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誤會,都是誤會!”
張銘遠連忙開口喊道。
“我對樓主歷來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啊!”
“哦,是嗎?本座剛才可不是聽你這麽說的。”
“所以說是誤會啊。小人只是驟然聽聞樓主駕臨,心中仰慕,所以想找到樓主親自拜見而已,絕對沒有其他任何想法!”
這家夥,還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你以為說幾句漂亮話,就能在本座面前蒙混過關嗎?”
蘇塵冷笑了一聲。
悄然運轉勾魂魔音之法,將真氣融入聲波之中,一聲冷哼,便如重錘,直擊心神。
張銘遠臉色一白,好像被人一拳打在了腦門上,耳鳴目眩,直接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瑟瑟發抖。
“前輩息怒,小人知錯了……”
“也別說本座不給你機會,現在我問你答,若有半句虛言,你應該明白後果!”
“是是是,小人不敢。”
張銘遠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丫鬟屍體,還沒涼透呢,他雖愛財,可更怕死。
對方實力遠超他的想象,能夠無聲無息潛入軍營中,鎮壓一方,要殺他更是輕而易舉。
“你是什麽時候投靠林凡的?”
蘇塵第一句話問出來,就讓張銘遠徹底絕了還想反抗的心思。
除了他之外,尋常人根本不知道青衣樓背後的主人是誰。
這一點,就連皇帝也不知道。
對方卻能一口說出林凡的名字,看來應該是林公親自托付,他哪裡還敢有什麽僥幸,連忙老老實實地交代了出來。
原來,早在五年前,他就已經秘密投靠了林凡,作為士族門閥裡的內應。
很多士族門閥的罪證和情報,都是他透露出來的。
而他也靠著林凡的關系,升任到了城衛軍副指揮使,掌握大權,麾下有四千兵馬,在帝都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人物了。
然後再以此,庇護青衣樓,作為明面上的保護傘。
當然,他和林凡的交往,十分隱秘,因為涉及到士族秘密,他要是曝光,張家就要被士族群起而攻之了。
也正因為如此,他逃過了一劫,在林凡倒台後,沒有被清算。
因為知道林凡已經死了,青衣樓便成了無主之物,張銘遠就起了貪念,有心將其獨吞,變成自己的產業。
但沒想到,還沒等他真正得手,半路殺出了個蘇塵,斷了他的念想。
“林公公剛死不久,你便想著圖謀不軌,張銘遠,你還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呢。”
蘇塵聲音冰冷,聽不出喜怒。
張銘遠被他這話嚇得伏倒在地,連忙磕頭:“是小人利欲熏心,我該死。不過前輩既然接掌了青衣樓,小人自是不敢再有貪念,還請前輩給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聽到這話,蘇塵沉吟了片刻。
搖了搖頭,也懶得跟他計較。
這個張銘遠,的確是個首鼠兩端的人,依照他以前的脾氣,應該會直接殺了。
但如今林凡已經不在,自己又不太方便隨時出面。
青衣樓如果想要繼續在京城立足,的確也需要一個明面上的後台。
他這個城衛軍副指揮使,分量還算足夠。
如果直接殺了,一時半會兒,蘇塵也找不到合適的替代人選。
這種見風使舵的人,當然沒有什麽忠心可言。
但也有一個好處。
那就是他知道利害。
給足利益,
時常敲打,短時間內應該還能夠用。 等到自己尋找到合適的替代品,再換了便是。
想到這裡。
蘇塵開口道:“將功贖罪?在本座這裡,有功要賞,有過也必罰。”
話音落下的同時,便見黑暗中一束銀光飛射而來。
張銘遠見狀,臉色微變,下意識地想要閃避,但因被對方的真氣壓迫,又不敢亂動。
只聽得噗嗤幾聲悶響。
細密的銀針已然刺穿了他的胸腹和肩膀,劇痛傳來,張銘遠倒在了地上,痛得倒抽冷氣。
那幾根銀針,以暗器手法穿透了他的身體,帶來撕裂般的疼痛,差點讓他昏死過去。
不過好在。
雖然疼痛難忍,但卻是避開了身上的致命之處。
短短一瞬間,張銘遠竟有種劫後余生的錯覺,也顧不得疼痛,咬牙連忙又跪好,嘶聲道:“多謝樓主不殺之恩……”
他知道,對方既然出手懲戒,那麽自己這條小命算是暫時保住了。
“人心貪婪,但你要記住,本座給你的才是你,不是你的,碰不得!念在你今日還算老實的份上,且留性命,但若再有下次,你就算躲到地下,本座也能讓你死無全屍,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
“該給你的,本座不會吝惜,以後青衣樓的收益,你可以獨佔一成。只要用心辦事,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青衣樓一成的收益,每個月也是幾千兩白銀了。
張銘遠這個副指揮使,一年俸祿也不過千兩白銀而已。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蘇塵好歹也在這個世界耳濡目染多年,恩威並施這種基本的禦下手段,還是會用的。
當然,為了穩妥起見,他還留了一點後手。
方才打入張銘遠體內的銀針,都是淬了毒的。
這種毒,短時間內不會對身體有任何影響,只要定期服用解藥,就能延緩蟄伏。
但若他敢有什麽異心,不用蘇塵出手,也能讓其腸穿肚爛。
“替本座好好照看好青衣樓,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如有吩咐,我自會來找你。”
做完這些之後,蘇塵也不再停留,身形飛掠而起,已是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軍營。
過了好半天,確認那股恐怖的氣息已經消散。
張銘遠這才敢站起身來,背後已經是被冷汗濕透,整個人還有些手腳發軟。
“此人實力,當真恐怖。我身為城衛副指揮使,武道修為也不算弱,可在他面前,竟是毫無反抗之力,甚至連他的面都見不到。帝都什麽時候出了這麽一個怪物?”
張銘遠心中驚怒交加。
他自是不甘願將已經快到嘴的肥肉吐出去,可奈何對方實力太強了,錢再多,那也沒有命重要啊。
實力到了這種程度的人物,要想殺個人,太簡單了。
城衛軍的軍營,人家來去自如,無聲無息,能躲到哪裡去?
真要被他盯上,估計只有死路一條。
至於對方的身份,張銘遠也不敢去打聽,能在帝都這種地方,擁有這種修為實力,肯定不是一般人。
況且,最近城裡又來了那麽多來路不明的高手,說不得跟此人有沒有什麽關系。
這裡面的水,太深了。
“罷了。先觀望一段時間再說吧,林公既然將青衣樓托付,那此人身份肯定也不簡單,跟著他,以後說不定還有更大的機會……”
……
蘇塵自是不知道張銘遠在想些什麽。
他在離開城衛軍營地後,又悄然折返,暗中觀察了一陣,發現沒有任何異動,這才放心下來。
這個張銘遠,還算識相。
控制了他,自己算是徹底掌握了青衣樓。
做完這些事情之後,天色也不早了,蘇塵便動身返回皇宮。