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山坐在老宅裡,灶火燒的正旺,院裡的雪積了一層又一層,雪這種下法,明天是推不開門的。
多久沒回來了?離開這的那天是哪一天?他記不太清,那次離開東北是九死一生的,可是他九死一生的場面又何止一次?
“佛爺,五爺目前到天津了”
“好”張啟山點點頭,“他到杭州,你再報給我”
衛兵下去後,張啟山自己坐到灶台旁往裡填柴,一根又一根,白樺好燒的很,劈裡啪啦的火勢更旺了。
他走到院子裡,很矮的籬笆圍成一小圈,遠處一棟高樓,那是他見過的在不借助現代機器修建情況下的最高的樓,那高樓附近是鱗次櫛比的小宅,一棟一棟修建的極有秩序,而較外圍的就是他所在的這種院子,是東北隨處可見的民宅,在這些民宅間有高聳的瞭望塔,瞭望塔以高樓為圓心,圍城一個圈。
雪花落的急,張啟山把貂絨鬥篷卸了,抄起斧子開始劈柴。
沒多會,劈好的柴堆的有小山高,其實他用不了這麽多,他帶來的人加起來都用不了這麽多,但是他還在繼續,仿佛要把未來十年的柴都劈出來。
汗水從他臉上滑落,頭頂的熱氣升騰著,頑強的對抗著寒風。
“佛爺,夫人電,讓您盡快入京”
“日山,你之前住在那邊吧”張啟山沒有接話,而是另起了個話頭。
“佛爺,還要在您指的地方以東些”
“是嗎,我很多年前看那些宅子就覺得都長一個樣”
副官點點頭“佛爺說的沒錯,裡面的宅子修建的規格極嚴格,遠處看幾乎都一個樣”
張啟山點點頭“你把這些柴給弟兄們分分,然後回電夫人,就說下月初”
副官走後,張啟山穿戴整齊獨自進了山,他沒帶任何火器,一把長弓一隻虎皮箭囊,離開久了,他要再和長白山打個交道。
翌日清晨,雲銷雪霽,齊膝深的雪被趟開深壑,張啟山扛著一隻大虎下了山,半斤燒刀子下肚,他半裸的上身花紋慢慢的顯了出來。
副官幫忙抬過大虎,虎頭上的斷箭,箭頭完全沒入頭骨
“佛爺,您自己上山出了事情,夫人得把我們燒成菜。”
張啟山擺擺手
“打條毯子給夫人,剩下的你看著辦”
張啟山支走副官後,自己進了屋,躺在火炕上,久違的疲憊感爬滿了全身,窮奇紋身完全顯露了出來,他知道這個地方恐再難回來了。
亂世還有多久?亂世過後這又會變成什麽樣子?
沒有答案的。
小屋裡熱的跟外邊是兩個季節,是啊,過不久他要去的地方比這要熱些,陽光灑進院子裡和屋子裡,雪沒有一點要融化的跡象,陽光照在雪上映的更明亮了。
松花江邊他和小五講的那些話似乎又翻了上了,又是半斤小燒下肚,強烈的勁頭撞的他舒服,張啟山酒力很好,即便此時他也不會讓自己喝的過量。
太陽完全升起,霧蒙蒙的山野漸漸的清朗起來,高大的山峰巍峨矗立,遠處平坦的雪原一望無際,冰封的江面上時有微風卷起雪霧。
“永不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