼身女仆,普通仆人換了一茬又一茬,茜爾都一直待在赫爾忒斯家做女仆,他的懷疑也只能停留在懷疑的層面了。

  緊接著便是原主的哥哥:柯爾達?赫爾忒斯,赫爾忒斯家現任家主,家裡人都叫他柯亞。作為格斯爾銀行的董事長兼經理,盡管他是赫爾忒斯家唯一的收入,但勝在格斯爾銀行的效益非常不錯,而且赫爾忒斯對格斯爾銀行有著近乎絕對的控制力,因此赫爾忒斯家的生活還是相當地寬裕的。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最重要的問題是…這貨是一個純的不能再純的妹控!

  想到原主的記憶碎片中這貨的表現,他就感到背脊躥電,渾身哆嗦了一下。

  接下來是原主的父母,意外的竟找不到什麽有效的信息,只知道他們在蕾卡莉婭還只有六十多歲的時候便參與血族的某個任務,然後一直都沒有回來。剩下的記憶不知是年代太過久遠還是太過零散,幾乎找不到一點影子,只知道她哪怕睡覺都在綁著的這個殷紅的緞帶就是母親臨走前送她的禮物。

  需要擔心得不到認可的就是這些人,只要這些人能夠騙過去,剩下的人也幾乎不可能感覺“蕾卡莉婭”有什麽異常的地方。

  不行,總是將“尤皞”和“蕾卡莉婭”分割,怎麽能夠騙得過其他人?蕾卡莉婭伸手接了一抔冷水,輕輕拍在臉上。

  從現在開始,她就是蕾卡莉婭。騙過其他人的第一步,就是要先要騙過自己。

  在心中默念數遍“我是蕾卡莉婭·赫爾忒斯”後,她聽到身後浴池的水溢出的聲音。

  一想到自己可以真·零距離地欣賞美少女洗澡竟是在這種情況下,蕾卡莉婭的表情頓時控制不住地別扭。

  將櫃子裡乾淨的衣服疊在衣架子上,蕾卡莉婭褪去衣物,站在鏡子前。

  相當不出意料的,和他其他部位一起失去的還有相應的反應,畢竟就算一個人再自戀,也不太可能變態到會對自己的身體產生生理反應嘛…

  幽幽地歎了口氣,蕾卡莉婭踏進冒著蒸汽的浴池,自暴自棄地完全沉入熱水中,屏住呼吸來放松身體。

  總之,事後她對此行為感到相當的後悔,因為她打著哈欠鑽回被窩的時候,朝東的窗台外已經露出一抹魚肚白了。那是她第一次領教到女生——更準確地說是蕾卡莉婭的頭髮究竟能有多麻煩。

  …

  (殷紅的血月與潔白的皎月的光芒相互交織著,共同構成了這個世界的夜晚。根據第六紀早期觀星學發現,太陽升起降落,回到原處的時間為一日;而每日同一時兩月位置不同,我們稱兩月回歸同一位置的時間分別為一個皎月月與一個血月月,因血月性邪,人們多用皎月月記時,簡稱一個月,而血月月在黑夜教會的教義中為月神的歷練周期(《滿月經?血夜》),因此也會被稱作一個周(期)或直接按照黑夜教會的習俗稱為禮拜。通常一個皎月月為三十日左右,一個血月月為七日左右;在之後一段時間裡,觀星學又發現每一日與上一日都不同,於是發現每一日的時長是變化的,並且這個變化是有周期,並伴隨著天氣的變化。在之後明確,太陽真正回到原位需要約四百天,十三個月,根據天氣變化,我們將原本的記時的十三個月分為四季與一個獨立月:3,4,5月為春季;6, 7,8月為夏季;9,10,11月為秋季;12,1,2月為冬季而13月我們一般都直接稱其為新月,這便是北大陸紀年法的來源。

  …

  順帶一提,根據阿蘭帝國傳來的東大陸著作,可以發現他們的觀星學相對於我們發達得多——至少他們不會出現因為訂好紀年法後發現季節的客觀規律與自己的紀年法對應不上,然後強行修改紀年法讓它與季節掛鉤。我的意思是:難道你們不覺得作為萬物初始的春季第一個月是三月相當奇怪嗎?更別扭的是為什麽要用新月將冬季拆開成兩個部分呢?在這個方面東大陸的觀星學家做得比我們好太多了,他們的春季從一月開始,新月——他們稱其為歲月——相當優雅地守住一年的尾巴。我們可以不用東大陸的歷法,但是第五紀的歷法,顯然都要好得多。我的意思是:我們需要拋棄愚蠢的教廷觀星者制定的愚蠢歷法了。

  ——《宗教,觀星學與歷史,我們為什麽要複興先進歷法?》施密特?索恩)

  蕾卡莉婭打了個哈欠,將雜志放下。

  “還沒好嗎,茜爾小姐?”

  “如果您希望快一點的話,希望下次不要這麽粗魯地擦頭髮,而且您也沒擦乾淨。”茜爾將她的頭髮分成一束一束的,正一點一點地把打結的地方解開。蕾卡莉婭的頭髮不僅多,而且還細且軟,因此相當容易打結在一起,而且整理特別麻煩。

  “…抱歉,我下次會注意的。”

  小心翼翼地透過鏡子瞟了一眼茜爾,看起來她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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